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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5:金鳞(1 / 1)

斯科普提克佑菲,叙述。浮躁的编者总是对自己拟定的角色加上不够合理而又勉强的标签,有的人是口头禅,有的人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歪打正着成功的案例倒也有,成为观众的笑柄,获得了低廉的价值。编者成功了,而被用来取乐的角色和以此为乐的观众,都将成为餐盘上的食物,以鲜血作为调味酱。以上是叶潇对佑菲提供的一点点信息。“所以执笔者创造了你们,然后又在失去兴趣的时候,最终舍弃了你们?是这样吗?”

佑菲的眼神里有着对于那个神秘执笔者的复杂,崇拜或者是恐惧。“与其说是执笔者,倒不如说是神更直接,毕竟他掌握在着那么多人的性命。”

“......”叶潇没有直接反驳,“你之前不是一个小偷吗,身为底层世界的人一定很羡慕有钱富商吧。”

“那当然,每天坐在那里什么活也不用干,就有人端茶送水。过着国王一样的生活,决定着与多人的命运......”佑菲像极了一个被收压迫的劳工,对于富商的抱怨滔滔不绝。叶潇转折道:“问题就在于此,别说是富商即使是真正的国王,决定着千人万人的命运,你觉得他们就能被称之为神了?”

答案显而易见,佑菲陷入了沉思。在此之后,叶潇开始了对于群星的叙述:“同样执笔者拥有着主宰我们命运的方式,甚至是主宰神灵轨迹的方式,但是他并非是神。执笔者就是执笔者,这是我在虚空里想明白的道理。”

即便这样,佑菲还是不能明白:“那到底什么是执笔者?”

“每个故事属于自己的编者都不会全然相同,至于属于我们的这一位......你还是问我神是什么样的吧,兴许我能给你更具体的答案。”

叶潇对于执笔者的了解,也就仅仅于此了。好在佑菲恰巧又产生了对于某位神的兴趣:“那你能不能讲讲,冷灵峰。”

“那就要从一片金鳞讲起了。”

据说属向的世界里,充满着大量的能量,而神的定义就是掌握这些能量的多少。在那里,充满了各异的种族,每一个种族的生命都拥有着各自的特性和天赋。统称为属向生命体,而成为了神的一部分因为拥有着巨大的能量,最终往往走向了一条共同的道路:独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个体之上,以此来显示威严,属向的世界里出现过这样的神,只是独裁的范围并不大。而灵峰成为神灵,不是为了独裁,而是为了反独裁。龙族,这是一个巨大的种族。“跟的够久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曾经的那个充满冰与雨的时代,叶潇曾见过冷灵峰。那是一个任冰雨再大也浇不灭热情的时代。“我在计划一场革命,也可以说是一场战争。我知道你并不是属向人,但如果你需要且愿意,可以加入这场战争。我的名字叫做冷灵峰。”

第一次见到灵峰时,叶潇忽视了他在属向上的强大,不过却在意到了他如同坚冰一样的眼神。从他首次与冷灵峰见面,灵峰的眼神就好像死掉了。灵峰知道叶潇在被某个组织寻找缉拿,如果加入,叶潇可以获得保护。只是当时的叶潇拒绝掉了:“没什么别的理由,你明明是属向人身上却有魔法师的气息,而还是一种令我感到极度不安的气息。”

因为这点,叶潇拒绝了这个陌生人的邀请,属向的世界对他而言仅用于逃难,叶潇无意于他们属向人热衷的“天下”之争。“那你拿着这个吧。”

灵峰向他递过去一块从未见过的晶石。“这是我的鳞片。”

这意味着灵峰是属向中的某一个具体种族,叶潇没有立刻接住,但同时命运似乎驱使着他,应该接住这份礼物。“这是他叫你给我的吗?”

“你指的是谁?”

