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一顿，“真相？”
她听到风穿过耳畔，凛冽又急促的声，卷得她的声音都失了调，“什么真相？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老旧的街灯，闪了闪，一霎暗了下来。
于然然挑起的红唇随之融于黑夜。
温软看不见她的神情，只听得她微微轻快，带着戏谑的语气响起，“你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
温软听到剥剥剧烈跳动的心，哂然有声，“我凭什么相信你？因为你是她的狗吗？”
是她情切了。
竟然连于然然这个四年前的局外人都会相信。
更何况，她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林晚晚突然的道歉。
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李倾玥故意的，故意让她听到这话。
温软沉下心，这次没再犹豫的，转身离开。
渐渐深远的脚步声，让于然然慌了神，她赶紧跟上去，“你就不想知道谁杀了你爸爸？”
温软没有理她，将大衣拢紧了身子，埋头疾行。
于然然咬牙切齿，眼看着温软就要转过巷道，她大吼一声，“你不是一直对顾先生心存愧疚吗？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爸爸是顾先生杀的呢？你还愧疚吗？”
她看到遥遥几丈外的温软顿住了脚步，扬起恶意的笑容。
“你难道就一直没有质疑过吗？你父亲出车祸的那条路，平常根本没有车经过，怎么那天就发生了车祸？还有那个肇事司机，找了两年才找到，案件还原时，竟然连怎么撞的你爸爸都说不出来，时速多少更是不清楚？你可以不信，但你得想想，林城谁有那么大的权利，能插手警察的事！”
于然然轻笑着叹息，浓浓的一声，在晚秋的风中携裹出尖锐的刀，刮在温软的脸上。
疼，又冰凉的。
温软轻轻眨了眨眼。
手中微微发亮，她抬起不断震响的手机，屏幕上‘顾先生’三个大字，还有无数条来自他的短信，千篇一律地问着，她去了哪里。
温软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慌忙地挂断了电话。
她觉得胃里有些泛酸，想吐。
于然然讽刺的话紧跟其后，“温软，我可怜你。”
声音像是针扎，扎得心脏一阵一阵的疼痛。
全身宛如浸在冰窖离，冷得不住颤抖。
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垂着头，走进拐角，投入漆黑无尽的夜里。
眼前是车水马龙的世界，络绎不绝的人群，一对情侣捧着奶茶，带着欢声笑语从温软的面前走过。
温软不由的停下脚步，看到男生脸上宠溺的笑容，一只大手落在女生头顶，揉了揉。
女生因为这个举动，白皙脸上的笑甜得快腻在奶茶里。
温软喉咙微微苦涩，忽然想起林晚晚那句话。
四年前。
她和顾聿铭这样，原来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她回到林城竟然快大半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
让她都有些记不住回忆里的那个男人，是怎样冲她笑的。
她只记得，他的眉头在面对她时永远紧蹙着，薄唇吐出的话永远刻薄。
视线开始模糊，温软将脸埋在衣领里，深深闭眸。
电话又响了起来，在喧闹的场景里，显得十分急促。
这次她接了。
耳边是顾聿铭沉重急躁的声音，“你去哪里……”
“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