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太多的前奏,马小乐很快就说了出来,希望能再接点活。
谭晓娟对马小乐的要求不含糊,说没问题,马上市政公司要有一大批工程发包,到时可以多揽几个。
“那好!”马小乐笑呵呵地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端着酒杯,“谭局长,如果能找几个不复杂的项目,那我就能多揽点。”
“马小乐,有话直说,别拐弯。”范枣妮打断了马小乐的献媚,“你就说找几个活好干钱又不少挣的就是了。”
马小乐摸着后脑勺笑了,脸有点发红。
谭晓娟抬起左手,轻掩嘴唇,也呵呵地笑了,“小范,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和我这么熟,啥话都直来直去?”
“谭局长说得对!”马小乐找了个台阶,立即附和,“如果哪天我跟谭局长之间混得跟你一样,那就好说多了,即使不直来直去,也能拐个弯就到,不用拐来拐去多绕弯子。”
刚好,服务员上菜了,干锅子鸡。
马小乐也没多想,立刻指着干锅对谭晓娟道,“谭局长,请吃鸡……”
马小乐说到这里停下来,因为范枣妮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不断用筷子摔打着饭桌,“哈哈哈哈……”
谭晓娟莫名其妙,但马小乐知道,范枣妮的异常反应让他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道:“谭局长,这是干锅子鸡,你尝尝。”
“哦。”谭晓娟点点头,拿起筷子后对范枣妮道,“这菜不能吃么?瞧你笑得有点不正常,是不是有啥机关在里头?”
“当然有!”范枣妮道,“不过被我的大笑给破了!”
“枣妮你瞎说。”一旁的马小乐很不好意思,“我才没那个意思呢。”
“啥啊,瞧你们俩!”谭晓娟道,“搞得神乎神乎的。”
“没啥没啥,谭局长,范枣妮这人就爱瞎嘈嘈。”马小乐起身到洗手间去,被范枣妮弄得脸有点发烫,得洗一把。
马小乐走后,谭晓娟急忙问范枣妮,到底为啥笑。
范枣妮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拍了拍胸脯,道:“谭大姐,刚才干锅子鸡上来来了,马小乐指着这菜要说啥的?”
“那不是让你给笑打岔了嘛。”谭晓娟觉得范枣妮问得很奇怪。
“打岔了我也知道。”
“要说啥的?”
“我学给你看看。”范枣妮站起来,指着干锅子鸡,照着马小乐昨晚的用词,道:“谭局长,请吃鸡……”最后一个字“罢”,她还故意延迟了发音。
“这怎么了?”谭晓娟拉着眉毛问,很不解。
“哎呀。”范枣妮坐了下来,笑嘻嘻地小声说道:“谭大姐,把最后两个字单独说说看,然后再连上前面的。”
“……”谭晓娟说着,脸一红,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范枣妮肩膀上,“小范你这妮子,捉弄起你老姐来了。”
“我咋捉弄你了?”
“我看是你自己说的吧。”谭晓娟道,“马小乐怎么会说那话呢。”
“是他跟我说过的,我还能不知道么?”范枣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一张嘴我就知道要放啥屁!”
“你对他那么了解?”谭晓娟轻轻一抖眉毛。
“当然。”范枣妮没留意到话中有话,有什么说什么。
“呵呵……”这次是轮到谭晓娟笑了,“小妹,看来你和那马小乐关系不一般么!”
范枣妮这才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忙解释道:“其实也没啥,就是随便开开玩笑而已,小学在一个班时就整天打打闹闹的。”
“不管怎么说,看来你们是挺不一般的。”谭晓娟红着脸道,“小妮子,你不知道,我在马小乐面前倒是出了次丑!”
范枣妮听到谭晓娟说她在马小乐面前出过丑,很感兴趣,忙问是咋回事。谭晓娟也不遮掩,敞口就把那天电脑出故障的事说了。
“你说多巧吧!”谭晓娟拍着大腿道,“怎么就弹出那种窗口,可能怪我乱点了些东西,中毒了。”
“肯定是!”范枣妮道,“谭大姐你说你也是,点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干啥。”
“有心没心的,点下试试,谁知道会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谭晓娟道,“诶,也巧了,弹出来的是那玩意广告,什么神药一副就见效,变大变什么的,你说那马小乐看到了会怎么想?他会不会钻着心思去找着看,然后试着……”谭晓娟说到这里停下了,望着范枣妮,抿了抿嘴,笑了。
“哈哈……”范枣妮闻听,又是捂着肚子一阵大笑。
“怎么了,又笑得发癫?”谭晓娟眨巴着眼,“今天你有点不正常。”
“谭大姐,我可是正常得很呢。”范枣妮笑得有点收不住,“我告诉你,马小乐嘛,可用不着那什么神药。”
“怎么,他天然有底子?”谭晓娟放低了声音,“小妮子,我瞧出来了,你和他关系绝对够神秘,其实开始你介绍他搞项目时我就该猜到了!”
