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空大师留下来吃饭,南昭雪为表示隆重欢迎,就去厨房准备两道菜。
当然,这只是表面。
其实是因为,她知道玉空大师的本意,来一趟不容易,尽可能让他尝到点家乡菜的味道。
她早发现,凌凌柒是个重口味的人。
这个时期的调料远不如现代多,做出的菜虽精致,但想满足凌凌柒,还是差了点意思。
她亲自下厨,凌凌柒也跟着去,半路找个没人的地方,又从空间拿出不少东西。
“你这东西,越来越多了啊。”
“可不,又开辟不少,产量越来越高。”
“你这样,肉和蛋,你拿去给时迁,让他给你银子,按正常价买。
水果什么的,让时迁帮你找个可靠的人,开家小水果店,高价卖,每天按斤出售,只卖给那些有钱人。”
南昭雪点到即止:“这些门道,你应该比我懂。”
凌凌柒眉开眼笑:“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我有什么不高兴,一开始是因为你的产量低,我做来给身边的人吃。
现在你产量多了,就卖出去换钱,再正常不过。
什么时候,有钱才有底气,握在手里的钱,才是你自己的。”
凌凌柒感动至极:“是,多谢老妹。你放心,我首先供应你,再说其它。”
“赶紧着手准备,等我庄子上的果子下来,正好也多个销路。”
“行。”
两人边走边聊。
“那个家伙,你盯紧点,我觉得他来者不善,发现异常,无论什么时候,都让暗卫送信回来。”
“我明白。”
王妃亲自下厨的消息,很快被胡老先生和卓阁老知道了。
两人争先恐后,一阵风一样就奔向厨房,百战在后头,暗戳戳地跟着。
看吧,这俩老的又来劲了。
一定不同寻常!
封天极独自在书房,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理着思路。
他提笔,也按南昭雪的方法,画思维导图。
先是因为祭祀,皇帝身边的妃嫔人选问题,礼部被排挤,牵扯出工部和户部。
户部做了两套账,但委实属于无辜:一笔钱是给了工部;还有一笔户部的人也不了解钱的去向。
现在庄园被破,工部尚书孙康在劫难逃,这笔银子也算有了下落。
那么,另外一笔呢?去了哪?
祭祀的事,是容家想推容妃重新出现,再接着利用快要到来的雨季,水淹圣辉村的卓家老宅,引发灾情瘟疫,让雍王出紫山朝寺;
另一方面,珍贵妃利用假中毒,也想争一争。
事情一一理顺,封天极最后在兰妃的名字底下,打了一个记号。八壹中文網
兰妃想干什么,或者没想干什么,目前还没有看透。
南昭雪说得对,兰妃看似柔弱,说出的话的确让他不怎么舒服。
但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未可知。
无非就是念着小时候给过的一点恩惠,又觉得她处境艰难,儿子不在身边,尽量还一点善意罢了。
可如果,兰妃也是另有所图,那他不介意善意变刀锋。
正想着,隐约听到一声啸。
是鹰隼回来了。
前些日子,他派鹰隼去了边关,一路护送小念儿。
去鹰隼的院子,取下肉干喂它。
这家伙叼了一口,也没吞咽,歪头看看他,又把肉干放下。
封天极:“??”
转而一想,不禁气笑:“好啊,连你也挑食,只吃王妃的东西了?”
“你给我等着,”封天极笑骂,“我去你儿子那,给你抢点口粮。”
小鹰隼现在由南昭雪养着,喂养得十分精细,口粮肉干都是她亲手做的。
母子相见,自然高兴,一大一小两只鹰隼飞来飞去。
但一看到口粮,是母也不慈,子也不孝了,疯狂开抢。
封天极拍拍鹰隼的头:“出息,和你儿子抢吃的,先把消息取下来。”
鹰隼抬脚,小竹筒露出来。
红色竹筒。
封天极目光微凝。
取下竹筒,正要回书房细看,百胜匆忙到了。
“王爷,边关急报。”
“叫。”
红色竹筒,边关急报,两者都与军情有关。
莫非,是有人意图叩响边关?
封天极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到书房院子,送军报的人已经在等着。
封天极一见来人,微微惊讶:“怎么是你?”
此人名叫闫罗刀,他本来没有名字,是边关战乱时的难民。
被封天极救起时,不过十三岁,因为长期与侵犯者争斗,他自练一套刀法,擅使一对双刀。
刚开始年纪小,大家都觉得应该让着他,但后来几回比武较量下来,都不敢再小视。
用封天极的话说,这小家伙是天生练武的材料,天赋极高。
别人练武,先练招式,可能需要几年的功夫才能得到精髓。
他不,他上来就是精髓,不拘泥于招式。
就这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没有办法达到的境界。
所以,那时候将士们常常顿足捶胸:什么叫天赋?天赋就是我用十几年去学他一出生就会的东西。
渐渐的,他闯出名号,但又没有名字。
一般像这种,是随着主子姓。
他就信任封天极,可“封”是国姓,他不敢奢望。
后来,封天极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他一个名字:闫罗刀。
他戴着腰牌,在都尉府转了好几圈,又去军营,见谁和谁显摆。
封天极回京时,他死活要跟着。
但封天极知道,他这样的性子,是野狼,是烈马,在京城只会圈出病来。
而且,那时候,封天极也知道,回京之后,他本人都有可能面临打压。
就当时而言,无论是环境还是事态,都不适合闫罗刀。
几番劝说,这小子死犟,就认准要跟封天极走。
封天极无奈,最后沉着脸,给他两条路。
要么,就乖乖留在都尉府;要么,就脱下军装,哪来回哪去。
回京之日,闫罗刀没出现。
封天极在回京途中,接到新任都尉的信,得知他平安,也才算放心。
每每年节,都会收到他的信。
虽然字写得依旧丑,虽然总是该八月十五到的信,九月底才到。
这次,封天极实在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
闫罗刀更是高兴,上前就跪:“主子!”
话刚说完,眼泪就哗哗流下来。
积攒了许久的泪,在这一刻,汹涌而下。
封天极心里也不是滋味,拍拍他肩膀:“高了,瘦了,更结实了。”
“大小伙子,哭什么?这不是见着了?”
闫罗刀一路风尘仆仆,一哭,满是泥道道。
手背一抹,跟花猫一样,鼻子一抽一抽,委屈得不得了。
封天极差点笑了:“好了,信给我,百胜带他下去洗洗,喝点水。
吩咐厨房,准备一只烤全羊,这家伙爱吃。”
“是,属下即刻去办!”
南昭雪正在厨房,三个老头儿齐唰唰站着看。
恰在这时,百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