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灭火呆在营地中,那也不敢去,在这关键时刻,他可不想被摩念抓住什么把柄,而后稀里糊涂的给处决了!虽然自己手里还掌握着四千夜郎士兵,但是自从看到了飞鹰军团的实力之后,灭火就知道自己的军队视乎成了一块豆腐,如果反抗,恐怕逃不了被三刀两刀解决的命运!所以,一切都得小心从事!但是,事情的纰漏终于在一个夜晚出现了!
那是度过牛栏江的第三个夜晚,天空中没有星月,夜风微微的挂着,灭火依然很自觉的呆在营地中看兵书,他现在越来越敬佩中原那些兵法大家了,写的精辟无比,读了这兵书之后,灭火顿时觉得以往的很多事情很多做法都可以选择更高明的方式,这卷兵书是摩念扔给他的,灭火虽然现在不明白摩念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杀猪之前养的更肥吗?这么培养自己?
正当灭火沉浸在书本中巧妙绝伦的计谋中时,突然一阵阴风吹了进来,灭火打了个寒颤,随后直觉眼前黑芒一闪而过,橘黄的灯光便直接被熄灭了,灭火心里一惊,正想大叫,但是嘴巴却被死死的捂住,灭火瞪着两只大眼睛,心里无限的惊骇,是人是鬼?灭火从小学习武术,身手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但是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的被拿下了,也许,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本能挥的淋漓尽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虽然手腕被死死的扣住,他左脚一记后撩蹄,明显感觉踢到了那人的裆部,因为有种软软的感觉!
果然,那人闷哼一声,不过接下来他下手更加狠了,手上劲气一吐,灭火只感到一阵浩瀚无比的力道喷涌而来,灭火的手不停的因为受力过猛而颤抖,额头汗珠顿时冒了出来!
“不要动手!”那人看到了灭火的后撩蹄又来了,他赶紧说道!
灭火扭动着身躯表示抗议,他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嘴巴也被死死的捂住,说不出话!果然,黑衣人似乎也现了这点,他说道:“不要叫喊!我放开你!”
灭火点了点头,突然现这黑衣人似乎不想要了自己的命,否则哪里会这么多的废话呢?但是灭火随即又想到了曾经有个老人跟自己说道,杀手一般心里都很扭曲的,总喜欢折磨对手之后,再慢慢的杀死,他们欣赏对手脸上露出那惊恐的表情!
手,果然是放开了,灭火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即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警惕,赶紧往后挪了一步,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果然传命令的!”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你是拉昂的手下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武功套路和动手时的风气,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听说拉昂族长接管了大巫师纠集的武林豪侠,所以我猜出来的!”灭火的眼睛还是很警惕的,如果是军人下手,肯定是狠辣之至,这时战场磨练出来的,因为如果下手花样过多,恐怕还未等你花样戏耍完毕,对方就是一刀要了你的小命,并且留下一句:“真他妈的傻啊!”
对方明显一滞,没想到灭火凭借这点信息就能猜出自己的来历,不由得佩服起了这个年轻的少族长来,语气中也是略微的恭敬了些,他顿了顿说:“拉昂族长很愤怒!”
“愤怒?”灭火冷笑,“是愤怒我没有告诉他摩念率领大军袭击他还未回城的军队的事情吧!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也无能为力!”灭火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也不知道,为何对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相当传令兵的江湖豪客说这些,也许是连日来的抑郁,他急需要找一个倾诉的对象吧!
灭火不知道那人的脸色,不过从他的语气判断出来,那人对于这个军事行动也产生了一种无力感,明白了灭火的处境,那人突然叹了口气说:“唉,关我什么事,我只负责传信而已!拉昂族长让我告诉你,准备策划士兵叛变,为拉昂族长攻击做好内应!”
灭火惨笑,笑的很惨,他一向自视甚高,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很肯定,他知道自己办不到,摩念现在对于军队的控制前所未有的加强了,几乎已经不让灭火和自己的夜郎军团接触了,灭火这几天呆在营帐内,除了他怕露出把柄以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摩念在灭火的身边安插了无数的眼线,他不知道这个江湖豪客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灭火知道,自己是绝对无法瞒过那些眼线混进军营去安排自己的士兵策反!
