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处气氛严肃的办公楼。
乔长瑾站了起来,说完正事的他,年轻气盛的脸上还带着些严肃,再次跟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表达迟到的歉意。
“没事儿,你人没事就好。”眼前身处高位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很是和善近人。
“你这个年轻人现在可了不得啊,通羊九省的命脉可都抓在你手里了!”
他说话带着固有的奉承跟夸张之色,乔长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很是受用。
“能有你们这样懂药材,搞实验的人才,带领乡亲们开山采药致富,真是好样的。”
他端正的眉眼里满是赞赏,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继续努力。”
年轻男人显得谦虚,“您说严重了,我们的工作也离不开乡亲们的支持,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我们工作轻松很多。”
一套官话后,中年男人看了眼手表,乔长瑾很懂看眼色,“领导您有事就先忙吧,汇报完了,我也该走了。”
殷朝阳笑,“我女儿刚回国,我爱人去接的,现在估计到家了。”
“本来说好一起去接的,但我这记性忙起来就忘,我得赶紧赶回去给她道歉。”
“欸,我女儿就跟你差不多大,改日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殷朝阳说着,对眼前这个谦虚低调的年轻人很是满意。
“你干脆给我做女婿算了,我女儿很漂亮的,跟你很配!”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乔长瑾俊脸展笑,“那怎么能行?令千金国色天香,聪颖过人,配我太可惜了。”
殷朝阳“啧”了声,“乔同志你说这话就太谦虚了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阶级思。”
“我这人对女婿不求别的,只图有上进心,我觉得你就很衬我女儿。”
“你要是做我女婿,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老殷呢!”
古有榜下捉婿,现有老殷求婿。
谈起女婿,方才还端着几分大领导架子的殷朝阳,现在一脸热情盼切。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
乔长瑾没怎么说话,大多是以礼貌遮掩过去。
——
夜晚。
小村庄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月色如华。
男人疾步而行,掠过小路时,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哟呵!是谁?”
三更半夜的,昨晚尿壶忘了倒,桂兰起夜出来上厕所,就看到门口掠过一道黑影,差点没吓的岔过气去。
“秦同志?”
她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来人,惊恐的脸色顿时被欣喜取代,“你回来了!”
秦深微微停了下脚,线条流畅的轮廓阴冷的吓人,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好像吸满了血腥。
大半夜的,桂兰又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好,这两个月我们家乔乔承蒙你们的照顾了,明日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说完,他微微颔了下首,抬脚就走。
等桂兰回过神来,眼神连忙去追他的影子。
“秦同志,你表妹好像处对象了!”
只可惜秦深走得很快,眨眼就跟夜色融为一体,没听见她的声音。
秦深到家门口,心里难掩欢喜。
怕吵醒她,一举一动都小心的不得了。
一进门,迎接的风有点冷意。
秦深蹑手蹑脚关上了门,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就轻轻掀开了房间间隔的帘子。
屋内很黑,秦深在训练场上的敏锐观察力告诉他,里面没有人气。
他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直到摸到冰冷的床,秦深心“咯噔”坠入了深渊。
他火速拉起了灯。
床铺铺得好好的,周围的东西也整整齐齐的摆放,衣服鞋子一件没少。
就是不见她的踪影。
秦深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跑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秦深浑身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煞气就涌了出来,黑眸簇着一团火。
“你要是自己跑了也罢,要是敢找别的男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裹挟着愠怒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队长,秦队长上哪儿去了?刚才我在另一辆车上也没见到他。”
众人刚执行完艰险的任务,靠在车上休息,一个队员靠了过来说。
沈伯东眼皮子都懒的翻,“不知道。”
“队长你不是挺关心秦队的吗?你俩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得,咋就不知道了捏?”
