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的叛变很快就被证实了,南越国内告别了宁静祥和,年轻精壮的男人都被从地里田中抽调出来,紧急训练,蓄势待!洛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橘黄的灯光下,他苦苦的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南越国一旦出兵攻打自己的后方,结果可想而知,到时候,楼兰必定出兵了!洛川突然很想知道,李子木在楼兰挥的作用怎么样了,根据楼兰使者拜访林飞的事情来看,李子木恐怕失败了!
失败倒是小事,洛川真正担心的是李子木的安危,王老虎的死让洛川更加的珍惜现在仅有的两个兄弟,如果李子木再出什么事情,洛川恐怕得抓狂!幸好,在一个落日的黄昏,一骑出现在了洛川的军营边上,看装束不像中原人士!
“我要求见洛川元帅!”那人大吼着!
洛川正好就在哪里,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大量着那人,问:“我就是洛川,你是?”
“元帅!”那人赶紧行了礼,洛川惊诧,这礼节正是楼兰的武士礼,难道这人是楼兰派来的么?
“元帅,我奉李子木将军命令,特来拜见元帅,奉上书信!”那人将书信递给了洛川,洛川看了看,书信用火漆密封着,还透着一股汗渍味道,看来这人贴身收藏的!
“来人,将这位好汉待下去休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多可西!”
“多可西,多可惜?”洛川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说:“你先下去休息,过一段时间我会让你带回信回去!”
“谨遵元帅命令!”
洛川展开书信,匆匆浏览:“兄长安好,弟子木遥拜!”
“几月以前,弟进入楼兰以来,多次会晤博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博图乃是大忠之人,不为弟之言语动摇,弟无法,只得拜见冯西蓝,冯西蓝初见我时,惊诧万分,其中念想,兄必知!”
“弟将寒星的身份以及在大秦的事件一一相告,且将淳于西在古庙一事告知与他,不出我所料,冯西蓝早已经得知了这些事情,但顾虑寒星威势,不敢轻举妄动,特命弟藏匿起来等候命令!”
“弟偷会了白银军团统帅,此人乃是我手下一员大将,见我之时,当即宣誓,如果有需要,必定率领整个白银军团支持弟,弟感动不已!看白银军团,军威日盛,心里宽慰,但为兄担忧,如若弟举事失败,白银军团奉命征讨大秦,那时,不知兄能有几分把握抵挡!每念及此,弟矛盾万分,更觉肩头重担意义之重大!”
“九月初九,冯西蓝突然告会于我,将在西京高台之上,当众揭寒星以往罪行,弟兴奋异常,当即联络各方人士,在高台之上,共同举证寒星!然寒星狡猾,于九月初八夜,逃离西京,并且杀害了楼兰无数的文武大臣,天机营恐怖之地,弟方才了解!那一夜,西京彻底疯狂,整个楼兰政治一夜间彻底垮台,机构瘫痪,人才凋敝,军队副官级别以上高官被杀了十之**!从此之后,冯西蓝大展神威,竟然一口气任命了许多以前无一是处之人,这些人只有一个特征,就是对于冯西蓝极度忠诚,弟观此事,恍然觉悟,恐怕这次政变乃是冯西蓝所期盼,大贵族地主日益骄横,财力日渐丰厚,这些人一死,冯西蓝彻底接管了他们的财务,纳入国库,国库之充盈,一时间钱财堆积如山,良田不知几何!而后,冯西蓝又将这些土地分给了许多小贵族与贫民,至此,天下再无几人敢言语,冯西蓝威望无以复加!”
“现在,弟与博图为楼兰两大将军,但此官此位,弟倍感无趣,不若曾经与大哥放马遨游,把酒痛饮!但愿兄长能够旗开得胜,掌握大秦,到时,你我再相聚言欢,弟子木拜上,对了,西子已有身孕,弟窃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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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看到最后会心的一笑,想不到李子木“耕耘”的如此辛劳,短短几月,西子已有身孕了,洛川从心里为他高兴!只不过,看了这封信,洛川的心情只是略微的好了点,李子木写这封无非就是告诉自己,楼兰目前元气大伤,已经无力东征,但是并不代表以后无力东征,冯西蓝此人深不可测,这些手段狠辣之极,而且能够借力打力,想不到寒星此举倒落入了冯西蓝的算计之中!寒星杀了文武大臣,无非也就是害怕大秦在硝烟弥漫之时,楼兰趁火打劫,但是没想到冯西蓝却借助这个机会,彻底的铲除了几年前留下的一些他认为的祸害,这其中的布置必定要十分的精密,洛川叹息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为何楼兰还会派使者劝南越动兵?难道南越就不知道楼兰现在的状况么?事情越来愈复杂了,洛川感到头一阵生疼,寒星虽然在楼兰身败名裂了,但是他一旦回到大秦,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凭借他的指挥和谋略,洛川觉得压力倍增!虽然项子羽和自己道不同,但是俩人始终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项子羽对于洛川也并未穷追猛打,倒是有点放任展的感觉!但是寒星会这么做么,洛川默然,他连自己几十年的兄弟都杀害了,还会在乎洛川这个侄子?虽然洛川是成蟜之子,但是寒星恐怕早已经忘了那变成一堆白骨的老主人了吧!