那人见灭火迟疑,于是问道:“怎么。八一?中??文网?w?w?w?.有困难么?”
灭火笑了笑,突然笑的很狡黠:“有你帮助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困难了!”
“我?”那人一愣,不过他想了想,又笑着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你!”
灭火倒没想到豪客如此爽快,不愧是豪客!于是,灭火当即点上灯,写了一封信,他在写信的时候还不忘看了豪客一眼,毕竟这么高的功夫,为人也不错,这样的人值得拉拢,记住他的面貌,兴许日后能够收服到自己的帐下,但是灭火在看到之后愣了愣,便装做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因为这豪客实在很谨慎,全身黑衣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出什么面貌,只能看到一双具有高手风范的眼睛,那眼睛锐利,俗套点说,就是如同一把杀猪刀!
灭火写好信,郑重的教给了豪客,语气显得很壮烈:“侠士,成败在此一举了,请你交给我的部下舒云副团长!”
豪客接过书信,轻轻的一弹信封,也不知道笑没笑,他说:“我曾经就梦想着能够完成一件伟大的惊天动地的事情,看来今天的事情的确够伟大,但是有点见不得光啊!”
灭火愣了愣,想不到这豪客还是个幽默的人,他也笑了笑:“迟早有一天,你的名字会响彻整个南越的!”
“行,冲你这句话,这票老子干了!”豪客说道!
他叫灭火吹了灯,随即警惕的伏在营帐的帐布上听了听四周的情况,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他依然是那般的飘逸,化作一条黑光,消失在营帐内,正当灭火感叹他武功如此之高的时候,突然,豪客如同鬼魅的伸出了一个头颅,灭火诧异,豪客突然冷冷的笑道:“我是大巫师的部下,才不是那头号称老狐狸的部下!”
随着他声音的飘散,灭火还在震撼中没有缓过神来,这人也太不可思议了,仿佛这军中不是守卫森严的无法靠近之地,而是如同他后花园一般的地方,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不过,灭火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惴惴不安的在床板上烙了一夜烧饼的时候,第二天还未清醒,就直接被嘹亮的敬礼声给惊醒了!灭火立马跳了起来,睡意全无,因为他听到了恶魔一般的语言:“摩念团长好!”
摩念来了?这可是第一次,灭火不敢怠慢,还未等他穿好衣裳,摩念已经来到了营中,他坐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不过灭火只感觉那是一座火山,而且还是火火山!
“摩念团长,这么早过来,找我什么事情!”灭火笑着打招呼!
摩念嘴角微微一动,看着灭火,灭火只感觉灵魂一阵颤抖,心里小鹿般的乱撞,难道,昨夜的事情被现了?做贼心虚,这是一个很正确的理论,不过灭火毕竟不是普通人,虽然心虚,但是他没有显露在脸上!
摩念端详了灭火许久,就在灭火快要坚持不住,问一句:“难道我有眼屎?”的时候,摩念冷笑着说话了:“不错,灭火副团长,灭火少族长!”
“少族长!”这个词被摩念拉的很长,灭火只感觉是自己被无限的拉长,而后被一刀切成两半一般,他赶紧说:“摩念团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
摩念依然保持着冷笑,从怀里掏出了信封,灭火瞳孔放大,眼里一阵惊恐,果然,事情还是被现了,那么,豪客呢?他是否安全,灭火颓然很后悔,为什么没有问豪客的名字,更后悔的是,为什么叫豪客去为自己做一个这样的任务,明知道,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深渊的四周,有无数的眼睛看着自己与豪客!
“怎么,少族长,感觉很熟悉?”摩念笑的有点邪魅!
灭火知道事情到了这份上,否认已经无济于事了,他淡淡的笑了笑,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并且好整以暇的揉了揉眼角,确定有没有眼屎,他的淡定让摩念倒是有点惊讶,看来这个少族长果然是不同凡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镇定!
