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上帝先生。”
佑菲戏谑着行跪拜之礼,这并不能令灵峰感到喜悦:“我不是上帝,我是神。”
“嗯,说实话,罗格人不是很喜欢那种叫法。会显得你像个异教徒一样,那是自找麻烦。”
佑菲在灵峰耳边细语。“哦,文化差异是吗。我可真是多谢你的好言相劝啊。”
灵峰对这个对他而言无利的环境,已经呆的太久了,“那么我可以走了吗,魔法师先生。”
“不,我是说,嗯……我把你从水晶里解放出来,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做的吗?例如,实现我三个……一个愿望之类的。”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佑菲一定会让自己成为真正的魔法师。“好哇。”
灵峰不耐烦的说到,“杀死把我放出来的人,可以吗?”
“大可不必,上帝先生。”
“我的名字是冷灵峰啊……”不知不觉,灵峰又在这里耽误了时间。“我知道,刚刚我也听到了,灵峰先生。虽然不知道蹋点是什么,但是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佑菲义不容辞的!”
对周围人的语言刻意留意,算是佑菲在人群堆里练出的为数不多的本领之一。灵峰走近了他面前,与其四目相对了一分钟,两人无话。最终佑菲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发现,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判断谁是蹋点。也不知道如何从蹋点中汲取力量。”
在虚空中,灵峰虽然不存在但是可以感受到一切,可是到达一个真实以后,虚空里的记忆变得模糊了。他不知道,他们是否都是这样,还是说这是自己在这里得了什么怪病。佑菲感觉自己又一次被骗了:“你该不会是那群老头的助手吧。为了骗过我,提前躲在我的屋子里,然后用了烟花制造光芒!”
“想象力丰富。”
灵峰对于他的评价,“请问你这半平米的大厦,让我藏在哪里?”
灵峰的周围混乱无序,摆满了杂物。不剩一点多余的空间。“倒也是。”
佑菲感慨于自身的现状,同时并不放弃,“那么灵峰先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佑菲想先挽留他,然后再一步步挖掘他身上的秘密。灵峰意识到自己的智力在此处有所下滑,这可能与尚未恢复的力量息息相关,这样一来他也不得不借助外人的帮助:“一直都是你在问我,现在换我来问你个问题。你所提及的魔法,在这个世界里以怎样的方式存在着?”
“嗯,大多数人都没什么机会遇到那样的好事就对了。”
这是佑菲的结论,“以前我也不相信还会有魔法师,和真正的魔法。直到我听说了邻国阿伦黛尔的传闻,不,这不是传闻,是现实!”
佑菲激动起来,眼睛里是少有光点,“我很确信,阿伦黛尔的艾莎女王就是一位魔法师。总有一天,我会见到她!然后……”灵峰大致了解了些许情况,对阿伦黛尔这一名称也甚是耳熟:看样子只能一边恢复力量,一边寻找蹋点了。这两点并不矛盾。灵峰趁机提出了新的建议,或者说新的决定:“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阿伦黛尔。去寻找你口中的那位艾莎女王。”
关键时刻倒是佑菲打了退堂鼓,惊异地瞅着说出这番话的灵峰:“现在?好哇,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准备还不够充分……至少,得有个礼物什么的对吧,那可是女王陛下。而我们只是平民而已啊。”
灵峰顺势掏出了佑菲口袋中的那块“水晶”,果然一旦回到了灵峰手里,它又会再次浮现那副洁白明亮的雪花图案。灵峰微笑着说明自己的计划:“这就是我们送给艾莎女王的礼物,新颖别致,而且特别有型。”
尽管灵峰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说辞呢,我只是个普通平民,见到尊敬的邻国女王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我,我一无所知。”
佑菲之所以疯狂地追求魔法,不过是出于对资本持有者的羡慕,对魔法这种超能力捷径的渴求。他无时无刻不做着这样的美梦,期待实现的一天。“你怕了?”
灵峰揭穿了他的内心独白,“还是怂了?”
“没那回事。”
佑菲迟疑的打量着水晶上面,自己的倒影,“或许正如你所说,这是个机会也说不定呢。”
“那就别再犹豫了!”
