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茹走了,林悦悦就热络地凑到苏岑面前。
这一次她也学聪明了,没有动手动脚。
嘴上也说着抱歉的话。
“我刚才就是一时嘴快,不知道那洗衣机是你婆婆给你的,毕竟孙团长是我领导我也没办法,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苏岑没有说她不介意。
她介意,所以她拒绝了。
但当着林悦悦的面,苏岑也没有要把脸面给扯破,只是说了句不冷不热的话。
“你说话是你的自由,我拒绝也是我的自由。”
林悦悦就像是没明白苏岑的话一样,直接把话题扯过去了。
“你去京都这么久,不知道你有没有去看看你父母?听说你们之前下放过得挺苦的,那些村里人是不是都很凶啊?”
说话的时候又凑近了苏岑几分。
生怕离得远了看不清苏岑脸上的表情一样。
闻言,苏岑瞥了眼林悦悦。
见林悦悦眼都不眨地盯着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傻。
果然重生不能长脑子。
这么明目张胆地问这些事,是怕别人发现不了她是重生的吗?!
而且林悦悦问她父母干嘛?还问吴台村的事。
她想知道些什么?
“是挺苦的,但都过来了。”
苏岑故意回答得很保守。
林悦悦想从她口中套话就必定得继续再问些什么。
但奇怪的是,林悦悦反倒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转移话题问起了刚才苏岑说的炸菌菇油的做法,用本子认真把步骤记下来。
苏岑也去没揣测林悦悦问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是要用来讨好孙茹的。
但就刚才苏岑看到的孙茹,就不是林悦悦能随便讨好的人。
孙茹这样的人,说话有礼有度,行事上也是克制有礼,即使知道只是听一遍可能会记不住,但孙茹硬就是没有让苏岑再复述一遍。
这行事,反倒是像那些高家世族培养出来的大家小姐。
不劳烦别人,克制要求自己。
想来林悦悦早上送过去的菌子,估计都是会被孙茹用钱票买的。
所以林悦悦才这么千方百计地想法子凑上去讨好。
应该也是极为喜欢这野生菌子,才忍不住拿钱票去买的,要不然以冯静这样不说人闲话的为人,怎么会专门来说孙茹活得精细。
把步骤都记下来之后,林悦悦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回了家。
林悦悦这么见好就收,倒是让苏岑失望了一下下。
但她也不急,反正林悦悦想知道些关于她什么事,总是不能绕过她的。
她就等着林悦悦找上门来就是了。
......
那些菇看着很多,但炸干之后就没什么份量了。
苏岑跟许天两人采的两大背篓外加两篮子,除去竹荪外,炸下来的菌菇油就只有五瓶。
鸡油菌和杂菌都分开做了不辣和辣的,鸡枞菌就只做了不辣的。
苏萍萍尝过菌菇油的之后,她也不晒了。
跟着苏岑一样,除了竹荪以外的菌子,全部做成了菌菇油。
做出来的份,别说要给梁美君送礼了,就是自己家吃的都不够吃!
没办法,为了能有口吃的,苏萍萍就只能再约着苏岑,后天一早再上山一趟去采菌子。
苏岑当然是答应的。
吃菌子的季节也就这么三四个月。
现在不趁着季节多晒点竹荪做点菌菇油,之后想吃的时候就没得吃了。
约好时间之后,苏岑就回了家。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
许天已经带着两个小的去打饭了,苏岑也没闲着,进厨房把水给烧上就又躺回了院子的躺椅上。
她已经两天没有进书房了。
明天是时候进去遛一遛了,不然鱼直接把饵给放弃了就不好了。
但这些都是明天之后的事。
苏岑更为关心的,还是今晚跟闵旭约定好的谈话。
这一天都没消息,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刚回来。
没等苏岑继续想下去,许天就带着两小只打饭回来了。
一进门,高宇航就对着苏岑大喊:“小舅妈快来吃饭!今天有好吃的腌笃鲜,我还要用菌菇油拌饭吃!”
现在刚开春,正是食材最丰富的时候。
食堂也没再继续做海产,反倒是经常做一些笋,香椿之类的春天特有的食材。
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吃春。
至于食材,也不是采购的,而是部队的战士们组队到山上去采的。
昨天闵旭就是接到了带队到后山去采食材的任务,至于要出去多久,苏岑也不知道。
身在部队,部队任务就是首要的。
苏岑出身军人家庭,自己也在军营里待过,她是能理解的。
饭后,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
夜晚的微风把后山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浴室里还时不时传来两个孩子洗澡玩水的嬉闹声。
苏岑躺在院子的躺椅上,闭着眼感受着微风,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苏岑忽的一下睁开眼,正好就看到闵旭那高大的身影站在院门处。
他穿的还是那身作训服。
作训服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挽在胳膊上。
里面的衣服是一件军绿色短袖衬衫,衬衫和裤子上大部分地方都沾满了泥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泥坑里出任务呢。
见苏岑看着自己,闵旭不自在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泥巴。
可时间这么久了,泥巴早已经干巴粘得紧紧的,怎么可能拍得下来。
最后没办法,她他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刚从山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苏岑就看了一眼,知道闵旭是刚下任务就赶回来的。
她也没说什么。
只是指了指厨房,提醒道:“没事,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厨房里有热水。”
闵旭朝苏岑很快点点头。
不想被苏岑继续看着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他快步地进屋上楼,关上房门之后就马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背心,套到身上。
换了干净的衣服,闵旭并没有急着出去。
而是拿起刚才放到一边的作训服外套,在内袋里掏出了一张书信一样的东西。
摊开来,仔细地在心里默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