战事仍然要继续,浦阳城内一片肃杀之气,城外则是一片喊声震天,洛川坐在中军,看着城头的西门也,笑着令属下大喊:“败将西门,庸庸无能,杀敌无法,窝守龟城!”
这“四字真言!”让西门也的属下愤怒的都要跳起来了,侮辱主帅,不就是侮辱他们么?他们纷纷要求出战,但是西门也只是笑了笑,虽然阳光火辣,西门也的脸上却是寒冰不化,眼里透着冷光!
洛川见西门也毫无动作,心里暗暗称奇,这西门也果然是蜀郡第一名将,竟然能够沉心静气,倒也是个人物,但是根据柳长歌的汇报,南郡已经无法再运送粮食过来而来,而且巴蜀两军今年大旱,粮食歉收,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洛川必须尽快的拿下浦阳,只要拿下濮阳,再挥师北进,拿下蜀郡即可,蜀郡这么多年未曾有战事,而且大秦一直都不敢将蜀郡百姓逼的太紧,所以税赋并不是很重,存粮必定极多!
但是,洛川现在明显可以察觉到蜀郡的战略,那就是坚守不出!他们料定自己肯定不能坚持太久,蜀郡许多大城都是依山而建,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洛川不由得暗暗担忧了起来,只不过身为主帅,他没有将情绪表达出来而已!
但是柳长歌身为军师,除了出谋划策,还主管后勤,这些东西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他也是心中暗藏隐忧!这四万多大军,每人一天一斤粮食,一天就是四万斤,加上战马牲口食用,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一人打战,五人运粮,路上消耗的粮食更是多的吓人,柳长歌将帐一算给洛川听,洛川就觉得头都大了!
越是如此,洛川越觉得必须得加快度了,当下召集部下商量作战方针,钦封,费舌,柳长歌等一大批文武都出席了此次会议,洛川的脸色显得十分严峻,将大概的情形说了一遍之后,便直接问道:“各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钦封直接说道:“元帅,将他们引出来,决一死战!”
“可是你也看到了,不论怎么骂阵,他就是坚守不出!”洛川说!
费舌当即破口大骂西门也缩头乌龟,言辞粗俗,直骂了西门也祖宗十八代,钦封听不下去,直接说道:“你给我闭嘴!”
“俺就不闭嘴,这狗东西实在不是什么好鸟”费舌吼道!
“那你就是好鸟!”钦封反唇相讥!
费舌大怒:“你怎么帮外人?”
眼见二人越吵越大声,越骂越难听,众将都是面面相觑,多有劝阻之人,费舌连他们一起骂了!
柳长歌突然高兴了起来,看了洛川一眼,洛川微微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当下大怒道:“费舌不服军纪,给我拖出去斩了!”
众将大惊,连钦封也是吓了一大跳,费舌更是口不能言,看着洛川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的,费舌顿时跪下认错!
钦封也是当即求饶:“这件事,在下也有错,还请元帅网开一面!”
“还请元帅网开一面!”
中间都求饶了!
“不行,我看你费舌是根本没有将我这个元帅放在眼里,这样严肃的军事会议,你故意扰乱,难道你是敌将派来的探子吗?”
洛川平时都是和颜悦色,很少动怒,此番一动怒,众将都是惊的冷汗淋漓!钦封此时后悔万分,万万想不到这次开玩笑的争辩竟然会将自己的好友给杀了,赶紧不停的磕头:“要杀,元帅就把我一起杀了吧!”
“滚,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好元帅,简直狗屁不是,他妈的,老子不干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费舌!”费舌不忍心见钦封为自己这般,便索性这般说道!
“你给我闭嘴!”钦封大怒,狠狠的刮了费舌一眼,见洛川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就要爆,赶紧求柳长歌:“军师,你给说说情啊!”
柳长歌咳嗽一声:“元帅,费舌也是无心之举,况且这是第一次,就暂且记下人头,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洛川听了柳长歌的话之后,脸色才稍微的好了点,看了费舌一眼,怒道:“就听军师之言,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撤销你敢死营大队长一职,且杖打三十!来人,立即执行!”
费舌被拖了出去,口里还一直大骂不止,洛川几次三番想要次他死罪,但是都被众将劝下!洛川直接拂袖而去,剩下满堂文武面面相觑,只有柳长歌依然是面不改色!
费舌被打了之后,口吐鲜血,背后是血肉淋漓,无论是谁,哪怕是铁打的,被实打实的打了三十军棍,都是这般的样子!但是,费舌却一声不吭,只是躺在床上,那些武将没一人敢过来探望,当然,除了钦封,钦封亲自带着上号的金疮药过来了,看到费舌这般情景,心里难过万分,连敷药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往日里杀人如麻,眼睛不眨,现在只是敷药,钦封却觉得甚是难过!
“狗子,以后长点记性吧,不要触怒了元帅!”钦封一边敷药,一边说道!