灵峰移动身躯将佑菲撞出了木屋,随后轻轻的回头把门带上。罗格是个充满童话的国度,连三岁小孩都能随便讲出一连串的故事。大人们工作,孩子们玩乐,当然这只是祥和之中的些许片段。但当灵峰和佑菲同行于流河街道上时,他发现佑菲其实不太喜欢在小孩子面前多待,相反这里认识他的成人倒是不少。有礼貌尚佳的,有略加粗俗的,也有漠不关心的,每个人的境遇都大同小异。灵峰对于佑菲的这些当地朋友们,不同的“热情”,也有不同的反应。“嘿,佑菲,他是你的朋友吗?从来没见过。”
河流上的船夫这样问道。没等佑菲回答,灵峰的则说到:“我是他学生时代的最佳好友,没有之一,伙计,我们要去一个远点的地方,能麻烦带个路吗?”
“哦,那真是少见啊。不过学生时代,有两个好朋友还能保持联系,这可是难得啊。”
船夫挑动了船桨,将木船向远方驶去。“对,非常要好的朋友来着。”
灵峰在船头坐下,观赏着罗格独特的蓝色风景,像是独有的植被在阳光之下发出的淡淡散射。灵峰又开始感慨了,“这里的颜色和我真是相配啊。”
佑菲对这场仓促且荒谬的旅行,忍不住有了一点吐槽:“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起来了?”
灵峰望了他一眼之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一路无话。佑菲觉得这好像有些反常,但并没有多问,他的内心里,上帝始终如一,可是来自别的文化的神,佑菲就一窍不通了。是啊,灵峰突然变得话多了。言语行为的转变,也是生命异化的表现之一。佑菲提醒了他,自己的变化似乎发生在心理上。从而,灵峰看待眼前景物,感受环境的心态亦有所不同。罗格某个无名小镇中的某条街道,两岸是白石铺成的小道,中间是木船遍行的清澈河流。道旁幽微的树木,在蓝天之下,小河之上漫射着单一的色泽,略显雾气。好似仙境。灵峰的心境变得敏感了,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还有悄然恢复的力量。灵峰渐渐的明白了寻找蹋点的规则,虽然可能每个人的规则都不尽相同。面对着渐行渐远的罗格,以及那片渺小而唯一的景色。灵峰心中暗暗留笔:能看见人间,真是美妙啊。当他掌心有意识的撑开时,寒冰给予了灵峰回应,那是曾经的力量,它并未消弭,如同成为神灵的冷灵峰一样。随后灵峰合紧了那只手,把冰雪撰在手里。要到达阿伦黛尔,灵峰和他的朋友还需要些时间。美丽的阿伦黛尔王国坐落于海湾之中,这个宁静富饶的小国家与冰雪有着一段奇妙的不解之缘。而那是两位充满理想与冒险精神的公主之间,成长的故事。阿伦黛尔人家喻户晓的故事。“啊~”一阵悠长美丽的歌声传来,那是一位女士的嗓音,但是拥有足够的穿透力跨越群山和海洋,最终传入灵峰的耳朵。脑膜接受的这微妙的波动之后,灵峰悄然睁眼,随后,那阵歌声又持续了小会儿,令灵峰有些失神。“看着干嘛,到了,快下船啊。”
几天的旅程,尽是陌生的船行。航船规模有大有小,船夫有礼貌的有不大礼貌的。例如这位,就比较现实:“你们不会没钱吧。”
在海湾停泊的船只不少,灵峰两人乘载的是不大不小的那种。佑菲正在和船夫争论缺差的一两个银币的船钱。此时的灵峰身无分文,但他预判自己马上就会有钱。随着一位巨大商船上的商人不幸落水,四周的仆从与同伴都大肆呼救,水面上的踏浪健儿们不少奋身入水前去营救。灵峰的离落水商人不是最近的,可他有最快的自信:“伙计,稍等片刻!”
