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们做饭的妇女队长已经回去几天啦,知青点负责做饭的两个女同学,听到了到地里劳动的同学们在聊天中,每当说起和社员劳动时发生的开心趣事,产生了想到山里参加集体劳动的愿望,也没有了继续再围着锅碗瓢盆转的意思。就向点长提出了参加劳动的要求。点里还专为此事召集了全点同学商量,大家讨论一致同意全体同学轮换,这样大家都有参加劳动的机会。
当时我想,为同学做饭这也是好事,再说,自己在家和哥哥也做过,能有什么难的。于是就向点长王治家提出:“大家都不愿意,我愿下来尝试一下。”点长立刻说:“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我就和愿意一起下来的王佩玉女同学开始了做饭的尝试。在我们做饭中发生过的一件事,使我至今提起仍觉得可笑。
就是在我第一次做贴玉米面饼子时,当时把和好的玉米面,在手里舞弄着做好一个饼子。面对着开了水的大铁锅,刚准备往锅里贴,忽然发现饼子有点小,然后又抓了一块面,放在手里做了一个大饼子,它的大小都超过了手腕。心想饼子太小了的话,锅里如装不下这些面怎么办,只好宁大勿小。于是两手捧着大饼子对着大锅比划了起来,比来比去,又觉得胳膊捧着不得劲,生怕把饼子贴到开着的水里。最后,我瞄准了贴饼子的位置,两手往锅里一摔,只听啪的一声,一半饼子从锅台滴溜轱辘滚出一半掉到地上的烧草堆旁。眼看着那块粘了烧草的玉米面,当时十分懊恼。心想,怎么瞄来瞄去,还这么没准头,真笨!想着想着自己也乐了。
等我贴好饼子盖上锅盖后,看在另一个灶台案上切菜的女同学,见她一刀一刀的仔细切着白菜,从上面看一条一条的挺匀称,就说:“你真行!看来女生就是比男生强。”“还行吧”小王边切着边接着说。我边烧火边看着她把切好的白菜一撮一撮的堆放到大盆里,等我把另一口锅烧热准备炒菜时,见她只放了一勺大油在锅里,我就问她“怎么只放了这么一点油?”她说:“这是接班时,上一波同学交代的,这油还得省着点用。”看着冒烟的大锅,我说“糊了糊了快放菜!”她转身端起大盆把菜倒进锅里,在这短短的一声“滋啦”中,我听到她说:“坏了坏了!”只见她慌忙的从锅里捡出一串串条白菜,赶快用刀剁把两下又重新扔到锅里。我笑着说:“呵,刚才我还表扬过你,看来咱俩差不多吧!”“我刚才切得时候看还是好好的,谁知,嗨!”她马上接着咕念着“下次注意,下次注意!”给锅里加了一点水,“就你那点油,再没放任何东西,这不像是清水煮白菜吗?”我随口回了她一句。
没想到同学回来吃饭的时候,拿筷子一挑,还是一串串的,滴里嘟噜的,吃这样的清汤寡水的菜汤,简直就是在吃菜条!
像这样的饭菜,在初始的几次换班中,我们享受那些大菜片、长条菜、夹生饼子、糊饼子那是常有的事。
随着我们在做饭中的不断摸索,此后我们基本杜绝了切菜拖拉连带和夹生糊饼子的现象。
然而,就在我感到比较顺手的时候,却发生了那件何时提起来都令我十分尴尬的另一件事。
那是在后来的一次做饭时,我正在和饼子面,突然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来了这么一“出溜”,我就顺手往门框子上一抹,然而不巧被一脚踏进门干活回来休息的朱玉红大姐看了个正着。她马上“嗯呦”了一声说:“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干吧!”
实际情况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呀,我也就顺坡下驴,换了做饭的班。其实朱大姐是一个特别讲究也很善良的人,好歹她没把此事给宣扬出去,如果那样才是真正的丢人那!成为同学们的笑柄。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学生,是在下乡生活环境逐渐成长和认识自己的。
一天,青年点做饭的时候,政治队长来到点里,他一脚踏进门槛就说:“我今儿来看看,这两天你们点的生活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咱队里能办的马上办。”
朱玉红说:“吃的用的,咱队什么都给准备了,我们都是小青年,还有什么困难。”
在和两个做饭的唠家常中,政治队长发现通向女生房间的灶台在烧火炒菜时,灶膛的火和烟往里抽的少,往外窜的多。看见她们在炒菜时烟熏火燎。政治队长马上说:“这样不行!这样做饭你们哪里受得了。锅灶不好烧,炕洞的走烟也不好,怕炕也凉把。我明天安排两个瓦匠,重新把烟筒的反风巢给调整调整。”“谢谢队长这么关心我们,我们原以为两屋本来就是这样唻”朱玉红感动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来个两个瓦匠,他们点了一把草,往灶膛一试,果然往外冒烟。他们拆了炕尾烟道,理好后,试了几次,也没达到理想效果。队长说:“这房子怕是太破旧,以前这屋里是场院休息和开会用的,多年已失修,我们再合计合计,准备来年给你们选个地方,重新盖几间新房,并有你们放东西放柴的地方,眼前咱只得先对付对付了。”
队长在女生房间里,把炕摸了又摸嘴里念叨着:“这样不行!这样不行,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
晚上,他又来找点长商量说:“治家啊,我来点看了,女生睡的炕,发现炕不好烧,这是排烟道的问题。女孩子不能睡凉炕,你能不能和男同学说一说,咱怕女孩子睡凉炕容易落下病,影响今后生育。咱能不能男生照顾照顾女生,暂时和女生换换炕怎么样?”王治家说:“队长,你放心,我马上和男同学商量,身为男生就应当多关心关心女同学,感谢政队长的提醒。我先向队长,代表女同学向队长表示感谢啦!”
吃完晚饭后,王治家在屋里把队长的意思告诉了男同学,最后他说:“我们不能让女同学再睡凉炕了,别做下什么病影响将来,我们得多照顾照顾她们,让她们放心,更让她们的父母放心。咱们现在是一个完整的集体,别让一个人掉队!”
王宝峰说道:“这个我们不懂,这不用说,女生的特殊情况,我们不能让她们再继续睡凉炕,别落下病根。我们高姿态,同她们换炕。”“同意”“同意”其他男同学都表示同意。
换了房间以后,崔缘发同学还是按原来的位置排在了炕头第一名。每次烧炕,炕洞烟不能倒着抽,刚刚有点热乎气的炕,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白天就炒菜那点火,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到了深夜,就感到更凉了。他当时心想,女同学是怎么忍受的!凉大了,他就把父亲以前穿的厚重的旧棉袄,垫在了褥子底下,尽量隔绝炕下面透过来的凉气,这样,他靠着年轻人生蛋子那旺盛的火力,保持着自己的体温。随着渐渐凉下来的天气,男同学都在那漫漫长夜里坚持着。那些男生,为了自己的同学,发扬了勇于担当的精神,把困难留给了自己,把方便和温暖让给了女生。同学们这种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的深情厚谊,温暖着离开父母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挑战每个人的心,女同学们感动了。她们时常流露出“咱点男同学真好!”这样一句同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