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秦深没回来,让人捎了话,说是陪易少臣跟几个老同学聚会。
乔乔郁闷的一个晚上睡不好。
她到底是不是为了秦深吃醋了?
第二天,秦深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易少臣。
“乔乔同志你昨晚没事好啊?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乔乔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太冷了,有点睡不好。”
她清冷的语气透出了一丝幽怨,秦深听出来了。
“又把暖水袋踢床下了?”他昨天是整理好被窝才走的。
“没有……”
易少臣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秦深,你怎么这么清楚乔乔同志把暖水袋踢到地上?”
秦深莫名挽唇,眸色宠溺,“再去睡会,我陪你。”
“慢着慢着,你给我出来。”易少臣吓到把人拉了出去。
乔乔还有点犯困,见他们迟迟不回来,干脆就缩回被窝了。
没有堆积如山的文件,紧凑有序的行程,她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当普通人也是这么幸福的。
十分钟后,秦深回来了。
她睡的很深,但被窝还是冷的,秦深把人搂入怀中,“睡吧。”
门口的易少臣要暴走了。
秦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你走来走去干什么?不冷啊?”
“沈同志你来的正好,秦深这是怎么回事?孤男寡女怎么能共处一室?还、还上人家的床!”易少臣都快要说不下去了。
沈伯东一脸淡定,“那是他的童养媳你不知道吗?”
“?”
易少臣瞪大了眼睛,“什么童养媳?我怎么不知道?”
他前一阵子才跟殷恬甜解除婚约,闹的满城风雨。
“你现在知道也来得及。”
沈伯东勾着他的脖子,“走,进去吃早餐,秦深给小乔买的早餐肯定很丰富。”
“的确。”
易少臣皱眉,“现在是说早餐的事儿吗?”
“民以食为天,怎么不重要?”
“可……”
“秦深跟小乔?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坏秦深的好事,不然你就等死吧。”
“胡闹,女儿家的清誉比命还重要,秦深这这这……人还没过门呢!”
见他说话都打结,沈伯东蓦然失笑,“差不多,户口都迁进去了。”
“……”
下午,乔乔是被敲门声吵起来的。
听说辽城有急电找她,乔乔火急火燎洗漱完,跑着去的。
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脸色几分凝重。
“这位殷小姐还真是厉害。”
居然三天两头的找人来查纺织厂,不过还好厂里的所有证件都很齐全,但这么闹下去,工期会耽搁不少。
要是换了以前,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乔乔抬头看了看乌压压的云,“也好,反正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
殷小姐不是想要那个纺织厂吗?
就给她又怎么样?
秦深回来发现乔乔不在,心“咯噔”一下,情急转身出去找人。
“秦深?”
她一拐弯就碰上了他。
秦深寒着脸,“去哪儿了?”
“啊?我去打了个电话。”
“我以为……”
“什么?”
“没什么。”
他转身,乔乔一脸茫然的跟了上去。
“秦深你该不会以为我走了吧?”
“你走了就走了,我不会过问。”
那他为什么还沉着张脸?
嗤。
“刚才只是偶遇,我没有专门出去找你。”他此地无银的解释。
听着这气鼓鼓的语气,乔乔怎么就不信呢?
“找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秦深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没有。”
他重申。
“好吧好吧你没有。”她笑得很敷衍。
“你晚上不是有聚会?怎么又回来了?”
秦深一声不吭。
乔乔一进屋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原来你是回来给我送饭啊?”
“嗯哼。”
“秦深谢谢你。”
“哼。”
她洗完手进来,桌上全是她爱吃的菜,乔乔吃得无比满足。
“秦深你晚上还回来吗?”
男人眯了眯眼,“怎么?你约了人?”
“约人?谁啊?简同志?”
“他来了吗?”
秦深见她语气寻常,一声冷哼,“看你的样子像是很期待?”
“期待?我期待什么?”
他抿了口凉水,语气幽幽,“谁知道你期待什么。”
“秦深你不对劲,你在生谁的气?”
“我在生谁的气你不用管,反正不是你的。”
“秦深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真可爱。”
“……”
罢了,自己吵架怎么能吵得赢她?
