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才退房。
乔乔脚趾头尴尬的可以扣出一座城堡了,她怎么知道睡觉一向规矩的自己,居然会睡着了对他又搂又抱,早上还是在人家怀里起来的。
她尴尬的都无地自容了。
秦深瞥了眼站在门口当雕塑的女人。
“愣着干什么吗?不冷吗?”
“不、太冷。”
她走了过去,脸上还带着迟疑。
“什么事?”他问。
乔乔顿了会,“秦深,我是不是跟人家打个招呼比较好?”
他眉眼稍挑,“那个姓简的?”
“人家有名字的,你这样叫是不是不太礼貌呀。”她弱弱反驳道。
秦深眸光一沉,“是么?”
他停顿了几秒,乔乔眼神左右飘忽。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秦深鼻腔哼出一身声,嗤之以鼻。
乔乔乖乖跟了进去。
“秦深你跟沈伯东是一起回来的吗?他怎么没来?”
秦深敛着眸,“他有工作在身,走不开。”
乔乔明白的“哦”了声,想起什么又闭口不提了。
他卷起了袖子开始打扫卫生,乔乔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前后。
那种漂浮了许久的安定感,忽然落了下来。
“秦深你能回来真好。”
他只是看了一眼她,“我再不回来你就跟那个姓简的走了。”
乔乔没被他的阴阳怪气吓到,反而走了上去,“秦深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怕我跟别人好不跟你好对不对?”
秦深喉咙一哽,淡淡道:“没有。”
乔乔不信,“那不然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大张旗鼓的来找我?”
“家养的猫儿跑了,我这个做主人的不应该找吗?”他反问道。
乔乔笑了,凑近去,“秦深你耳朵红了,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呀?”
“……。”
“没什么大不了了的,秦深你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
“……。”
他扯了扯唇角,“轻薄。”
“什么什么?”乔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轻薄??”
她说的吃醋无非就是朋友之间的,但秦深理解的不一样,他想的是男女之间的。
可乔乔那张嘴跟脑子,实在是……他一声叹息,无言以对。
——
“秦深……。”
“又怎么?”
“我放在这儿的东西呢?怎么都不见了?”
乔乔从房间出来问。
“丢了。”
“丢了?”
乔乔惊讶,“你丢哪儿了?”
秦深抬起头来,“怎么?”
“那是简同志买的!我准备还给他的。”乔乔扒了扒头发,“现在好了,要欠人家人情了。”
秦深看她。
乔乔瘪瘪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想要是他硬塞给我的。”
“你的意思是,你还准备跟他见面?”他眯了眯眼道。
乔乔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欠人家东西而已。”
“我看过了,一堆废品值不了几个钱,我会一分不少把钱给他。”
“废品?”乔乔想了想,“也不全是吧,有个表倒是挺不错的。”
“哼?”
乔乔悻悻伸手,“秦深你能不能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他轻蹙了眉,“嗯?”
“我想把它卖了换点钱。”她语气温吞,显然没做过这种事。
秦深挑挑眉头,“你准备换多少钱?”
乔乔犹豫几秒,“一千万?”
他勾唇,若有所思,“换个单位。”
“我说的是人民币啊。”
“一千块。”
“?……你在开玩笑吗?”乔乔错愕。
“嗯?行价。”
乔乔心情复杂。
“爷爷给你的钱呢?”
“我收起来了。”她并不准备用爷爷的钱。
“为什么不用?”
“我不能要老人家的钱,再说了我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除了现在……。”
“没有花钱的地方?”秦深精准嗅到了她话中的缺口。
乔乔也聪明,心“咯噔”一下,赶忙转移,“我、我出去很少自己付钱的,就习惯了……。”
秦深眼神黯淡了几分,淡淡一声,“知道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秦深我你又生我气了?”她试探着道。
“饿不饿?”他忽然问。
乔乔捂捂肚子,老实点头,“饿了。”
“好,等等,我去做饭。”
“欸?”她跟了上去,“那项链……。”
“那是你给我的。”
“给?不是给,我是想抵债的。”
他“嗯”了声,笃定道:“就是给了。”
她急了,“那简同志……。”
“我替你还。”
乔乔努唇,“可我也还是没钱呀。”
“要多少?”
“买个烤红薯的钱总要的,给……一百吧。”
“桌上。”
乔乔微愣。
后面的人没说话,秦深知道她没什么金钱概念,遂开口提醒了声,“一百块够你吃几个月了。”
“几个月?”乔乔惊讶,“一百块?”
