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佛与魔
秩序之城内，“龙王”孙宸阳眼神睥睨万物，手提一柄长刀，在他脚下，躺着一副破碎的冠冕，这便是“三幻身”，只不过，此刻，这件收容物竟然被孙宸阳毁灭了！
在他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苍白的发须，老迈的容颜，碧蓝色的眼中毫无波动，身上有着至少三处致命伤，却未死去，不断有着洁白的圣光修复着残躯，这位便是混乱魔保罗，此刻他正喘着气，脸上带着嘲笑：“孙，你真的越来越强了，可惜了，你不该和神作对……”
“神？”孙宸阳冷哼一声，眼中透出浓浓的不解：“你所谓的神就是那种毁灭世界的邪物吗？”
“不，祂是神，神也是祂。”保罗的眼中透出坚定的信仰，那是狂信者才有的神情。
孙宸阳眼中的疑惑越发深刻，此刻的保罗和曾经的保罗似乎没什么区别，依旧和善，热忱，又愿意对自己的信仰付出一切。
他和保罗很早便相识了，那时候的保罗还是教宗，而他只是龙组里的一位成员，两人除了对信仰这方面有不同的看法外，其他的都很谈得来，保罗也没有端着教宗的架子，相反，他很愿意和孙宸阳交好，还帮了孙宸阳很多的忙。
随着时间的流逝，保罗一天天老去，最后退去了教宗之位，回到家乡养老，而孙宸阳则变得越来越强，最终成为了名震世界的龙组组长，“龙王”。
但二人的交情并没有减轻，相反还越发醇厚，此刻两人都为对方的选择感到惋惜。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仅会晚节不保，甚至会牵扯到无数普通人！”孙宸阳走到保罗身边，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记得，孙，你的家乡有句话，”保罗的眼中闪过异样的色彩：“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话孙宸阳自然熟，他身边的队员中就有个小老师，天天嘀咕这些玩意，这句话出自《孟子》，大致上是用来体现自己勇往直前的意思。
孙宸阳皱眉道：“到现在你还认为你是对的！？”
“呵。”保罗淡然一笑，阖上了双眼。
孙宸阳心中警铃大作，立刻一刀砍出，刀锋所向，竟隐隐波动了空间，然而保罗的身上亮起数道圣光，光芒大作之下，保罗整个人竟不见踪影。
“跑了？”孙宸阳巡视一圈，也没有发现保罗的踪迹，这时分散在城内的其他龙组成员一一赶回，铭上前一步向孙宸阳汇报道：“城内的超凡势力基本清剿完成，龙组无一人伤亡。”
孙宸阳点点头，也看向另一边的“小老师”孔双波，此刻的他正绕着高塔中心的阵眼。
“双波，你看出什么了吗？”孙宸阳将保罗最后逃跑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问道。
孔双波听完，再根据眼前的状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糟了，中计了！”
“这六芒星阵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骗我们进来，再把我们困在阵法中！”
“什么！？”
……
“咔嚓！”
一声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寂灭之城，这声音是虚幻又是真实的，因为这是佛心碎裂的声音，而来源正是永思方丈！
这位由武入佛的少林方丈，这位曾发下大宏愿，希望重振华夏佛法的佛门领袖，此刻身形佝偻了起来，面上的白须也分外苍白，似乎一刻之间寿元便即将耗尽。
而这一切的缘由正是他面前的佛祖法相，只不过这尊佛祖法相与常规的法相不同，没有金碧辉煌，只有灰暗黑漆，一身袈裟佛衣具成血肉人皮，佛珠化为头骨，头上的肉髻变成无数嘴巴，额头的白毫相（点）也长成一颗血目，这一切都冲击着人心。
其他的僧人若见了这样的佛祖相，必定会愤怒非常，认为这是妖魔鬼怪在抹黑佛教。
然而，无论是作为一地佛教执牛耳者的永思方丈，还是他带来的一众高僧，竟然都从眼前这座佛祖法相中，感受到了真正的佛祖气息，也就是说，这比他以往请来的佛祖三十三法相化身还要接近佛祖本尊，甚至佛祖的本尊就是这个样子！
这种认知观念上的冲突，几乎令佛门众僧人走火入魔，差点当场暴毙，哪怕如此，也一个一个心神不宁，萎靡不振，更别提组成战阵，抵御其他众僧人的袭杀了。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如缕。
在结界内，正努力恢复自己的清水巫女看着眼前的变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信仰的神灵，脸色瞬间煞白，似乎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体内的灵力难以抑制伤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宫崎樱绘见状，瞪大了双眼，立刻跑到清水巫女身边想要帮助她稳定伤势，然而此刻的清水巫女已经如风中残烛般奄奄一息。
她低声对着宫崎樱绘嘱咐道：“小樱绘，拜托了，带着大家回去吧……回去，再也不要祭……拜……”
“清水婆婆！”宫崎樱绘不顾一切的使用治疗神术，甚至打算利用请神咒请天照命或须佐之男命上身，然而往常十分顺利的请神咒，现在却毫无动静。
慌乱中的宫崎樱绘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衰弱下来，失了魂一般呆立在那里。
“嘭！”
一位正杀的兴起的僧人被一道身影打飞，“当代佛子”宏藏僧人眼中悲戚之色更上一层，叹道：“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出手者，正是永思方丈！
虽然佛心破碎，但一身佛法修为可没有消退，他惨然一笑问道：“如果佛为魔，信佛还是魔？”
“世间未有魔，唯有佛。”宏藏僧人坚定地说道。
“呵，我信的是佛，不是魔！”永思方丈一字一句回道，一身佛光暴涨，背后显化不动明王法相，和邪佛法相撞在一起。
然而在恐怖的直指本源的邪佛法相面前，不动明王法相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