“啥啊谭大姐,你想哪儿去了!”范枣妮想到事情有些严重,忙板正了脸,道:“你可别忘了咱俩是一个村的,打小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么!村里谁不知道他那儿不一般!当然,我也只是听说,到底有多不一般,我也不知道。”说完,范枣妮端着啤酒杯喝了一口。
“哦,是这么回事。”谭晓娟点点头,“兴许还是瞎传的呢,不着边的。”
“谁知道呢,这不我们刚才开玩笑才说出的么。”范枣妮点点头,又歪头看了看谭晓娟,“谭大姐,要不咱俩呆会想个法子验证下?”
“去去去,小孩子不懂事,哪能这么搞!”谭晓娟摆出严肃的样子,“那可不像话。”
范枣妮看着谭晓娟如此认真,就知道她有点口是心非,不过碍于她年龄大的份上,就不多说了。
此后,一直到酒席结束,饭桌上就没再开过啥玩笑,都谈了正经事,比如马小乐拿工程项目的问题,谈得很细。
马小乐对此很是满足,喜形于色。
散席,离开别具阁。
谭晓娟径自回家,马小乐送范枣妮回去。
也许是趁着点酒劲,范枣妮笑呵呵地对马小乐说,谭晓娟想知道他的私密情况。
马小乐一惊,说范枣妮你喝醉了。
范枣妮嘿嘿一笑,“马小乐,你看我像喝醉的样么?”
马小乐看了看范枣妮,摇摇头,“身子没醉,可能心醉了,照样糊涂。”
“行了,你装得倒挺像!”范枣妮戳了下马小乐的脑袋,“你心里想的事啥我还能不知道?你正乐着呢!”
“你……”马小乐被说得有点脸红,“枣妮,你尽瞎说,人家是局长呢,能跟你说这事?”
“局长怎么了?”范枣妮道,“告诉你,这女人呐,越当官就越寂寞,官越大就越寂寞。”
范枣妮说得兴起,也不等马小乐答话,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通,“当官,看上去很风光,其实真正的活动圈子小得很。可是,谁都是人呐,都有七情六欲嬉笑怒骂要发泄,不过那些对当官的来说没多少自由,需要注意形象嘛,要不会被抓把柄,所以说,那些当官的看上去都还不错,可实际不是那么回事儿。”
“枣妮,照你这么说,那要是女市长的话,岂不更那啥了?”
“那当然!”范枣妮道,“谭晓娟为啥跟我处成朋友了,就是因为她朋友少,当官的人,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所以能遇到可以成为的朋友的人,总是很在乎。”
“这么说你跟谭晓娟是真正的好朋友,不是工作原因而熟悉的关系?”
“可以说是的。”范枣妮道,“当然,能处成那样的关系,跟我的条件也有关,抛开工作身份不说,我公公也是个面子。”
“如此说来,当官的还是有股子势力眼。”
“也不全是。”范枣妮摇摇头说道:“你知道,站在高处的人,就怕被站在低处的人给拽着,所以,当官的交友很慎重,更别说搞那些个破玩意儿的事了。”
马小乐明白范枣妮的意思,说白了,跟岳进鸣的观点差不多。末了,他还想了解点谭晓娟的心思,又问道:“枣妮,照你刚才说的,那谭局长过得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风光?”
“那是了,女人,尤其是当官的女人,幸福的没几个,大多都是内心委屈痛苦不堪,脸上却还得笑容灿烂。”范枣妮道,“原因不用多说,你马小乐的脑袋肯定能想得过来。”
“唉,真是为她们感到难过,承受的太多了。”马小乐摇头叹气,拍着范枣妮的肩膀道:“枣妮,我看你就做个小记者吧,东跑跑西逛逛的就算了,可千万别当官。”
“瞧你说的,我们记者在你心目就那形象?”范枣妮很不服气,“再说了,也不是所有当官的女人都不幸福。”
“哦,说说来听。”马小乐呵呵一笑,“我看怎么个幸福法。”
“你不知道吧,偷偷摸摸很幸福的!”范枣妮道,“只要她们一旦发现了对路的猎物,而且又有把握掌控的,就绝不轻易放手,会像捂宝贝一样使劲捂着!那样,她们内心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会化作声声疯狂的幸福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