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连着三日都过的十分烦躁,本来还想着同陈国一起征伐其他国家,最后再来解决陈国这个大麻烦,但是近日谣言四起,两国的关系就此破裂。
五万精兵本来是驻扎在京外,如今不仅撤走了,还在大行边境处来回骚扰,惹得大行如今更像是被其他五国宰杀的猎物。
这谣言甚至越传越离谱,就连其他三族都生怕会祸及自己,纷纷想借兵给挛堤族,以供与大行打仗。
“皇上,本来六国制衡,天下太平,如今不知谣言何处起?竟然诋毁陛下您,说您想要统一天下。”
说话的是一个年少的朝臣,兵部尚书张辕。
说起张辕算是朝堂中的忧国忧民的典型清官,说起奉承话来也是不含糊,直接将李衍想统一六国的想法归于谣言,既不会触怒皇上,对于接下来的劝说更加如鱼得水。
李衍撑着头,露出难以言说的疲惫:“那该如何?去给朕查。”
正有人要站出来回答之时,殿外一阵急报。
只见一个周身血迹的士兵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大哭:“陛下,军情急报,燕晋二国联手对羌、慎二州的城池发起战争,如今两洲洲官正在死死把守,还请陛下调兵前往--前往支援--”
说完那人便晕了过去。
两名朝臣低声嘀咕:“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引起外患,一时之间,其他五国怕是听信了谣言,如今怕是不好收场。”
李衍大惊失色,骤然站起来:“为何突然进攻?来人,马上给朕去查,京城调配三万人马,如今......”
李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朝自己袭来,他大怒:“如今和挛堤的仗暂时打不起来,调卫炎人马半数前去羌洲慎洲,给朕把两洲守好!!”
“朝中谁人擅长行军打仗的,即刻封为将军,前往两州。”
虽然说是封为将军,但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送死呢?
此刻却有一人站出来,谨道:“皇上,微臣自请前往两洲迎战。”
李衍和温怀瑜同时抬眸看向这人,李衍发现这人实在是有些陌生。
李衍皱眉:“你是何人?”
实在是李衍前朝今生都没见过此人,主要这人长得平凡不说,貌似也不是什么大官职位,连温怀瑜一时间都难以知晓这人是谁。
只见皮肤黝黑的少年跪下,没有任何的不满,回道:“回陛下,微臣伍柳,是今年新考上任,目前是任职工部侍郎。”
李衍疑惑道:“工部?”
伍柳答是。
“前些时候,有一把破风战戟被打造出来,是你做的?”
“回陛下,那战戟确为微臣所作。”
“你会行军打仗。”
“微臣家中以打猎为生,与人战的经验虽然少,但对于布局行军稍有了解,也曾参加过行军打仗,只是后来腿瘸了,便退了。”
伍柳一一细说了自己行军打仗那些事情,以及在打仗中甚至参与过谋略计划。
李衍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笑道:“果真是上天爱惜朕,舍不得让朕再烦扰,便派了你来。”
李衍大手一挥:“伍柳上前听旨,从今日起,你就是西南大将军了。朕十分欣赏你,待卫炎人马到京城,便一起去保家卫国吧。”
伍柳诚心诚意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大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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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外的院子中,李之仪坐在石凳上,笑看着在自己眼前的两人——卫炎和挛堤渊。
卫炎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皮肤白嫩的娇少爷了。
他大笑道:“公主,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和二王子看着两方人马傻眼的时候,是多好笑了。”
卫炎用手顶了顶挛堤渊,挛堤渊回敬以冷漠的白眼。
卫炎不甚在意,眼睛早早就看向李之仪身后那人。
李之仪也是知趣的人,她捂笑道:“千懿,你和卫炎去做些饭菜来?如何?”
问竹问兰二人也偷笑起来。
千懿红着脸,两人去了厨房。
挛堤渊开口:“卿卿,你太不厚道了,你可知——”我哭了几日。
他小声道:“我还以为你真死了,白白伤心几日,还说夫妻共患难,如今一看,这夫妻的名头在我心里,倒是与你无关。”
李之仪长叹一息:“你——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还请你原谅,我本意也是不想被李衍看出破绽。”
“而且,挛堤渊,你知道的,我始终不可能真的嫁你,我这一生,只想让大行百姓安康,其余的,我没想过。”
“那温怀瑜呢?”
李之仪面色一僵,转了个话头子:“你是王子,若是将挛堤交到大王子手中,你能做到么?”
“你可以收入囊中。”
“你说什么?”
“我说,以整个挛堤为嫁妆,我入赘大行,本来我也不爱这些,以前是不想挛堤落到我大哥手中,但是如今,有你在,挛堤只需一个明主便好。”
李之仪知道很难改变他这一时间的想法,以前自己也是如此,喜欢一个人,什么都能放弃。
可是这不应该的,在她眼里,若不是两情相悦,走在一起总会痛苦。
不,也不是,她与温怀瑜就算两情相悦也是无法走到一起的死局。
李之仪冷了神色:“挛堤渊,不要儿女情长,你是挛堤的二王子,是他们以后的依靠,不该指望着我,我也承受不起你的希望。”
挛堤渊不再提此事,只点头道:“嗯。”
语气的失落是真的,同样也是压抑的。
问兰见状,讲了个小故事活跃气氛。
故事了,问竹突然跪下:“公主,问竹有一事情,想求公主。”
问竹向来沉稳,李之仪不待她继续说,便答了:“你说,我都会应你。”
“问竹想求公主收下一人,他想做官。”
李之仪有些疑惑的看着问竹,这事情,于她而言不大不小,但由着问竹来说,便有些大逆不道。
“继续说。”
“那人救了问竹一命,问竹想要报恩,可是那人要官爵,问竹给不了。”
“他为何想做官。”
“他说想实现自己的抱负。”
“他大可去参加考校。”
问竹有些难以开口,想到那人那般样子,她咬咬牙:“他不是大行之人。”
“是甘茂之人。”
“问竹,我知你向来行事稳健,今日着实让我有些诧异,我可以爱屋及乌,但却不能踩踏底线,他且先跟着我一段时间,若真想做官,以后我会给他大行的身份,你觉得如何?”
问竹紧绷的身子突然放松,如释重负,道:“问竹也是如此想法,谢公主恩典。”八壹中文網
“将人带上来吧。”
李之仪见到甘睿的第一想法就是,好一个清秀的男子,面相不像男子更似女郎。
“拜见公主殿下,草民甘睿愿公主千岁安康。”
李之仪打探的眼神在甘睿身上来回扫,然后笑道:“不必多礼,听闻你想做官。”
甘睿清亮的双眼突然散发光芒,他坦笑道:“是。”
“为何要做官?且为何要来大行做官?”
“因为想为万民请命,因为大行是草民向往的地方。”
李之仪本想刁难一番,但见这人一心清明,倒有些被感动:“想做什么官?”
“言官。”
六国中唯大行有的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