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哨响过后,战士们陆续赶到教室,在一排排的圆木上坐好,准备开始上新兵政治课。正当指导员要准备开始讲课时,大连年龄最小的新兵张斌从外面赶到教室前排悄悄地坐下,指导员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外面两个四川小兵一高一矮的开门进来,指导员问他俩:“怎么迟到了?”
万维福指着张斌说:“他,他把正在上茅厕的老乡给硬拽出来,自己先拉完了,我们才进去的呦。”
话音未落,申金丹红着脸,气呼呼地用他浓重的四川话急忙辩解道:“老子今天肚子不舒服,我正在茅厕里拉了一半,是他把老子给拖了出来,占了老子的地方,害的老子这么晚才赶到。”
在下面等着听课的几个北方兵也火了起来,大个子赵勇小声说着不满:“看他们两个四川小子,进门不报告就算了,还胆敢在首长面前称老子,胆儿也忒肥了。”
接着说:“这哪是兵,太不懂得部队上下级别了,真是胆子大,还血牛逼,看指导员怎么教训他!”
哪知指导员听了他们的一阵抢白后反而笑着,接着嘱咐道:“以后迟到进门,要先报告,回到你的位子上去吧,各地的兵素质参差不齐,咱们以后,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现在,开始上课.....”
晚间休息的时候,新兵营房内几个大连知青和县武部送的小鬼张斌,以及那个从上海入伍的山东大个陆正明,一有空,我们就喜欢凑在一起讲故事瞎炮。每当讲故事的时候,我们还故意关灯,制造点恐怖吓人神秘紧张的气氛。班里几个年龄小一点的,他们越是紧张也越想听。特别是那些反特谍报的侦查故事,班里战士听的更是上瘾。什么棺材里伸出一只手,福尔摩斯,一只绣花鞋啦。每当讲到关键的时候,讲故事的故意卖关子,小鬼张斌总是着急的问:“大哥、大哥下边怎样啦?快讲,快讲,求你快讲吧。”一边说着还一边递上烟,忙着给讲故事的战士点火。别看平时他们又淘气又爱闹,但这一阵子他们殷勤着呢。
其实,我们几个知青粘在一起,哪有那么多故事可讲,到后来,我们几个常讲故事的,在他们的央求下,也开始八仙过海,胡编乱邹的泡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也顺势先泡了一段。开讲前我想了一想,便开始胡吹了起来:“那是在一个漆黑的深夜,山区公路上,一辆白色的小鳖盖轿车,在急速地行驶着,它不断地加速。“呜,呜,呜.....”转过了一个急弯后,“吱。”忽然一阵急刹车,停在小树林旁的一个别墅大门口。只见从车上跳下几个无头之人,朝大门急速走去。不一会儿,那关着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拄着拐棍儿的老头.....”八壹中文網
正在我讲的起劲的时候,带兵的北京兵排长查铺拿着手电筒在门口外往屋里一照,看到我们班里几个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地铺上听我在那摆呼着,排长马上发话:“哟,怪不得你们这个班晚上总关灯,原来是躲在暗处一起吹牛,是不是?”
几个小的忙说:“排长,我们是在一起听故事,不是吹什么牛啊马的。”
排长笑啦:“好了,等会儿我也来听听。”排长走出去时,他低头寻思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地念叨一句:“这个一班的新兵蛋子,一个个还挺有意思的。”
过了一段时间,排长巡夜回来,进门就说:“你们的故事吹完啦?”
排长刚坐下,马上辽宁那个董元庆就递上烟来,边给排长点火边说:“你给我们讲个真正抓特务的好不好,北京的老战士知道的多,不像俺们这些人,净摸黑儿地胡说。”
排长吸了一口烟,边吐着烟边说:“好,我给你们讲一个有关北京□□的怎么样?”他在开讲之前看了一眼张斌说:“去去,把灯关上,关上,你们几个小一点的趁机也练练胆儿。”说完他也开始摆呼起来:“你们听说国民党特务,要炸咱□□的事么?那是咱国家刚解放的时候.......”
自从那天晚上,张排长给我们讲过故事后,我们这一小撮北方兵和排长搭得火热,他也成了这班里的常客,因此极大的丰富了我们讲故事聊天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