灵峰反问。“那个帮助你的不详魔法师。”

叶潇可不想中什么奇怪诅咒,或许当灵峰站上门来,诅咒就已经开始了。灵峰的回答没有迟疑,没有感情,一次也无法令人判断:“不,这是我想要送给你的金鳞。至于理由,很简单。当你回心转意需要我的时候,它也许会带给你一点生机。在你帮助了我之后,我们相互成就。”

一片细微而精致的礼物,连接了两个不同个体的生命。“可是这片鳞片的主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生机。”

其实叶潇想说,冷灵峰看起来十分消沉,消沉且冰冷。“对。”

灵峰不否认自己的精神状态,那不是狡辩能有用的,“所以它会吸收掉你的霉运,直到无法再吸收时,金光会褪去,鳞片也会面目全非。”

“哦,说不定会变成蓝色?还是透明?”

“谁知道呢。”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几乎也是最后的会面,叶潇没有参与属向人的战争,但是灵峰在那片天地里,的确闯出了自己的席位,非常巨大的国度。虽说最后也做了别人的嫁衣。叶潇的这个回忆开始变得有意思了,佑菲发现了盲点:“该不会那片金鳞就是,让我和灵峰相遇的那块水晶吧!面目全非,蓝色、透明!”

叶潇倒是不在意他是否看破,或者是叶潇想让他知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这里商量着生意合作,这才是我们这类人该在乎的事情,我说的对吗?”

像佑菲这种总是期待着幸运与不义之财眷顾的家伙,叶潇早已看透了他的本质。“那我也能向你们的世界迈进吗?”

佑菲的确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明说,他就是因为想要获得魔法师的才能,才会跟随叶潇,“那就先分享给我一点财富吧,让我也变得像你们一样。”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我们不是在你的房子里吗?”

佑菲的的确确是亲自跟着叶潇来到这里的。所以十分笃定的回答。“哦,你真的确定,这里是我的房子内部吗?”

叶潇一语令佑菲下体一震,从刚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这个室内明明没有任何的制暖设备,温度却要比外面高,而且是高出很多。这份温度的差异如今越发明显了。佑菲观察着得出了自己的猜测:“地面很柔软,就好像是......肉体一样。”

“这里正是我的身体里,不过你放心,我在身体里特地准备了这样一块空间。对于我们而言是绝对安全的。不会被人发现。”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佑菲不知道在和什么怪物讲话。“嘘,小点声。要过边界了。”

叶潇的突然提示,令不安的佑菲不得不选择安静,外面的身体好像在经过什么检查,而这种特别的方式则是为了应付这种检查。过了一会儿,这副身体又开始移动了。等到了一个具体的地方,叶潇和佑菲从载具的身体里走了出来。佑菲看清了它的全貌:是一条巨大的白蛇,而他们两个就这样直冲冲的从它的嘴里走了出来,不是以碎片的方式,完完整整的走了出来。佑菲见到那白色巨蟒的样子时,心中后怕:“我们现在到达你说的‘发财之地’了吗?”

叶潇此时却并没有理会佑菲。他们来到了一处崭新的地方,有其他人也有其他不是人的存在。叶潇在这边和接头人交谈着,忽视了佑菲。他只从最后的声音中得到了几个字:“......和这些连同上次的一次清算......”“等得人都到位了再说钱的事。”

接头人和叶潇的声音变小了,佑菲逐渐朝他们走进:“你们在商量什么事?”

“哦,别担心我们在商量......关于你的事!”

叶潇徒手给他来了一记重击,而他眼前的世界也随着那重重的一击陷入了黑暗。当然,不是永久的。其实很好理解,这里是一个发财的地方,对于叶潇而言,发财的地方。他所赚取的财富是将灵贩卖到有缺口的国度,在有些地方这样的交易合法。至于谁是被屠宰的羔羊,而谁是中间商和最大的受益者,国家不关心这些。这种情况,仅限于那些有缺口存在,而又无能为力的病殃小国。没错,既然提到了缺口,这里就是冷灵峰和颜玉的“旧里故乡”。补充一句,像佑菲这种普通人平常并不在叶潇的发财道路上,不过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叶潇只不过是跟他说了几句他感兴趣的话,相比之下比那些现在还晕倒在白蛇体内的那些灵,要好哄得多。就连打晕他也没花多少力气,所以叶潇才让他以清醒的方式来到了这里;所以,也值不了几个钱。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是他被安排上工作的时候。当然这是无偿的,与奴隶无异。在起初佑菲还会冲着墙壁和天空大吼:“你这个骗子,混账。”

