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楚阳没想到月霜要说的话居然是这个，一时有些惊讶。
而在他反问之后，月霜却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她如此，楚阳不由微微眯起双眼，也想不出她到底为啥会突然说这句话。
自从认识月霜以来，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徒弟是一个极其一丝不苟的人。
而且对他也完全没有任何怨言。
不管他做了什么决定，月霜一向都会无条件遵从。
她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默默跟上了他的脚步。
所以当她说出自己不想一同前往藤蔓之上的时候，楚阳自是大为惊讶。
倒不是说不能满足月霜的要求。
虽然月霜是他的徒弟，但这也仅限于在这个幻境中而已。
师徒之间又不是什么附庸关系，她要怎么做楚阳也没权利干涉。
况且就算月霜不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孤身一人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会不会遇到危险罢了。
只是从她的表情和语气来看，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阳在意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才想着询问月霜。
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处。
因此见月霜这个反应，楚阳便微微一叹，摇了摇头道：
“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注意安全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后，其他三女也顿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用一副鼓励地眼神看向月霜。
虽然楚阳十分在意其中的缘由，尤其是看到月霜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表情时。
但他并不会强迫对方说出隐情。
既然月霜都不想说了，那他自然不会再追问了。
哪知就在他打消继续询问的念头时，月霜却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其、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只不过是我觉得有些丢脸罢了。”
“在我们面前不必那么拘束。”
见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松动的样子，楚阳柔声道。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恢复成了老样子，嘿嘿一笑道：
“比如你现在的样子，反而让我更加喜欢。”
尽管他这句话有点调戏徒弟的嫌疑，但楚阳知道这反而是最有效的。
或许月霜会因为这句话对他的印象有所下降，但内心的那份羞涩也会因此消散不少。
果不其然，听到他说出这句有点轻浮的话之后，月霜的神色顿时转冷，美目不由瞥了他一眼。
刚刚那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在此时居然几乎消散一空。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也非常明显。
除了月霜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以外，其他几女似乎也有点鄙夷——除了单纯懵懂的宁楚楚。
见自家徒弟们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楚阳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不过这点东西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顶多就是遭受一下徒弟们的白眼而已。
而被他的话刺激到的月霜似乎也做出了决定，缓缓开口道：
“我不能和你们同去只有一个很单纯的原因——我怕高。”
“……”
“……”
“……”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住了，一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搞了半天就这？
楚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了，只能无语地看向月霜。
月霜一直欲言又止，仿佛真有什么不得了的难言之隐一般，他在脑海中自然也有过许多猜测。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是一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这谁又想得到？
堂堂登仙境修士居然怕高，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出去都没人信。
没成想这么魔幻的事居然能让他遇到。
而且正主甚至还是他徒弟。
一个修为这么高的修士居然怕高，确实太过魔幻，而且……
“可你这一路上不是和我们一起在空中飞行吗？”
穿过结界进入这个诡异的地方之时，他们自然一步步地在此处探查，没有用自身力量在空中飞行。
但在此之前，月霜可是一直跟着他们的步伐。
从离开神霄派开始，一直到青云山，再到进入传送阵法赶路后来到小岛，他们都是一起行动的。
若是月霜真恐高的话，那在这之前她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事到如今她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想待在原地，确实有点不可置信。
“那只是我在忍耐而已……”
听到他说起此事，月霜顿时轻轻一叹，幽幽道：
“为了不让你们发现这事，一路上我都在忍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飞行之时的高度并不算太高，不像这里……”
说到此处，她不由朝着藤蔓上方看了一眼，随即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见她这个反应，楚阳倒是没有怀疑这番话的真实性。
他并不觉得月霜有撒谎的必要。
对他们说出如此搞笑的谎言完全没任何收益。
若是她不想说明其中原因的话不说也行，何必扯这么一个谎呢？
况且此时的月霜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仅不是那个表情无比冰冷，语气毫无波动的冰山美人，反而更像一个花季少女。
不过身怀引情术的楚阳很清楚，这其实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外冷内热”这四个字便准确的概括了月霜的性子。
尽管表面一副冷冰冰的淡漠模样，但内心其实还是有诸多情绪的。
只不过这些情绪几乎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而现在的月霜正是散发着自己的真实情绪的样子。
因此楚阳很快就点了点头，了然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太辛苦了，也不早说。”
“我不想因为自己拖慢大家的速度。”
将心里话说出来后，月霜的神色顿时如释重负。
“这怎么可能？”
楚阳还未说话，燕姣然便横插一句道：
“你要是早点说的话，估计我已经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了。”
“解决？”
月霜微微一愣，神色有些惊讶。
“没错，要是感知不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你是不是就不会恐高了？”
燕姣然呵呵一笑，缓缓道：
“若是这样的话，我有一个解决之法。”
听到她这么说，就连楚阳也有点好奇所谓的方法是什么了。
如果月霜真恐高的话，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
因为她并不是什么凡人，而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修士。
那样一来，她就算紧闭双眼，再将自己的神念尽收体内，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因为她自身的力量一直都能告诉她自己所在何方，周围是什么情况。
就像一个人身上处处都有眼睛一样，不可能不知道周围的样子。
而且这些眼睛还是无法闭上的。
楚阳不清楚若是境界再高能不能做到，但至少现在的他不能。
他虽然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但却不能让它暂时消失。
而这也是修士们即使在睡眠状态下也能预知到危险到来的原因。
毕竟身上的力量一直都能将周围的情况传给自己。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修士一个极大的优势。
但楚阳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反而成了月霜的困扰所在。
所以不管月霜怎么努力，这个问题都几乎无法解决。
也不知道燕姣然到底有什么方法能改变现状。
“什么解决之法？”
闻言，月霜也顿时有些激动。
要知道这可是困扰她很长一段时间的事了。
若仅仅只是她独自行动的话，其实也可以避免此事。
但为了不拖累其他人，她也只能忍耐了。
因此听到燕姣然居然说能解决之后，她便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燕姣然紧紧盯着月霜，眨了眨眼睛。
“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见她这个样子，楚阳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倒是不怀疑自己这个大徒弟是不是真有办法。
但看她那样子，这个方法显然不像她说的那般简单，肯定有什么玄机。
不然的话，她也就不会露出这么一副奸诈的神色了。
在这个方面，她可以说是装都不装。
作为和她经常接触的人，楚阳已经对她有一定的了解了。
不过月霜可能没看出她的不对劲之处，又或者是由于实在太激动没去在意，顿时顺着她的话点头：
“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付出再大我都愿意。”
对于月霜的执着，楚阳倒是很能理解。
明明好不容易走上的修炼之道，成为了一介强者，却因为恐高搞得行动都十分不方便。
这种事想想就觉得十分意难平。
这样的心情他自然能理解。
可这种话不能这么轻易说出口啊……
或许付出的代价比想象中更大。
楚阳无言地注视着燕姣然，期待她说的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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