沈伯东在想事情,走了回神,没留心他在自己耳边聒噪些什么。
任务间隙休整期间,他问秦深清醒了没有。
秦深看他,那凌厉的鹰眸饱含着誓死效忠的坚决,说:“我之前是不太清醒。”
沈伯东紧绷了数日的脸,总算松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对她只是责任心作祟,没分清楚与爱情的区别。”
他淡淡地,“我之前不应该这么急着把她迁入我家户口本,毕竟以她的聪明,很快就能猜到我的心思。”
沈伯东笑容凝固,起来踹了他一脚,“秦深你有毛病是不是?非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后悔了,他当时真应该听秦深的话,把她送到派出所就没这么多是非了。
“她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是入了我们家户口本,我爷爷亲自点头承认的人。”
沈伯东气得恨不得动手打醒他,但情况不允许,很快就被人拉下去了。
“他妈的,以后别在我跟前提秦深!”
“谁跟他穿同一条裤子?老子跟他是死敌!”
队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脚,委屈的缩墙角去了。
——
“砰砰砰!”
乔乔毫无睡意的靠在床头上看书,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都快把她心脏吓停了。
这么晚还有人敲门?
会是谁?
她刚入住时也经历过查房,但她拿出了证明,很快就过去了。
毕竟是夜半三更,乔乔心里略略不满,穿着鞋子过去开门。
“谁呀?”
“我!”
她拧到一半的手顿住了。
这个声音?秦深!
他没死?他回来了。
乔乔眼眸一亮,飞快打开门,笑脸相迎,“秦深你回来了!”
对面的男人脸色阴沉,一语不发,径直越过她进了房间。
走过她身侧时,乔乔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儿。
“秦深你怎么了?”
她惊讶的看着满门外的人,火速把门关上。
之前查房,也就一两个人,没有这么大阵仗的呀。
秦深进屋,幸好没看见什么让他理智崩溃的事情,但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这副骇人的气场,让乔乔感到心惊。
“谁准你跟别的男人走的?”他开门见山,不留情面的问。
乔乔红唇嗫嗫嚅嚅,“我……我……。”
看到秦深质问的神色,乔乔很想重复那天跟林皓说的话,他管不着自己。
但是话到了嘴边,她莫名的不敢了。
“我什么?”他没耐心的追问道。
一双锐利薄情的墨眸将她从头扫到尾,仿佛将她刺穿。
“我、我好像不用跟你汇报我的行踪吧?毕竟我跟你只是交易关系而已,你也管不着我。”
“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赶我走吗?现在我走了,你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为什么他还要来找自己?
难道是来追债的?
“交易关系?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鹰眸紧锁着她,乔乔浑身不自在,“那不然?还有什么关系?”
秦深不说话,一直看着她。
乔乔忐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没谱,垂眸,“我知道我还欠你钱,我先给你一个东西抵债好了。”
她说着,从包包里翻出一条很闪的钻石项链。
秦深浑身煞气更重,乔乔仿佛听见了攥拳的声音,“项链不错,哪来的?”
他记得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一穷二白。
如果她敢说是哪个男人送的?
秦深一定掐断她的脖子。
“你别管,收着就是了。”乔乔细若蚊喃道。
这句话,无异于默认了。
一双狭长的眸散发出凛凛杀意,声音冰冷,“过来。”
乔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乖乖往前走了两步。
忽然一阵猝不及防的地转天璇,她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在冷意的浸染下连血腥味都被腐蚀了干净,乔乔慌张的推了他一下,“大半夜的,秦深你发什么疯?”
“你不是说那姓简的居心叵测,色令智昏?你不会对他起任何心思?”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不会跟他在一起?”
乔乔愕然,杏眸瞪得大大的,“我没跟他在一起呀,你听谁说的?”
他不是刚回来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项链你哪儿来的?”他咄咄逼人追问。
“项链是我的。”
他眼睑微耸,挟着三分危险,“你的?我可没忘记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脖子上什么都没戴。”
“真的是我的,被人拿走了,简衬找到还给我的!”
秦深依然不信,这个女人心太凉薄,翻脸就不认人了。
乔乔急了,“这是我妈妈的嫁妆!我没撒谎。”
“你知道骗我的后果。”
“我没有。”乔乔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领子,把每颗钻石的纯净度背了一遍。
要问她为什么记得,纯粹就是因为这条项链价值一千多万美金。
她说的嘴巴都干了,秦深再不信,她也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