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孽畜的那人在望见她的瞬间低下眉目,连带着语气也恭敬了很多。
貌美的金发少女恹恹地扯了下唇角,酒红瞳眸漫不经心的自他身上掠过。
在古堡内她不需要做任何掩饰,于是金色长卷发披散身后,她的美张扬而肆意,只是轻飘飘睨了那一眼,却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你们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
方形长桌的顶端,花枝缠绕的贵气位置空着,她坐下时神情散漫,姿态闲适,平添几分镇定的狂妄感。
“……没有,尊贵的殿下。”
棠祝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所以她沉默着盯了对方片刻,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离谱问题:“每天这么早开批斗大会是谁的主意?”
是他是他还是他。
那个红色衣袍的小老头举起了手。
她微微眯了下眼睛。
这人嘴碎得很,一看就是没什么大用又爱在背后嚼舌根的长舌男。
让他死了算了。
棠祝若有所思的想。
反正杀吸血鬼很方便,今日室外晴朗,万里无云,她抬下手指把他丢出去就行。
作为这个地方最尊贵的女皇陛下,那必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横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摒弃原主的同情心后便不用再顾及别人的感受,她只管自己开心就好。
金发少女的眸色渐深。
下一刻黑白交织的羽翼自她身后猛然张开,棠祝神色未变,甚至还很悠闲地朝着刚扣宝石扣红的嫩白指尖吹了口气。
羽翼挥动,骤然掀起了阵妖风。
那人猝不及防砸向紧闭的窗,随后缠绕着古堡的花枝像是得到了命令,绿色藤蔓将窗户拉开——触碰到阳光的那瞬间红袍老头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叫。
便化为灰烬消失殆尽。
陷入死寂。
方才还在一起口不择言的不过分钟便成了一捧死灰,偏偏还不知道从哪儿掀起来了一阵风。
……这下连渣都不剩了。
罪魁祸首已经淡定收回了羽翼,窗户也没关,就这么大喇喇的敞着,阳光烈的刺眼。
殿内的幸存者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真不知道后续应该作何反应,只能低下头垂下眼当瞎子聋子。
当然也有几个头铁的白胡子老头拿出了长辈的架势打算说教她。
“尊敬的奥蒂洛斯殿下,身为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也身为血族的长老,你上位时年幼,因此大家这些年对你宽容,但你愈发无法无天,现在甚至当着大家的面亲手杀了个长老……”
他面上显出几分沉痛:“恐怕现在我要站出来教导你如何当好这个女皇了。”
“你哪怕不为我们考虑,你也得为整个血族考虑考虑......”
结果被棠祝散漫的堵住嘴:“大家又不会考虑我,我考虑大家做什么?”
她可太烦这种说教的架势的。
简直三言两语就能激起她的逆骨。
她慢悠悠抬起眼睛,本来对新世纪晨会残留的那点好奇心也消失殆尽,年轻的女皇陛下耐心耗尽,修长手指扣着扶手起身。
“以后这种晨会不必再开,对我有意见的可以直接去死一死,免得脏我手。”
她顿了顿。
视线仿佛不经意的落在漆黑角落,微微歪了下头,露出个可爱的笑容,意有所指般。
“我的意思是,无论是谁,毫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