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延被镇国公幽幽的眼神瞪着,心底闪过一丝紧张。
这招不向来是万试万灵吗?上次阿影附身在银月公主身上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啊,南疆王就很高兴,怎么镇国公反倒是一副要杀了他的模样?
冯太后本就生气镇国公打伤司马娇,这会儿见他又凶司马延,对他越加的不满。
便道:“既如此,那便留下,随便找个院子给她先住着,位份的事情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她话音刚落,立刻遭到了司马延和镇国公的强烈反对。
“不可!”
见两人异口同声,镇国公和司马延面面相觑,还是司马延先开口:“老国公乃三朝元老,阿影是国公大人的掌上明珠,又怀了朕的骨肉,岂可如此怠慢于她?孤打算以后礼迎之!”
冯太后闻言脸色倏然一变:“放肆!立后乃是国家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镇国公也阴沉着脸道:“请陛下三思,小女实在不是皇后的上上之选,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让臣带小女回家去,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司马延立刻道:“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呢?岳父大人,小婿是真心喜欢阿影的,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镇国公深深的看了司马延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求陛下不要强人所难,小女真的不适合做皇后,老臣……有不得已的苦衷!”
冯太后看到了机会,追问道:“有何不得已的苦衷?”
镇国公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司马延和冯太后道:“老臣夫妇俩年过五十才生了这个女儿,她母亲在怀胎的时候用了许多药才保住,虽然最终安然生下她,但智力却有所损伤。”
“如今已然十五岁,智力却如同三五岁小儿,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照顾陛下?为陛下绵延子嗣呢?”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的司马延措手不及,许久消化完镇国公的话,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老国公的意思是?”
镇国公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女已经如此,大夫说她这辈子也不会好了。”
“我们是他父母,自当照料她一生一世。可她若是嫁给陛下,生下的龙子有什么问题,那可是万死莫辞的罪过啊!叫老臣死后,如何面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
司马延心乱如麻,他就说阿影怎么看着怪怪的,还以为她是生他的气,故意跟他闹别扭呢!没想到她附身的竟然是个傻子。
思及此,司马延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冯太后是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傻子,他也不想她像一个傻子一样过一辈子,若是现在杀了她,她便能换一个身份了。
感受到来自司马延的杀意,殷莹颖心内一紧。
狗男人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立刻躲到镇国公的身后,抹着眼泪哭道:“爹爹,颖颖想回家,颖颖想阿娘了!你带颖颖回家好不好?”
镇国公心疼的看着女儿:“好好好,爹爹马上带你回家!颖儿不要害怕!”
冯太后心内一喜,却听司马延断然拒绝道:“不行!”
冯太后气的差点撅过去:“皇帝,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立一个痴儿做皇后?”
司马延咬牙道:“母后,儿子对阿影是真心的!即便她只有三五岁孩童的心智,儿子依然想立他为皇后!”
冯太后毫不留情的拆台:“你哪次不是真心的?不是母后要拆你的台,那些你说过真心相待的女子,最后都怎么样了?”
镇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司马延凶名在外,东陆王者之中杀妻证道第一人,死掉的妃子加起来,可以绕飞霜殿一周。
立刻道:“多谢陛下厚爱,小女受不起!”
冯太后也劝道:“皇帝,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的子嗣想想,万一她生下的孩儿智力有问题,你该如何自处?趁着时候日子还早,赶紧一碗堕胎药以绝后患吧!”
司马延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刚才那般说法,不过是想请国公大人和母后同意我和阿影的婚事罢了……”
“你!你要气死哀家?”冯太后闻言胸口一阵起伏:“就算她现在没有身孕,难道你们一辈子都不生孩子?”
司马延道:“可以宗室过继一个嗣子。”
冯太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气的浑身发抖:“你祖父和你父皇还有哀家守了几十年的基业,在你手里就这么旁落了?就为了个……为了个……”
傻子二字她没说出口,但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却见了司马延,一把抓住了殷莹颖的手坚定的道:“是!儿子喜欢她,非她不娶,就算她是傻子也不在乎,为了她,儿子甘愿断子绝孙!一辈子没有子嗣!”
殷莹颖惊了,暴君什么时候改人设了?便是情圣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这位大哥,你在flag之前,能不能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你自己要断子绝孙,别拉着老娘啊!没看冯太后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吗?
于是激烈的挣扎起来:“你别抓着我!你放手!颖颖讨厌你!才不要嫁给你呢!”
司马延霸道的道:“不行!你只能嫁给孤,哪都不准去!”
殷莹颖要气哭了:“你!你这个人不讲道理!”
司马延哂笑:“你什么时候看孤讲过道理?”
殷莹颖气急,低头一口啃在了司马延的手背上,司马延忍着痛,硬是没出声。
冯太后和镇国公也要哭了,这……这算个什么事啊?
冯太后气得胸口直哭:“都是儿女债!哀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早知如此,俺家就该早早随着先帝去,也省得看你这糟心事!”
镇国公比冯太后还糟心呢,谁不知道这位皇帝,在治国方面那是雄才伟略,天纵奇才,但对女人只有三分钟热度。
他这会儿喜欢的紧,死缠不放,谁知他明日是不是就看上别人了?将他女儿丢在一边了?
何况他女儿还是个痴儿,便是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若是真进了宫,还不知叫人如何欺负呢!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朝司马延道:“这门婚事老臣绝不同意!陛下若是非要娶老臣的女儿,便从老臣的尸体上跨过去!”
司马延听到镇国公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显出一丝受伤,回过头语气沉痛的道:“孤不过是想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老国公为何以死相逼?既如此,孤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