“说吧,你想怎么样?”灭火单刀直入,他才道摩念肯定有所图谋,否则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抓起来?难道怕自己的四千夜郎兵?笑话,飞鹰军团的实力摆在那里,四千夜郎兵可能在没有统帅下的情况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摩念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在肯定什么,“果然很爽快!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答应你什么呢?或者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也无法兑现吧,难道你就不怕这一切都成空么?”灭火虽然说得很颓废,但是神色依然很镇定,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摩念,想要推测出他到底想要什么,或者,现在的自己还能给他什么!
摩念罕见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夜郎族会控制住整个南越!”
语出惊人,吓倒了灭火,他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用一个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呆!
摩念继续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很久就知道了夜郎族和巴蜀之地的洛川图谋的事情!当然,我知道这个事情也是个很偶然的机会,因为那时候我正要去刺杀洛川,刚好被我碰到了洛川和你谋划的事情!”
“难怪元帅那天说有老鼠看中了粮仓的大米!”灭火说出口,突然有很不好意,毕竟现在自己的命可都掌握在摩念的手里,将他比喻成老鼠显然是不明智的说法,但是摩念似乎丝毫不在意,只是兀自的重复着:“他已经现我了!”
“元帅的武功恐怕到了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团长你也不必太在意了!”灭火安慰道,一个武学痴迷者,而且还是一个历来心气颇高的人来说,没有比找到武功比他高,而且各方面比他好的人更受打击了!
摩念语气很苍凉了的说了一句:“难怪,那一夜大巫师会为他牺牲!”
“你说什么?”
摩念咳嗽一声:“没什么。说正事吧!”,摩念的脸色有点失落,想起了那穿着巫师袍孤冷的声影,想起了那一张只有听到洛川的时候才会融化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眼前明显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排挤出脑海中的身影,继续说道:“你控制南越之后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依然很突兀,摩念的是个军人,直来直往,简明扼要是他的特性,灭火思考了之后缓慢而沉重的说:“励精图治,藏富于民!”
摩念大笑三声,随后道:“藏富于民,多么伟大的想法,不过,我很欣赏,历来有三种说法,藏富于民,藏富于官,藏富于国,我最欣赏的还是藏富于民!放心,我会支持你的,也会按照你和洛川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的!”
灭火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摩念这是代表已经放过自己了吗?他依然不敢相信,摩念不是号称林飞的两大支柱吗?怎么会投靠自己?灭火习惯性的想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一个让自己跳进去之后,再也起不来,并且还会让整个夜郎陪葬的圈套!
摩念显然已经看出了灭火的疑虑,他淡淡的一笑:“一个为了掌控我,拿我全家人,甚至拿我全族人性命要挟我的人不值得依靠!”
“那么我呢?我只不过还是一个稚嫩的少族长而已!”灭火问了一句很没心没肺,很稚嫩,很不符合政治家风范的话!
“有志不在年高,六百年前,夜郎族最为强大的族长不也是二十五岁便统一了整个南越么?难道你就这么没有自信?”摩念语气冷冷的,不过灭火心里却暖暖的,甚至是热火喷涌,是啊,六百年,那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如同流星一般的划过,多少人的膜拜都无法挽留他,他还是在灿烂的年纪便撒手而去,从此南越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壮族也是在那个乱世之中慢慢的登上了政治的舞台的!
虽然时间短,但是那个天才少年的名字如今依然被人们所称赞,他也是灭火一直崇拜的偶像!灭火顿时雄心壮志,语气透着豪气:“我定然会追随他的脚步,一统南越!”
摩念脸色冰冷,板着脸说:“希望你不要和他一样英年早逝,否则你的步伐就追随的一模一样了!”
冷,灭火只感觉这个笑话是在是太冷,他干笑两声:“放心,我会一直活下去的,对,活下去!”,灭火有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好,既然如此,我不多说了!”摩念转身就走了!
灭火暗笑两声,这摩念果然是简单直白,行事简洁,戏剧化的事情让灭火现在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摩念支持自己,那代表着什么,随便找个南越的百姓问一下他们都会明白!这也就是说,哪怕林飞和拉昂之间的争斗,一方如果实力并没有大损的话,灭火也能够和他们斗上一斗了,这个筹码,着实另灭火兴奋了起来!