之类的话,但是没过多久佑菲变得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沉默。又过了一段时间,佑菲已经对叶潇这个人淡忘了,甚至对于自己也逐渐开始淡忘了。这是我的叙述--斯科普提克佑菲。地面存在着巨大的缺口,有的人还没弄清楚原委就主动或被动的开始了工作,在这里有的人能令物体飞跃起来,有的人身材巨大力气超乎常人,有的长得更像是某种动物和人的结合。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特殊,劳工们所需要完成的工作都只有一个,搬运。将运来的各类材料搬运至巨大缺口,加以填补,这似乎就是我们的工作。而意义、价值,究竟是在为谁而创造。我和我的劳工朋友们都没有答案,什么时候能完成这项工程,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我们也没有答案。肌肉会有一个变化过程。起初很短的一段时间里,肌肉会稍稍紧实,给人一股错觉这是在令人变强;当时间和体力都渐渐远去,肉体会认清客观条件给予的真相:食物匮乏并且缺少营养,劳作时间过于冗长,监督人的打骂侮辱,各类人集合在一起却彼此互不关心的“同伴”。是的,这些条件之下,肌肉开始萎缩、血液开始变黄。在那逐渐消瘦的四肢之下,思考的频率开始衰退,精神的支撑开始瓦解。在来这里之前,我的状态似乎不是这样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手的时候放机灵点,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你是瞎子,还是聋子!”这是那几个老混混带着他时的记忆,宽厚的拳头狠狠打在佑菲鼻梁骨上。“行了行了,新手都这样。让他张点记性就罢了。”

在另一个人的劝说下,男人的拳头停下转变为了一些难听的辱骂。这个时候的佑菲也不算体面。但是那个时候留在鼻梁骨的疼痛和自己的反抗言辞,都好像别具生机:“我我,一辈子都要做这种事吗?只是为了活命,就得做小偷被正人君子看不起、被你们打骂,还得不到多少钱......”“哦?”

听着佑菲的不甘委屈,老混混们异口同声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你们笑什么?”

佑菲的语气还是很低微,因为他不想再挨打。但是也想要知道答案。其中一人走到他的面前停下,不过既不是为了打他也不是为了笑他,没有意正言辞、没有吊儿郎当,仅仅说出了自己认为对的话:“你是因为什么才离家出走来到这里的呢?和父母吵架,还是自己有了看上的女人却还是毛钱没有。这些都不重要。”

混混也有混混的道理和坚信的食物,“但是佑菲你一定是因为极度的讨厌工作,才会宁愿偷鸡摸狗为生吧。人活的方法有的是,但是你就是这么一个既要体面,又不想付出的懒人。所以,你肯定是很讨厌工作的对吧。只要记住这点就行了!”

言罢,那个男人又是冲着他的脸挥来一拳。但是这一拳头,将佑菲打回了现实。这一拳是监工的拳头。“拖个石头都要拖这么慢,你是要死了吗?!”

监工的嘴里没有什么好话。旁边的人谁也不敢吱声,而敢吱声的强壮一点的人则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佑菲被打翻在地过了很久没有任何响动与反应。监工也失去了耐心,毕竟这类事情在这里常有:“你,去看看。”

一个劳工接近佑菲试探了一下,对监工摇头示意。“丢进缺口里,可别浪费材料。”

这里的劳工,活着是免费劳动力,死了是免费填补料。反抗是提前填补料。那个人将佑菲和自己的工料以小小的浮力托起,省去一点摩擦负担。拖拽佑菲的这个人已经不记得自己送走过多少人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也是要进到这个缺口里葬身的。他把佑菲的头悬得略高,希望能减轻点佑菲的痛苦;虽说死人没有疼痛可言。到了,缺口旁边。离那里越近,身体的负担就越大。所以没人想在那里多待。但是这个继能人他不同,他所想的东西不同。他希望通过对待这些实体的善良举动,为自己赢得好报。“兄弟,就是这里了。我把你带到了,你可以休息了。”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有一丝丝喜悦,是的,他相信自己的这种行为,“保佑我能吃到肉。”

祈祷完以后,他将佑菲的身体从那个地方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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