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亚抬头路沨,对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神明显有点不对劲。
身为选手,偶尔被教练组批评两句是正常的事,他很奇怪路沨今天为么反应这么异常。
正当他拍拍路沨手背想问今天怎么这么有孝心,宁锡元走出来,忽然把个队员都叫住。
摆在楚亚眼前的,是很拙劣的谣言。
在成都那几天楚亚并没有参与全部比赛,前因后果官博说得很清楚,即便后续没有同步训练,本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问题就在于,照片上的楚亚起来似乎活蹦乱跳可以马上做100个俯卧撑,解释起来既麻烦又撞枪口。
输比赛的时候说什么都像甩锅,这是真理。
楚亚摸摸脖子,目光闪烁下,说暂时不理,路沨却不赞同:“雪哥,最好还是让官博简明扼要说清楚是正当休息,然后我们再查查是谁发的。”
崔雪致点点头,回答:“当天在集训室的就我们几个,我这边初步猜测……可能是联赛的哪个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偷偷拍的。”
说着他凌厉的目光环顾周围一圈,说:“不是你们谁背着战队搞事吧?查出来是迟早的事,谁要是敢乱来,黄浦江喂鱼了解一下。”
众人赶紧摇头,崔雪致也宽慰几个队员:“我和战队商量一下,你们先休息,明天的比赛平常心,好好打。”
个队员只好先离开,路上楚亚试图安慰身旁的三个少年:“……别都愁眉苦脸的,我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人针对才不正常,好好打比赛,战队会查清楚的。”
说着,他拉紧外套拉链,乎把整个下巴都包住,继续道:“……你们先睡觉去,我处理点事,马上回来。”
路沨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拉住他手臂:“……你要去哪儿?”
他脑子里有些隐隐约约的联想,他怕楚亚跟他样发现那张照片有问题。
对方咬紧牙关,不再是刚才切交给战队的无所谓态度,嘴里挤出两个字:“找人。”
路沨当然不可能放他走:“……不许单独去。”
叶羽琛正疑问“你俩打啥哑谜呢”,电梯门打开,stg队长段月正好走出来,手上捧了很大一杯关东煮,来又去便利店买夜宵了。
个人都有点诧异,目光交错相接,段月孤身人处在他们当中,立刻有种要被就地杀人灭口的警惕:“你…你们想打我?”
路沨向他,没打算理解他的脑回路:“……真的有人给你片酬?”
展飞扬十分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他走,他却谁也不理,只嚼着嘴里的丸子,问:“……不就是输天比赛吗,犯得着这么大火气?”
他有点担心独自一人被“仇人”们围剿,没想到一直低着头的楚亚还真突然走上前来,表情凶狠:“……又是你们战队没事找事?!”
段月阵加速咽完东西,嘴角的冷笑倒是镇定自若:“怎么,千里甩锅?关我们战队么事?”
楚亚按捺下分怒气,回答:“带节奏说我不训练的照片,是不是你们找工作人员拍的?”
而事实上,他心里隐约能猜到,开始那张照片,想表达的并不是“不训练”。
起来很普通,拍摄距离也不远,总给楚亚些怪怪的觉。
从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是从上到下的俯拍,至少做到了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把镜头拉到最高。
可俯拍其实是最容易被发现的,既然对方有心偷拍,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是这个角度。
再说以现在的对焦技术,正常拍摄的焦点99自动锁定人脸,照片的实际焦点却是衣服,很有可能是拍照的人人为调整过焦点。
楚亚始终奇怪,拍照的人到底想拍么。
直到某刻他摸到脖子,才想起某种可能。
当时的集训室内,如果不是他大多数情况下都害羞又怕冷地缩在外套里,脖子和肩侧的“伤痕”很可能也会出现在镜头下,那就更解释不清楚。
虽然事实只是被咬了两口,要是被发到微博,肯定会被歪曲成赛前沉迷交.配无心训练,路沨自然也会被牵扯进去。
这会是拍照的人的目的吗?楚亚本来觉得自己想太多,只要联系谢廷一惯的脾性和手段,他又不得不多想。
伤痕除了战队的人,也就没事来他和路沨房间门口骚扰的谢廷见过。
这不是定论,也是可能。
面对他的质问,眼前的段月下意识捧紧关东煮,回答:“你那照片?差点没把吻痕都拍进去,已经算运气不错,自己战队有内奸还想甩锅给我们?”
