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抬起手,摸了摸小公主的小脑袋,道:“虽然很令人痛心,但,这也的确是很普遍存在的事情。官员毕竟也是人,总会有抵抗不住诱惑的时候。而身为官员,权力更大,面对的诱惑也会更大。如果没有像冯郡守那样,远高于常人的道德水准与爱国情怀,就很容易变成贪官污吏。”
小公主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看向杨天,道:“意思是……这孙城主还不是个例,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
“显然,”杨天点了点头,“绝对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
“那这可怎么办啊?”
单纯的小公主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面,一下子觉得很是绝望,“活在这样的贪官管辖的土地之上,人们一定会过得非常痛苦吧?”
“安啦,也没你想的那么惨,”杨天刮了刮她白嫩的鼻子,道,“贪官自然可恶,但大部分时候,他们也得装成不是贪官的样子,所以也不至于做得太过分。这孙城主和钱副官,是因为灾区大乱,无人有闲管他们,他们才能为非作歹到如此张狂的地步。其他的地方,不至于如此的。”
“哦……这样啊……”小公主稍微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得想办法,铲除这些贪官,对吧?”
“这是一方面,”杨天道,“一方面要把现有的贪官给制裁掉,以儆效尤。另一方面,还得建立起有效的监察制度,防止更多的贪官产生。另外还有……诶,等等,怎么越说越深入了。”
杨天毕竟原来做杀手的时候为了扩充自己的知识库,涉猎深广,知识渊博,此刻要讲起这些官场管理方法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官员制度本来随着时代变迁也是在不断进化的。眼前这个时间,还是古代社会,在官员的审查、管理方面肯定要比他原来所在的地球现代社会要落后得多。所以,哪怕是光以现代官员制度作为标准来讲,相对于这个世界的制度,都算是极大的进步了,这讲起来自然是很容易的。可是,讲到一半,杨天也算回过神来了——和这丫头讲这么深入干嘛?讲了她也不一定听得懂吧。于是杨天停下来,笑了笑,看着小公主那认真看着自己的眼眸,道:“怎么了?听得这么认真?看样子,你是想继承你父亲的王位,当一个英明的女皇?”
小公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而后连忙摇了摇头,道:“当……当然不是啊,我……我才不要继承王位呢,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我来领导国家,国家一定会变得乱七八糟的。”
杨天听到这话,想了想,道:“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小公主闻言,愣了一下,露出一抹略带幽怨的苦笑,道:“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么说,会安慰安慰我呢。没想到你都这么说……看来我是真得很没用呀……”杨天笑了,忽然把小公主拉进怀里,抱住,道:“不不不,你并不是没用啊,只是,你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做国王。当一个国王,可不止需要英明的裁决、过人的才智和悲悯天下的同理心,而是还需要杀伐果断的决断力、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大局观,等等。关键时候,还得有铁血的手段,得下得了狠心。而你呢……你太善良了,你肯定下不了狠心的。”
小公主听到这儿,听得有些懵懵懂懂的,能懂点意思,但又不能完全明白,只能呆呆地点头。杨天看到她这样子,忍不住笑意更浓了,道:“总之……相对于当女皇,你有另一个更适合的就业岗位呢?”
“哦?那……是什么啊?”
小公主好奇道。“当我老婆,给我生小小公主,”杨天坏坏一笑道。小公主愣了一下,而后,小脸一下子红透了,抬起粉拳绵软无力地在杨天怀里捶打了好几下,“喂……光天化日的,说什么呢……羞死人了……真是的,才……才不要给你生小小公主呢,哼!”
“那……小小王子也可以啊,”杨天笑道。“唔唔……不……不许说啦!不许笑!唔唔唔……”小公主羞得都缩在杨天怀里,埋着头当鸵鸟了。样子可爱极了。……离开城主府,杨天的打算也很明确——得去一趟淮心城,找冯郡守,让他派新的官员来河洛城暂代城主,接手事务,然后配合他的命令将救灾进行下去。这当然得多耗费上许多时间,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下孙捍民和钱永贵都死了,河洛城的官员可以说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自己也总不能用武力一个一个去逼他们听话。所以去一趟淮心城,安排一个新的城主,反而是最节约时间、最简洁靠谱的方法了。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个地方要去。那是河洛城的西边,距离城主府大概半里地的地方。杨天二人很快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有一片很大的院子,院子的围墙比寻常的围墙要高,至少有四五米高。不过就算如此,越过围墙,还是能看到里边高耸粮仓的身影。那是两个高耸的圆筒形粮仓建筑,横截面直径大概有十来米,高度也有几十米,算是挺大的粮仓了。可以储存的粮食份量,肯定非常大。不过,此刻,杨天二人来到这里,却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首先,还未来到围墙边,他们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霉臭味。这种霉臭味已经不是一般家庭里打开潮湿柜子的那种霉臭了……而是要浓郁百倍,让人闻一口就浑身上下不舒服的剧烈臭味。小公主一闻到这味道就有些不行了,清秀的眉毛都一下子皱紧了,抬起白嫩的小手捂住鼻子,“哇……好……好臭啊,这……这是什么啊……好大的臭味……”杨天闻着其实也挺难受,但他的生理承受能力肯定比小公主强许多,所以还不至于受不了。他仔细闻了闻,大致有了个判断:“似乎是从院子里边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