灭火依然保持者送走摩念的姿势,想了许多,转过身,他突然看到了桌上摩念带来的那封信,他笑了笑,拿起那封信,突然他觉,这封信似乎不是自己那一封,他怀疑的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这,难道被摩念耍了?
灭火实在想不通,如果摩念没有拿到信,那么为何会知道自己昨夜写了信呢?为何又会今天来找自己?如果他那了信,为何此时不交给自己,难道他想保留把柄?这又和他支持自己相矛盾,因为如果要支持自己,必须博取自己的信任,那么这封信是必须交给自己的!
灭火赶紧出去,直奔舒云的营帐,舒云不在,看来是在训练场,灭火又去训练场,在去的路上,灭弧现那些跟随自己的眼睛突然消失了!舒云正在训练士兵,看来飞鹰军团的那次出击,让他的震撼也很大,所以他加紧了对士兵的训练!
“舒云,你过来!”灭火直接吼道!
舒云满身的汗臭味,兴奋的跑了过来,并且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少族长,什么事情?”
“昨天的信你收到了么?”灭火直接问!
“信?什么信?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舒云一边说,一边看四周!
“不用担心,我问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舒云很小心的说,“昨天我正在睡觉,直接被人用信塞进了嘴巴,你知道,我喜欢打呼噜,张开嘴巴的!”
“当时没人现?”灭火没有心思笑,直接问道!
“烧了,没人现!”
舒云的回答让灭火更加的疑惑了,他浑浑噩噩的离开了舒云,只是告诉他:“行动取消!”之后,便一边沉思,一边走着,知道两把大刀挡在他的胸前,抬头一看,原来已经是到了摩念的营前!
还是得问他,不然总是不安心,灭火暗想!
通报了之后,灭火很快就进入了军营,摩念正在看着地图呆,看到灭火来,摩念只是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奇怪,而是意料之中!摩念屏退了四周,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时间比我想得早!”
灭火奇道:“你知道我会来?而且还算好了时间?”
“恩,一个不会察觉问题所在的人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一个不会有事情就处理的人也不会一个好的政治家,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南越的未来!”
摩念高兴的说!
灭火来不及欣赏摩念冷冰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兴奋,他心里是一阵冷汗,他来,是因为浑浑噩噩啊,看来,自己还显得很稚嫩,灭火这般想着,不过他依然冷静的说:“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么?”
“很简单,昨夜你的营帐内灯熄了两次,第一次快而急,并且灭有看到人影,一看就是被人用劲气熄灭,你办不到这点,所以肯定是外人了,那么就是探子了!随后,你的灯又亮了,并且第二次熄灭有人影,而且是你,我猜测,肯定是你为了探子逃脱故意熄灭灯火,但是为何你熄了又亮起来,那么肯定是为了写信之类的!”
灭火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他没有想到摩念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机,不过灭火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强着说道:“那你怎么猜到我是用那个信封?”
“因为,我曾经在夜郎呆过,知道族长和长老都是用这种信封的!”摩念说!
“所以,你今天早晨拿出信封是试探我?”灭火很无力的说!
“的确!”摩念说!
随后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摩念已经根据当前的局势猜到了拉昂肯定是要灭火策动反叛的,灭火走出营帐的时候,问了一句:“你几天前是不是已经谋划好了和我一起干大事?”
“不然我送你兵法干什么?”摩念的声音很飘忽,不用想,他已经专注于那一张地图上去了!
灭火抬头,看着明媚而温暖的春光,突然觉得很矛盾,有这样一个人将来作为自己的部下,到底是幸福还是祸害?心思缜密,步步神算,或许,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摩念便已经料定了结局!灭火当然不知道,摩念率领部下在乌江分兵都是他说服林飞的,至于目的,很多,以来是为了保存飞鹰军团一部分的实力,二来,是让林飞无人可用,只得依靠他自己!
现在灭火想起那场对拉昂军团的屠杀,他突然有了新的感觉:那不是在示威,也不是震慑,而是在证明,证明他摩念的确有过人之姿,能够为他灭火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