费舌一听,大怒,当下想要转身,牵动背后伤势,血流不止,他破口骂道:“狗屁元帅,不分忠奸,不辨善恶,老子一心一意为他,他倒好,说老子是探子!真是瞎了他娘的狗眼!”
钦封当即捂住费舌的嘴巴,骂道:“你个好东西,竟然敢骂元帅!”当下,将金疮药一把洒在伤口上,痛的费舌呲牙咧嘴!
就在这时,营门突然开了,洛川和柳长歌灌入军营!
钦封当下行礼,心中暗自惊诧,费舌因为趴着,并未看到洛川到来,嘴里还在骂着:“他娘的,狗娘养的元帅,老子迟早要出了这口恶气!”
洛川轻轻的走到床边,拿起金疮药,为费舌敷药,钦封想要阻拦,但是被柳长歌眼神制止了,洛川一边敷药,还一边吹气,尽量让费舌减少痛苦!
“封子,你他娘的这招还真不赖,这气吹的,跟个娘们似的,吹得老子软绵绵的,倍感舒服,对了,你小子不是怒了,不给我敷药了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还是舍不得我吧!”费舌咧嘴笑着,回头一看,看到那满头白的洛川,正细心的为自己敷药,整个表情都呆滞了!
洛川淡淡一笑,看了费舌一眼,道:“我这娘们,服饰的大爷可舒服!”
“舒。。。服,啊,舒服!”费舌呆若木鸡的回答着,待他反应过来,立即滚一般的往床里面退去,口中大喊:“别,别碰我,我承受不起!啊、、、!”这一动牵动伤口,费舌大叫了起来!
营帐外的士兵听到营帐内费舌出的惨叫之声,纷纷摇头叹息,对着同伴说道;“这费舌队长可真是造孽了,被打的皮开肉绽,估计几十天不能好好的睡觉了!”
“嘿嘿,不能睡觉是小事,关键是队长不能拿武器打仗,这必要了他命还难过!”
“是啊,其实,队长很好,为何这次就被元帅罚的这么重恩?”
“这还叫重?我听说,当时元帅可是要斩了队长,要不是各个都统,队长们劝住,队长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营帐内,费舌正委屈的趴着,因为洛川的武功极高,一只手将他按住,他丝毫都不能动弹,只能备受煎熬的看着洛川为他敷药!
“元帅,俺是个直人,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费舌终于忍不住了,他直接不客气的问道,刚刚被打,现在又看着洛川为他敷药,他心里有太多的矛盾和疑问!
洛川没有答话,只是在敷药,许久之后,终于敷好了药,他歉意的笑了笑:“费舌,这次对不住你了!我要你完成一个任务!”
“说说看!”费舌试探性的说!
“我要你诈降!”洛川眼冒精光的说!
“诈降?”费舌也是个二头愣,不明白洛川说的什么意思!
当下洛川将事情说了,今天打了钦封,而且给费舌安上一个“探子”的名声,无非就是为了方便费舌诈降而已!
听了经过,费舌这才明白,顿时郁闷的说:“说来说去,老子这顿打是冤屈的,不过,俺一定得在西门也身上讨回来!”
钦封笑呵呵的拍了拍费舌的肩膀,笑道:“我就说吧,元帅不是那种人!”
“你他娘的轻点,为什么不是你去投降?你可知道?”费舌神秘的说!
“为什么?”钦封疑惑!
“因为老子长的很老实,而且性格火爆,这样的性格最容易被人相信是因为受了委屈投降的,知道么?”费舌骄傲的说!
“哈哈!”
众人大笑!
当下,洛川抓住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柳长歌紧随其后,说:“元帅,可要我先写一封书信过去?”
“不必!”洛川转头,呵呵笑道,“西门也肯定知道费舌不认识几个大字,而且言语粗俗,如果你来写,必定言辞华丽,所以,这封信还必须让费舌来写,写的越粗俗越好,最好能在信上做一点涂改的印记,字嘛,越丑越好吧!”
柳长歌笑了,当下点头,出了洛川营帐,去辅导费舌写字去了,真如洛川所言,费舌的还真的不认识几个大字,写的字更是“惊天地,泣鬼神!”,柳长歌愣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费舌苦着脸,拿着笔,不知如何动手,用了无数的草稿,脸被墨水搞成了大花脸,手更是黑成了两个猫爪,最后,涂涂改改,在黎民的时候,终于写成了,看着这封信,费舌大觉自豪,笑道:“军师,俺这封信写的怎么样?是不是气势磅礴,将我心中的愤怒彻底的表达出来了?”
“嗯嗯嗯。很好!”柳长歌白了费舌一眼,拿着书信便去见洛川了!
费舌顿时郁闷;“什么很好,是非常好,好歹俺也是读过书的人啊!真是的!”费舌大手一挥,不屑的看了柳长歌的背影一眼,将头抬起来,大吼道:“唉,寂寞啊!”
因为躺着,费舌此时完全成了一个倒挂的小龙虾一般,一边弯着,一边做出喟然状得大声感叹:“想不到我在文学方面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当出我爹还不让我读书,真是他娘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