天气越发炎热,热的人静坐着都满身是汗,李之仪此刻正坐在田地间,脸上愁得苦哈哈的,目不转睛的看着一片黄溜溜的庄稼地。
“唉。”
这已经是李之仪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息了。
挛堤渊递过一个金色的水壶,道:“喝点水。”
李之仪从善如流的接过,小抿一口。
“卿卿,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过于忧思了。”
“自然,比不得二王子您无事一身轻。”
“.......”
“不知道那瘟疫如今如何了,千懿几人几时能回,唉~~”
李之仪一个人呆在县衙里,整日里没有办法,只能看着救济粮一点点减少,越发焦躁难安,加上这天气,更是让人如同放在油锅上煎一般。
“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尚公主?”
挛堤渊巴不得两人呆得久一点,没有其他人烦扰,光是那个问兰他就难以忍受。
“你?”李之仪嗤笑一声。
“呲。”
一道剑气直直冲着李之仪而来,刮得周围干黄的草木掉落而下,只见一手持利剑之人朝着她飞身而来。
眼见这那剑到了自己面前,李之仪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挛堤渊往后拉退两步,那人紧跟不舍,一柄剑依旧朝李之仪刺来,文一本来在后边假寐,听此动乱,连忙拔剑而出。
“活捉这女子!!!捉不了便杀。”那人一声令下。
文一同那人身后几十个黑色身影缠打在一起,四面楚歌完全分不出心来管李之仪,文一大喊道:“护好公主。”
挛堤渊听之,为避持剑那人,他脚尖一点,搂着李之仪的腰肢便往后逃去。
李之仪不解:“这些都是什么人?”
她近日同人无仇无怨,哪来的人要刺杀于她?
“不知,待会闭上眼,莫看。”
李之仪被那剑气刮的脸疼,忙不迭的点头,只见挛堤渊将她放到一棵树旁,他抽出腿间一把长匕首,迎着那人的剑意往前冲去,那人一看,两人刀光剑影打了许久,挛堤渊拿着长匕首,往那人头颅而去,那人机警,往旁边躲了躲。
挛堤渊心道好机会,左手一撒,一支银针插入那人额间,那人从空中跌落。
文一一个人难以抵挡,边打边退。
眼见着那群黑衣人的剑朝着文一后背处刺去。
“铛。”
黑衣人剑掉在地上。
文一往后一看,便看见一脸阴沉的挛堤渊持剑走来。
“二王子,您让开,属下并不想伤害您。”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
挛堤渊冷笑一声:“做梦,谁派你们来的。”
“二王子,不要忘记了你同国师说的话。”
“呵,上次没能取下他的人头,是本王子放过他,他居然还敢派人来,真是不知死活。”
挛堤渊越打越怒,眼见那些人顾忌着他是王子这层身份,不禁往后退让,可挛堤渊一点都没想这些,持剑飞身而起朝着那些人飞去,剑起。
过了一会儿,十几个黑衣人人头掉地,挛堤渊伸手掏出身上的银针,将最后几个人都解决了,本来还有一个人想开口,同样被一剑封喉。
文一见此沉声道:“是你带来的杀手?”
难怪都杀了,按他们公主的一贯风格,定要留两个活口的。
挛堤渊如刀子般的眼神朝着文一看去,阴森森说道:“你最好给我闭上你的嘴,如果卿卿知道,别怪我不念情分。”
这威胁般的话语传到文一耳中,文一笑了笑,便往李之仪处去了。
挛堤渊紧随其后。
“公主,这些人估摸着是挛堤渊带来的。”文一不拖泥带水。
李之仪看向挛堤渊,疑问道:“你那边的?”
挛堤渊瞪了一眼文一,心道你死定了。
文一继续道:“公主,他还说让属下不要告诉您,属下身为公主身边的暗卫,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公主处于未知的危险里面。”
“辛苦你了。”李之仪眼角一抽。
“文一,娘了个腿的,你这是找——”
挛堤渊话音未落,李之仪冷刀般的眼神射过来:“挛堤渊,你那边的事情,给本宫处理好,本宫没那么多时间来躲避杀手。”
挛堤渊点点头。
得,本宫这个称呼都出来了,这是得多烦。
挛堤渊不做解释,只是低声道:“嗯,我这几日就处理好,不会让你再遇到这种情况了。”
说起来两人如今的关系,挛堤渊自知两人感情不深厚,这条路怕是要走很久,只差一个时机,让卿卿忘记那人。
挛堤渊擦干净自己手上的鲜血,将手搭到李之仪肩上,痞笑道:“别气了,我带你去龙门客栈吃饭去。”
李之仪不说话,挛堤渊当她默认了,拉着人就去饭馆。
三人刚坐下就听见左边一桌男子叽叽喳喳。
“唉,希望不要征到我们这来。”
“谁说不是呢,如今吃饭都难,皇上还增了道税,说是为今年公主祈福,多加一道税以祝福公主及笄。”
李之仪双手狠狠一掰,将筷子掰断了,这李衍倒是耍尽了这以人名头行腌臜事的把戏。
“诶,你那傻弟弟是帮你还是害你阿?”挛堤渊低声轻语。
李之仪没回他,反而是给文一一个示意,文一得令,往旁边那桌坐过去。
“诶,兄台,这是怎么回事?”
那身穿蓝色素袍的青年男子答道:“你不知道?皇上今日颁了道圣旨,增了一道税。”
“那咱们这还旱灾,怎么也收不到这地阿。”
“唉,整个大行,上至富商下至农户,都得再赋一税,公主今年及笄,说是为公主祈福。”
“这真是奇了,公主还在县衙里边,怎么这名头就扣到公主头上。”
文一意有所指。
“谁说不是呢,大行谁人不知公主最是爱民,这名头估计是皇上用来行事的由头,受过公主恩惠的,哪个不知道?”青年男子嗤笑一声。
“是阿。”那青年男子旁边一男子附和道。
“小兄弟,可还不止,今日上面那位接连颁下三道圣旨,一为增税,二为征兵,三则需召集匠人百姓,重新修建皇宫。”
“这第三道圣旨是为何?”
本就赋税重,如今还动重工,又说要征兵,男子入了伍,那修建皇宫都得让老弱妇孺来不成?
一语成谶。
李之仪听到这些话,身子气的微微发抖,这李衍完全不将百姓当人看,突然征兵赋税,又是为何?
“唉,祈祷这税不要收到我家来。”
一人瞥道:“上面要征税,你还能逃?”
“我这不是祈祷嘛,本就收成低下,这下得砸锅卖铁了。”
“天皇贵胄,都是锦衣玉食的贵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处。”
“我看哦,这大行也是风雨欲来。”
李之仪啪的起身,饭都顾不及吃,径直走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