他的目光轻蔑:“再说stg向光明磊落,不可能做这种事。”
楚亚懵了下,时没说出什么话。
个人面面相觑,路沨本不想挑起这个话题,也只能硬着头皮问:“……吻痕,你从哪儿知道的?”
段月冷笑声,嘲讽道:“老谢跟我们经理开玩笑的时候我听到的”
说着他扫视路沨秒,眼神悻悻:“路沨,我也是真的错你,这货胃病刚好你就捅,这还打着比赛呢,要不你别做职业选手,干脆下海算……!”
周围几个人都迟迟不接话,段月自己的关东煮快凉,也得阵不耐烦,下巴指着路沨道:“让、让开,我要回去了。”
路沨拧紧眉毛,给他让出一人宽的缝隙。
他走远,展飞扬第个憋不住了:“……他这么自曝狼发言??”
全队只有叶羽琛个人满脸问号还不知道发生么,路沨则攥紧楚亚的手腕,低声说:“……是我的问题。”
楚亚本来还想去找谢廷打架,这会儿终于稍微冷静下来,又哄又骂:“你才没问题,你做么都没问题……!他居然敢把你也扯进来,是真他妈以为爹骨头不够硬朗?”
反倒路沨捏紧了另一边的拳头,喉咙里灼烧着压不下的怒火,淡淡说:“你先睡,我去找姓谢的问清楚。”
楚亚反应过来,赶紧反手抓住路沨:“别,路队,刚才是我冲动了,现在还不能去找他,真动起手来双方禁赛都有可能,你想同归于尽?”
路沨动不动半天,突然点了点头,这吓得楚亚赶紧拖住他手臂,拉他回房:“好了好了,先跟战队反映情况。”
“……还有,你是要跟我合葬的人,不准跟他同归于尽……!”
关上房门,路沨冷静得还算快,他简单和教练、领队说明了目前的猜测,也算提供条可能有效的线索。
事实上,他的思绪还是一片混乱。
可以说,他从没想过自己的举一动,都可能给楚亚造麻烦。
欠缺考虑是一方面,重蹈覆辙是另一方面。
圈内形形色色的纷争很多,绝不像观众想象的那样单纯,也没有人像chuy这样,自从开始打职业,没有天不被.干扰。
明明从十岁开始,chuy就只是想打好比赛而已。
他没有抬头楚亚,可是对方主动靠到他身上,低声说:“真的跟你没关系,你平时贼他妈克制跟学过女德女戒样,难得才冲动一次……再说我、我还挺喜欢的……”八壹中文網
似乎怕他太过自责,楚亚慌忙比划下,想得到他的认可:“实、实在不,我们打完今年所有比赛,你再继续……”
“总之你、你千万不要放弃啊。”
路沨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着,偏头勾了勾楚亚下巴,凑近过去:“……楚神的重点是不是弄错?”
对方想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神,赶紧退小段距离:“……没弄错,这对我很重要。”
路沨把他拉进自己怀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心思笑:“原来楚神还有这种倾向?”
“那好,我先记下,争取打完比赛买东西的时候步到位。”
他本以为面前的人会义正言辞否认,没想到这家伙阵脸红,慌乱中只知道拿手背挡发烫的脸颊:“我、我……”
接着,对方垂下头,声音逐渐轻得像蚊子,竟然承认道:“好……”
路沨微愣,心中多少慌神,只好把揽过对方肩膀用力抱了抱:“……我迟早被楚神笨死。”
“……好,我也答应你不多想,你赶紧去洗澡,早点休息。”
楚亚听话地把睡衣从被窝里刨出来,路沨又顿了顿目光,问:“你觉得这件事……真的跟谢廷有关吗?”
对方抱着睡衣,脚步停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浴室的灯光很快全部亮起,水雾贴着玻璃门升腾起来,路沨静静地望着那片温暖的光,攥紧手心。
很快战队官博做出了简单的情况说明,不能直接指证谁,至少解释楚亚为什么没有训练,评论区粉黑之间互炸亲妈的大片级场景也可以想象,路沨转发了遍,想要说更多的话,不能是现在。
教练的军令是,想说话,必须在胜利之后,否则不仅没人会听,还会造更大的麻烦,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
路沨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块数字面板上。
距离下场比赛开始,还有18个小时。
第二天的比赛现场,依然由各队粉丝的加油声点燃。
选手们走向各自的座位,大屏幕擦亮,排竖着的积分数字落下来,路沨回身看眼,is战队前缀的数字“2”包裹在银色奖牌里,显得格外扎眼。
再转过身来时,他发觉现场镜头正切在自己脸上,不论目前战队战绩好坏与否,前排的尖叫都不会少他明白导播的意思,不仅颜粉想看他的脸,其他人也想看他此刻的表情。
所以他对着镜头笑笑,就跟从前样,没什么温度。
排队排队,有卵的排卵,没卵的手冲啊
?路沨怎么还有脸笑?
