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到底没做出让人满意的饭菜。
炒个番茄鸡蛋，里面有壳。
做个豆腐捞，没有放生粉，以至于成品就跟某种混合物没有什么两样。
温软不敢让顾聿铭看到这些，更不敢让他将就着吃，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他，“吃面不？我给你下面吃。”
顾聿铭从电脑屏幕抬起戏谑的眸，“好啊。”
温软‘噌’地一下脸红了，忙不迭地退进厨房，端出锅烧水。
顾聿铭进来时，正看到温软那头栗色长发挽了个长马尾，露出微抬的下颌，线条优美的颈部，宛如玉砌的天鹅。
而她巴掌大的脸上，秀眉紧紧蹙起，神情严肃得仿佛在攻克什么难关。
但她面前不过是一锅热水，一把面，还有一堆调料。
倒是和从前一样。
他过生日，她非说要给他做长寿面吃。
结果最后还是他帮着她，把那碗长寿面做完了。
顾聿铭冷若冰霜的神情突然消融下来，很轻，很淡地笑，“做完了吗？”
温软猝不及防，径直撞上铁锅。
热水扑出来，浇在她的手臂。
钻心的疼痛，一触即发，温软煞白了脸，痛吟出声。
顾聿铭握紧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抻到水龙头端前冲，嘴上还带着骂，“你做事怎么那么不认真？这次是烫了，下次又是怎么？上次过马路也是，也不看车，差点就被撞了。”
就像从前，她每次生病，他一边骂着一边往她嘴里塞药。
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只是等温软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雾蒙蒙一片。
她垂下头，哽咽地，轻轻‘嗯’了一声。
顾聿铭想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常，倏地甩开温软的手，语气凉薄，“自己冲。”
然后走出去，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了一眼那在光下小弧度颤动的瘦削肩膀，没忍得住的，他拨通了电话，“买点烫伤药过来。”
温软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她只知道等她收拾好，出去时候，张琛已经站在门外气喘吁吁，“顾……顾总。”
温软以为他有公事要忙，所以破天荒地小声提醒了下，“先吃面？等会儿要坨。”
顾聿铭看了眼那热气腾腾的碗，嗤然一声，“倒是有点长进。”
随即昂首，示意她，“过来。”
温软抿唇，犹豫地迈了过去。
又像刚才那样，男人倏地将她搂进怀里。
温软惶然，不由分说地要挣脱开。
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
顾聿铭眉头蹙了蹙，沉声低吼，“别乱动。”
只觉得有凉凉的东西覆上手臂，温软垂下眸，看到顾聿铭指尖在上面打着圈，淡黄的膏体随之渐渐变淡。
直到药都渗进肌理，顾聿铭才松开了桎梏，起身往餐桌走去。
站在旁边一心想成瞎子的张琛连忙凑到温软耳边低语，“温小姐，顾总特地让我过来送烫伤膏的……”
“张琛。”
蓦地一声响起。
温软转过头，撞上一双漆黑浓墨的眼睛，像是回过神来般，身子怔了怔，慌乱且无措地低下头，静静听着男人说道：“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