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在杨班长的带领下,我们在河床的机房为柴油机和抽水设备做维修保养。那不大的工作间,零件拆了一地,我和胡元君只能蹲在这狭小的空间洗洗零件,递个钳子扳手什么的。忙了好一阵子后,每个人的手叫油浸的油乎乎的。我见班长用抹布擦擦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他那苦了吧唧的劳动牌烟卷,扔给我一支,他自己点着了抽了两口,朝着一直插不上手在旁边看眼的申金丹说道:“你回去看看表,是不是快到开饭时间了。”
小申听后回去了,过了很长时间才见小申回来。见他一直不发话,宝芬劈头就说:“叫你回去看看表么,磨磨蹭蹭的,怎么回来还不说话呀。”
“现在是几点了,小申?”班长说。
只见小申脸涨的通红,兆仁说:“班长问你几点啦,你怎的不说话呢?”
小申这时候忽然冒出一句:“七点八十五!”
这时真是把大伙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进了高粱地里啦。
宝芬着急地说:“你这是哪国的表?”
听到如此对话“噗”的一声,我憋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就对小申说:“你这是哪个国家的表,表转一圈才六十分钟,你可造了八十五。”说着我都笑弯了腰。
兆仁迷看总睁不大的小眼说:“咱不识表,也不能胡说吧。以后跟这些大哥哥们学学,别诌的太离谱了。”
杨班长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说:“收拾收拾回去吃饭。”然后转身对万维福说:“回去好好教教你这个小老乡。”
在通往饭堂的上坡石阶上,我诚恳的对小申说:“小兄弟,以后不懂就问,这不丢人,别再闹出像今天这样的笑话,今后有空我教你,听见没?”
小申乐意的点了点头,他对我说:“我回去看表时,那个又细又长的大针走的太快了,转了好几圈后,刚一到七那里,从最长的大针读了,谁知道还是错了。”听了他的话,我笑了说:“读表应该先从那个小针读起。”我看刚才可能是五点四十分左右。”接着我给他讲了怎么看表,以及表的原理。从此以后,他经常问我一些不懂得事,我没事时,有时还给他读四川老家来的家信,教他几个字。在部队的生活中,我们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分配到基地机关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的工作和下乡插队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机关除了学习和临时性的一些工作,自己支配的时间较多,也不受太多的约束。心想,怪不得基层单位来的同学经常说,机关兵竟是些松松垮垮的稀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