在?贵队今天打完是不是还有人生病?卖惨卖得爷吐
比赛都还没打,你天天搁这吐你妈呢?也不想想发照片的人是想带节奏?
是熟悉的死了50个网恋对象的眼神,弹幕先截图了,个打脸
chuy今天还能硬得起来吗?不整点天山雪莲人参鹿茸嗷,爷不想再开局送妈谢谢
满场呼声中,路沨调好鼠标键盘的位置,听见楚亚说:“比赛要开始,别的先不要想,好好打。”
展飞扬一向很稳:“知道。开局十分钟内死的菜逼一律不救。”
“???”叶羽琛拍拍鼠标,质问,“有你这样的吗儿子?突击位没人权??”
两人闹到最后,叶羽琛只能认栽表示“辅助爸爸待会多奶我两口”全队进游戏,很快盘踞安全区南部铁塔范围,打算截断想插.入安全区内的队伍。
此举的目的不言而喻,要的不仅是本局排名积分,连击杀积分都不想放过。
解说点破is战队的战术安排,弹幕立刻叠了层又层。
chuy疯了?又想献祭双亲?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无中生双亲,孤儿亚军没有双亲
还想在圈边卡人??换个地方苟住不吗,非要逼老子给你们带来一首朗诵诗经送妈?
可是很快,弹幕的风向又瞬息万变。
场上还剩6队14人,迫于圈形的压力,南边杀到的两支战队不得不率先开火,都想吃下对方,is战队已经借机布好枪线,叶羽琛和楚亚直接拉到侧翼贴脸杀出,吸引全部注意力。
这给后方的路沨提供足够完美的输出环境,ob人员马上把镜头切到路沨的主视角,场馆内的观众阵骚动,只看到十字准心左右抖抖,路沨连开三枪,右上角立刻刷屏三杀,彻底扫清残局。
这波行云流水的配合掀起现场雷动般的欢呼,选手戴着专用耳机虽然听不见,场面也不难想象。
楚亚边指挥全队转移,边玩笑:“可以啊路队,枪一个,今天又不知道多少人要给你生孩子”
路沨盯着屏幕只嗯了声,搞得楚亚挠挠脸,直嘀咕“变心变心居然都不反驳了”,到本场比赛结束,路沨才转头向楚亚,问:“楚神刚才说谁变心?”
对方立马怂得老老实实:“没、没说谁啊。”
路沨他脸乖巧,总算收回目光面前的积分面板,有些自言自语:“至少还得再拿下两局。”
叶羽琛玩笑:“没事,我们老公这么厉害,问题不大早知道爱情的力量这么猛,我该搞快点下手的。”
麦里路沨威胁“你下啊,我查查长沙殡仪馆怎么走不堵车”,叶羽琛才消停下来。
紧接着比赛进入第二局,战队在第五个圈边架死东、南两个方向过来的两支残编战队,本来形势路线都看好,第六个圈的刷新角度却刁钻,is战队想进圈,必须要穿越条无人的公路。
由于公路地势空旷,没什么掩体,乎完全暴露在另一面山坡的视野下,想要穿路进圈,可谓腹背受敌。
公路对面到底有个方向的敌队在等着人送头,没人能提前得知。
楚亚衡量了下利弊,说:“穿公路风险很大,烟.雾弹cd也还没好,我们可以先留圈边,多收两个人头再情况。”
赛场会有小框显示每一个选手的正面拍摄画面,路沨想了想,平静地回答:“所以不管怎么说,这可能都是我们这局打的最后一个圈。”
“那从现在开始,你暂时不要开口,交给我指挥试试,可以吗?”
现在不穿公路,待会只会更难,这是放手搏和稳拿击杀分之间的权衡,楚亚倒不认为两种方式有优劣,所以他脸懵逼地答应下来,顺口玩笑道:“路队想篡权拿回主call?”
人声鼎沸的场馆,唯独耳机里静得令人心安,路沨稳了稳枪口准心,声音沉静得就像月下温柔的湖面。
他说:“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两个不知道屏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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