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那刻，无数信封哗然倾下，挡住顾聿铭的脚步，他低头看向那铺满地的信封，眸色微沉。
慢慢的，他蹲了下去。
修长的手指捏起那些信封。
参差不一的信件里，有着辱骂，更有着各种各样的催款单。
顾聿铭眸色一眯，视线落在上面的金额。
几千，几万，甚至十几万。
他想起才见到温软时，她记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被人逼迫着拍那样的片子，还有那场晚会上，连一件礼服都赔不起。
想着，他幽深的眸色又落在床上那款好几年前的老款手机上。
顾聿铭的心猛的往下坠去。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张琛的电话。
张琛还在睡梦中，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只是当手机那头再次传来自家老板那熟悉的不耐烦语气时，张琛的睡意瞬间消散。
他猛的握紧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
“顾总，你是说现在吗？”
顾聿铭沉默下来。
寂灭掉的时间里，如同一盆冷水朝着张琛兜头盖脸泼过去，他立马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就是这些催款单的来源是吧，交给我！”
听到他的应答，顾聿铭不再废话，当即挂掉电话，驱车再次来到医院。
前来接待治疗的还是原先的那名医生。
所以当他看见再次被送来的温软时，不由愣了愣。
顾聿铭看着医生反应，脸色微沉，语气却依然平淡，“她晕倒了，医生你看看。”
医生例行检查一番，摇了摇头，“还是之前的那些话，顾总，你得让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来为温小姐治疗，她的精神状态实在太不稳定了。”
顾聿铭坐在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眸的温软，神色愈发阴冷起来。
医生不禁拢了拢袖子，只觉有风顺着袖口灌进来，拂得满心肺腑的透凉。
“那就找精神科的来看看。”
顾聿铭冷淡的声音蓦然响起，听得医生一怔，顷刻，才后知后觉地点头，“顾先生稍等，我现在就去找人过来。”
说完，医生又脚底抹油跑出门，留下顾聿铭和昏迷的温软在病房里。
时间仿佛在此刻暂停，两人犹如雕塑般凝固，而顾聿铭的眼神一直落在温软身上。
许久，他才嗤然一声，拿出手机，手指停在了路齐的手机号上面。
脑海里瞬间闪过温软被路齐抱在怀里的画面。
他的神色沉了几分，指尖颇为烦躁地在屏幕滑动几下，最终还是停留在张琛的页面上。
“去联系界内最有权威的精神科医生。”
张琛正在往温软的住所赶，突然接到了顾聿铭的其他指令，脚底径直踩了刹车，有些不可置信。“精，精神科？顾总，您是又头疼了吗？”
顾聿铭头疼已经好几年了，但这事只有张琛知道，也是只有他知道，在许多个日夜里，顾聿铭总靠着那些安眠药度日。
电话那端声音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张琛听到有人唤了一声‘顾先生’，然后就听到顾聿铭沉了声，告诉他，“不是我，是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