不知到底是的对船夫还是商人说的这句话,灵峰双脚一蹬纵入水中,随着脚步轻踏水面结起了厚厚的一条冰道,一直延伸到商人的身边。灵峰救起了陌生商人,不费吹灰之力。“哦……”海水没喝两口,但是秋季的凉水确实冻人的慌。商人无论如何都捡了一条命,只不过赚取回报的,是灵峰罢了。待到佑菲和船夫过来,其余的救人水手散去,陌生商人也被他的同伴接回。“你居然会魔法!”
“你居然不是骗子。”
佑菲与船夫的关注点互不相同。灵峰手持一个钱袋,从中掏出两枚银币递给船夫并备注道:“这是尾款,船夫先生。”
还没结束,剩下的钱灵峰一并抛给了佑菲,“这是加盟费,朋友。”
当然,钱是那位好心商人出的。告别了船夫与海,接下来就是阿伦黛尔的时间。佑菲一个劲的抱怨,因为刚刚在海湾的那一出,这里的居民们都盯着他们:“我说,你不是说要找到那个什么蹋点才能恢复力量吗?那刚才又算是什么,即兴表演吗?”
“和你在一起待久了,似乎也恢复了那么点力量。朋友,你应该高兴来着。”
毕竟这样,灵峰就能起到更大的作用。“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是说你刚才的行为太突然了,没发现阿伦黛尔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吗?要是有人对你的力量图谋不轨怎么办……”佑菲觉得这就是有一个魔法师朋友的坏处吧。令人有着些许挥之不去的焦虑感。身着铁甲的士兵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佑菲小声言道:“我说什么来着。”
灵峰显得倒是犹为轻松:“慌什么,只有罪犯见到士兵才会慌张。我们,可不是****。”
“听居民们描述,两位先生在码头使用了魔法救人是吗?”
士兵领袖对二人发问。灵峰小行一礼,略弯身躯回应:“正是在下,先生。”
士兵们接着让出一条路来,领袖说到:“安娜女王有请,尊敬的先生们。”
此时灵峰面向佑菲,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说什么来着,佑菲先生。”
而佑菲脸上挂满了别扭。通向王城的大道上,佑菲的别扭越发强烈了。只有他自己知晓,现在是什么情况。灵峰会魔法,目的是寻找一个与他没多大关联的蹋点。而今他们的目的地已经达到,灵峰也恢复了点力气,换言之,佑菲的价值到头了。在一个个沉重的步伐后,佑菲终于驻足。灵峰届时停下,自己已经超越了佑菲一米,而这一米恰恰代表着两人永恒的差距。灵峰转过头去,意识到同伴的心里改变。但一切,佑菲认为至少应由自己亲口说出:“那个,我还有些事情,灵峰自己去见女王陛下也可以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灵峰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自己对于一个魔法师的利用价值,是否已经到头。灵峰便是那样一个,现实的魔法师。可是究其本质,灵峰到底是哪样的人?士兵们等待着两人的决定,而佑菲再也忍不住,诉说着他以为的真实:“对,为人带路是我唯一的价值了,魔法师先生抑或上帝阁下。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见女王?哼,我能为她做什么,农场劳动吗!”
“嗯,我倒觉得这没什么。”
一个士兵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毕竟我们的女王陛下不是一位看中身份的人。”
“是啊,她的伴侣克里多夫就是一位平民,所以说,我认为这没什么好为难的,先生。”
士兵们一下子变得善解人意起来。“算了,我们得尊重人家的意见,不是吗。”
灵峰转身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而佑菲也识趣的选择了离开,他在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没有多余的可利用之处。“你们不是朋友吗?不需要劝说他一下吗?”
“先生,他似乎内心对什么有些抗拒呢。”
士兵们的劝说,并没有对灵峰起什么开导作用。灵峰一边走向皇宫,一边回答士兵:“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恩人,将我从黑暗之中解放出来的恩人。”
“啊~”那个奇妙深远的女声又再次于灵峰的耳边响起,这次他听的很清楚了。灵峰想确认:“你们听见了没有,歌声。”
“歌声?没有啊。”
士兵一众神情不解。“哦,我听错了。”
灵峰朝着偏远的北方留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