“我什么都没做,秦深你为什么又生气呀?”她无辜道。
“没有。”
乔乔循着蛛丝马迹,“无缘无故说起简同志,他又来了?”
果然男人的气场冷了几度。
“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他了。”
她自己也很头疼,“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他说非你不娶。”
他眸色冷淡,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这话你信吗?”
“为何不信?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
乔乔笑了,“他认真我就要感动了吗?世界上对我认真的男人多了去了,若是个个都非我不娶,那人类不得灭绝了?”
秦深剑眉不动声色一皱,“对你认真的男人很多?”
“很多啊,但我都只是玩玩而已,不能当真。”
“对我也是玩玩而已?”
“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乔乔笑容浅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跟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一样呢?”
“万一你的救命恩人就跟他们一样,对你居心叵测,你该如何?”
“我还能如何?”
“嗯?”
“要钱吗?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开得出价,我就付得起。”
秦深:“……”
乔乔等了好一会,他还没开口。
“怎么了?你又不居心叵测了?”
“我有钱。”他无奈道。
“我知道。”
“所以你不必用钱打发我。”他脸色冷峻,黑眸打量了她一圈,“你长这么好看,真的不考虑以身相许?”
他玩笑的语气说着,乔乔想了想点头,“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但现在我觉得咱俩悬殊太大了。”
“我是肯定要回去的,那你怎么办?到时候你就成活寡男了,难道你愿意舍下这里的一切跟我回家吗?”
秦深不能。
“是吧?你不行。”
乔乔耸了耸肩,“我不能玷污了你的名声又不对你负责,所以以身相许还是算了吧,太浪漫也不适合我们。”
“如果我……”想去呢?
“什么?”
秦深黑眸的波澜归为平静,淡然一声,“没什么。”
乔乔没心没肺的笑,“秦深你该不会整天惦记我吧?”
男人咳了声,下颚隐隐发烫,“乔乔你是女孩子,不要整天把这些挂在嘴上,怪、怪……”
“怪什么?你又要说我羞耻啊?”
乔乔努了努唇,“好吧好吧,那我下次注意些,尽量不说这么羞耻的话逗你。”
“那你想逗谁?”
“秦深你无理取闹。”
“到底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太过薄情寡义?”
“???”
乔乔懵了,“怎么又变成我薄情寡义了?”
每当她表现出兔子般的天真无邪时,秦深浅藏在深处的黑暗就被勾了起来。
“你上次的检讨没写完吧?”
乔乔心虚了,“你怎么还记得啊……我都不记得了,好像是写完了吧?”
“没有,还差三万字,明天交给我。”
晴天霹雳。
上学时品学兼优的乔乔,都没受过这种折磨,快哭了,“秦深我能不能不写?”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三万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
“……”
乔乔心里憋着一股气,她想着得找个地方来撒。
于是殷恬甜就成了她撒气的对象。
班厂长在得知乔乔要卖厂子的决定,不仅没有叹气,反而积极联络起那位贵人。
殷恬甜接到电话时,面上淡定,心里带着征服的得意。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皓月当空。
乔乔力气都被掏空了,两眼发晕的数着字。
“三万,终于写完了!”
秦深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另一边的庭院外。
偌大空旷的院子点着篝火,几人围着坐。
“秦深你喜欢小乔同志为什么不跟她说?这样偷偷摸摸成何体统?”
易少臣不是个迂腐的人,但却是个正直的君子。
“还上了人家的床,要是让她父母知道,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沈伯东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说了,她说我们俩不可能。”
“小乔同志看不上你?”沈伯东语气揶揄,“也是,要是喜欢早就日久生情了。”
“……”
易少臣愁眉紧锁,“人家看不上你,你就更不能算计人家了,女同志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在这儿一根针也能戳死人的。”
“我知道。”但是他忍不住。
沈伯东乐不可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懂的。”
秦深凉薄的眼神徐徐瞥了他一记。
沈伯东无所畏惧。
易少臣忍不住叹息,“你条件这么好小乔同志都看不上,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要什么样的男人才压得住?”
“我这样的。”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哈哈哈……。”沈伯东不怕死的嘲笑他,“我看小乔治你还差不多。”
易少臣也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京城的天之骄子,会对一个女人马首是瞻,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