他淡然颔首。
“平常人家的工资也就三四十。”
乔乔不敢置信,“三四十?买杯咖啡都不够吧?”
他思忖了会,“嗯……三十年后的话,的确不够。”
她巴巴点头,“太不可思议了。”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为什么?”
“我要是要了你的钱,你……。”又没工作怎么生活?她不相信他这么骄傲的人会靠他爷爷的钱。
“虽然我被停职了,但富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乔乔咬咬唇,有点心塞。
“乔乔。”
她茫然抬头,“啊?”
凝视着她那副忧心忡忡的神色,秦深蓦然失笑,“其实我家境还不错,你别担心。”
他总要强调,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好像挺穷的。
“哦……。”
乔乔没什么心思的应了声,趴在门边看他做饭。
两日后,简衬账上收到了一笔不菲的钱。
是秦深打的。
他忙完京城的事返回招待所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被秦深接走了。
他去村子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可惜一直没见到她,听隔壁的女同志说,好像被沈伯东接走了。
而沈伯东在的地方,他根本进不去,更别提想知道乔乔的情况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留了话给沈伯东,让他务必跟自己联系。
“妈的,又把我当枪使。”
沈伯东骂了句粗口,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
“火气挺大。”
这调侃的声音,不是秦深那个傻子是谁?
“我还以为你死在树林里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沈伯东看到他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
“谁惹你了?”
秦深抬脚跟了上去。
他嗤了声,“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有谁能惹我?”
“我?”
秦深笑了,“这次又是我们头功?”
沈伯东恶狠狠给了他一眼,“放屁!你一个被撤职的人凭什么跟我们抢功?”
“老华说了,这次算我们的,一根毛线都不给你。”
秦深笑容徐徐消融,“老华亲口说的?”
“那不然?我一个人说了算?”
沈伯东烦躁的很,“你来干什么?”
“参加庆功宴。”
沈伯东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我以为你沉醉温柔乡出不来了,所以今天老华问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不来。”
秦深勾了下唇。
“怎么?阿姨又给你打电话了?”
他还好意思提!
“乔乔你得借给我。”迫于压力,他只得腆着脸道。
省得他母亲大人提刀杀过来。
“不借。”秦深冷酷拒绝。
沈伯东咬牙,“我找乔乔说。”
想起乔乔沈伯东既心虚又无奈。
如果不是秦深非她不可,他也不会这么决绝为难她。
“她不见你。”
沈伯东诧异侧目。
秦深心情挺好的,眉目朗朗地说:“她说以后都不会再帮你了。”
沈伯东满头雾水,“是不是你在乔乔面前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他耸肩,无辜侧脸,“特别是你要把她送到派出所那段,我重复说了好几次。”
沈伯东就纳闷了,“我说秦深,你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了。”
“彼此彼此。”
刚才还气昂昂的沈伯东渐渐沉默,身旁这位可是不好惹的腹黑狼。
看来他得想办法拖住她妈了。
“就你一个人?现在舍得把你的宝贝留在家里了?”他讥诮道。
“嗯,她不喜欢人多吵杂的地方。”
——
胜男同志的家。
偌大的客厅,彩电,风扇,缝纫机一应俱全。
任谁看了不喊一声豪气?
“今天家里也没人,表妹同志你别客气,就当作自己家好了。”
胜男开心的招呼着她,“之前叫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来,今天秦同志出去把你托付给我,你就安心在我这儿吃个晚饭吧。”
“他出门的时候给我做饭了,我现在还不太饿,我就在这儿坐会,等秦深回来。”
胜男摁着她坐下,强塞了杯热水给她。
“我用热水烫过了,你别嫌脏。”
乔乔摇摇头,“不会,谢谢。”
两人说着话,其他人陆续过来串门了。
没一会,屋子里又蹦又跳起来了,气氛非常热闹。
乔乔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水,安安静静地。
“表妹同志,过来一起玩儿啊!”桂兰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欢笑。
“不了,我不太习惯。”她客气笑笑。
但桂兰同志觉得她是在不好意思,接过她手里的水杯,就拉着她站起来。
“走走走,一个人闷在这儿算什么?”
“欸?”
云霞端着六七碗面过来,笑着跟众人说:“面好了,大家快过来吃吧。”
胜男走了过来,笑不拢嘴,“真是麻烦你了,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