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冷哼一声,道:“我说过,你也还记得,那……你今天还敢在这儿讲这段故事?你是不是不把我赵某人放在眼里啊!”
说书人被赵文吼得浑身一颤,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不啊不啊,赵公子您多虑了,我……我就一个臭说书的,哪里不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啊?只是……您也知道,这段故事,是这几天整个王都最火热的故事了,大家都想听,那……我总不能不顺着听众们的意思吧?”
一众还没离开的听众们,此刻心里也是站在说书人这边的。他们都不由腹诽——就是啊,我们想听这故事,凭什么你不喜欢就不让听啊?你赵公子又不是这说书院的老板,凭什么管这么宽啊!然而,他们也没人敢真得说出来,只敢在心里不停谩骂。而赵文听到说书人这话,却是嗤之以鼻,脸上的傲慢意味更加浓郁了,撇了撇嘴,道:“呵,这话说得倒是挺顺溜啊,顺着听众的意思?这群狗屁听众的意思,能有我的意思重要?你顺他们的意思,就可以不把我的意思当回事了是吧?”
这话一出,谁都听得出来非常不讲道理。群众们心中更加不爽了,但却还是敢怒不敢言。而那说书人则是此刻最难受的人了,他十分无奈,苦着个脸,道:“赵公子,您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小的当然没那个胆子忽视您的意思啊。只是……这最近,最火的的确就是这段故事,我……我们说书院毕竟也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和顾客过不去吧?”
“切——顾客?他们是顾客,我就不是顾客了?我这意思是看不起我了是吧?”
赵文冷哼一声,继续强词夺理。说书人微微一颤,连忙道:“呃……当……当然不是啊,您误会了,我……我当然不会……”“少废话!”
赵文直接打断了说书人的话,很没有礼貌地插嘴道,“我就把话放这儿了,从今以后,你们这说书院,不许再说那订婚礼的故事!否则,让我抓到一次,我直接带人把你们这说书院给砸了!你们开一次,我就带人来砸一次,看你们还开不开得下去!”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众人都一阵无语——这也太霸道了些吧?而台上的说书人,也更是直接僵住了,面色惨白,如同死灰。“这……这……这这这……”他哆嗦了几下,才一脸苦瓜相,看着赵文,道,“赵公子您这是何苦呢……这……您也知道,王都最近最火热的就是这场戏了,倘若我们说书院不讲,这些观众们肯定都会跑到别的说书院去听的。到时候,我们这说书院没人来看,可就凉了半截了啊。这……这让我们怎么办啊?”
赵文听到这话,却是根本不当回事,冷哼道:“我管你们怎么办。反正我话已经放这了,你只要敢再讲,我立马就带人来砸。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书人听到这话,直接僵住了,颓然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讲桌旁,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而一众听众们,此刻也是被气得不行了,终于有那么少数人,忍不住小声地吐槽几句了。“这也太霸道了吧?贵族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么?”
“就是啊,你不听我们听啊,凭什么你不喜欢我们就都不能听啊?”
“这么憎恨这个故事,怕不是嫉妒人家杨圣人英武不凡,心里不平衡了吧?”
“人家杨圣人志勇过人,帅气英勇,又诛杀了白虎,实乃真英雄。他的故事,凭什么不许讲啊?”
……一阵骂声传了出来。而赵文也听到了这些骂声。一听到其中某些说他嫉妒杨天的声音,他顿时浑身一僵,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似的,心中顿时恼火不已。事实上……他之所以对这订婚礼的故事这么反感,正是因为前些天和杨天发生的那次矛盾。那一次,他知道杨天的身份和正在做的事情之后,可是差点被吓尿了,当着御药坊工人和两个侍卫的面,丢脸都丢到下水道去了,可谓是颜面扫地、尊严无存。而当天他回到家里,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真是羞恼难当,愤慨不已。再一想想,那个杨天居然受到了国王的重视,说不定还会成为怀南国的新驸马爷,他心中就更是嫉妒万分。上述这些仇恨、羞恼和嫉妒糅合在一起,才造就了他此刻对杨天、对杨天的故事的高度愤恨。而现在,有人戳中了他内心的痛点,本就嚣张、不可一世的他,当然更是怒不可遏了。“谁说的!是谁说我嫉妒杨天的?谁!给我站出来!”
赵文对着人群便是一声爆吼。众听众都被吓了一条,浑身一哆嗦。但,却没人站出来。这也很正常——说那话的人,也不会傻到站出来,让这赵文报复啊。正所谓法不责众。这赵文虽然身为贵族少爷,有权有势,能在这一代胡作非为。但,这毕竟是王都,是天子脚下啊。赵文能报复一个人,能折磨两个人,能欺负三四个人,但总不可能只手遮天,把这几十个平民一起收拾了吧?那他可是自己作死、给自己家族惹祸了!所以……无论刚刚是说了骂他的话的,还是没说的,此刻都保持了沉默,一言不发,也没有人占出来。赵文见这阵势,也知道自己是很难把刚才说话的人抓出来了,咬牙切齿,又有些恼羞成怒,对着他们吼叫道:“不敢承认是吧?也没关系。不过我告诉你们,这话就是放屁!我——堂堂赵公子,我会嫉妒他姓杨的?真是可笑!我是王都正统贵族,侯爵之子,身份尊贵,地位崇高。而他呢,不过就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走了狗屎运的莽夫罢了!他就是运气好,刚好蒙混过关,糊弄了陛下,欺骗了小公主,没被拆穿罢了。这种靠着运气攀附王室的小子,凭什么跟我这种血统纯正的正统贵族相提并论啊?他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