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莹颖以为司马延服用了这么多麻沸散,还做了开颅手术,怎么的也得昏睡一段时日才能醒来。
她都已经决定牺牲色相,撒娇卖萌讨好冯太后这个便宜皇祖母,稳固一下自己皇太女的身份了。
让殷莹颖没有想到的是,她趴在司马延身上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司马延一脸怨念的看着她。
“咦?”
殷莹颖圆溜溜的小鹿眼对上司马延那双锐利丹凤眼,瞬间吓得一下滚到了边上:“你怎么醒的这么快?”
司马延文言深吸了口气,揉了揉胸口。
睡觉的时候,就是感觉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头,害得他噩梦连连,好不容易醒过来才知道,原来是他家的小媳妇儿。
司马延原本想抱住她亲两口,转念一想,她害得他差点溺死在梦魇里,必须得给她点教训。
于是冷冷的看了殷莹颖一眼:“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在孤的床上?”
又看了看她粉雕玉镯的小脸蛋:“难不成,你是他们敬献给孤的妃子?朝廷那些人为了争权夺利,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殷莹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你,你才没有下限!”
“我是你最宠爱的义女呀!父皇!你难道忘了吗?”
司马延撇了撇嘴,不相信的道:“不可能,孤最讨厌女孩子了!”
“……”殷莹颖觉得自己不能忍了。
“司马延!你搞什么玩意儿?好端端的玩失忆梗吗?”
司马延皱眉看了看她,眼底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何为梗?还有,你这女娃娃为何如此无礼?竟敢直呼孤的名讳,信不信孤将你剁了喂老虎?”
殷莹颖本来是不信的,但看到司马延眼里的冷意,不由信了三分。
她怂怂地爬起来,缩到了床角里,扯起小被几挡住了自己的脸,可怜巴巴的道:“司马延,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司马延心中拍桌子狂笑,当面上却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孤好像忘了很多东西,嘶……孤的脑袋好痛!”
殷莹颖顾不得心中的恐惧,立刻爬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胖乎乎的小手指搭在了他的脉门上:“你没事吧?快让我瞧瞧……”
谁知她刚靠近司马延,司马延的嘴角便露出一抹恶劣的笑,一下抓住了殷莹颖的后脖领子,将她提了起来:“小东西!你刚才不是很怕我吗?这会儿又不怕了?”
殷莹颖被他提在半空,一个颗心七上八下的,看着司马延病娇又扭曲的脸,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分。
她忍不住捧住司马延的脸,扒开他的眼皮,想看看他的精神状况。
司马延一阵无语:“别抠了,眼珠子被你抠下来了。”
殷莹颖伸出一根手指头:“这是几?”
司马延拒绝回答。
殷莹颖急的给了他一巴掌:“这是几?”
司马延:“……。”
殷莹颖又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司马延:“这是耶……”
殷莹颖一把捂住胸口,眼中瞬间积蓄了一汪泪水:“完了,司马延果然傻了,连二都不认识了……”
司马延把殷莹颖放在怀里,瞪了她一眼:“小东西,你适可而止啊!”
殷莹颖还是悲伤的哭泣:“嘤嘤嘤,开颅手术把你脑子开坏了,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司马延:“你是谁?”
殷莹颖:“我就是当年大明湖畔的容嬷嬷呀!”
这都什么玩意儿?
司马延觉得自己快要被整崩溃了,终于忍不住道:“好了好了,孤逗你玩儿的。”
殷莹颖把眼泪一抹,瞬间恢复了常态:“噢,我也是逗你玩儿的!”
司马延:“汝甚狗。”
殷莹颖:“汝亦然!”
“绝配!”
于是两个人司马延恢复之后,第一次达成了共识。
司马延抱着殷莹颖走到了殿外,只着一袭白色寝衣,光着脚望着殿外跪地等候的大臣们,眼底满是傲娇。
仿佛在说:大燕朝,你们的暴君回来了!
这些大臣们已经不眠不休的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皇帝病危,生死攸关,做臣子的随时都做好了改朝换代的准备。
他们的心情从刚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的不堪重负,到了最后,竟然还有些小期待。
万一……万一他们的暴君就这样死了呢?
开颅手术,骇人听闻,前所未有。
突然暴毙也是很正常的嘛!
在暴君手底下讨生活,实在是太累了,他们有点想放弃了。
可是老天爷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的暴君陛下并没有龙驭殡天,反倒是满血复活!
满血复活的暴君第一件事自然是出兵讨伐自己的宿敌司马信。
而刚刚踏上中原土地的司马信也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这一场仗,在所难免……”
司马信喃喃的道。
玄武站在他身旁,欲言又止。
司马信看了他一眼:“何事?”
玄武犹豫了一下,才道:“听探子回报,在宫中发现了王妃和小世子的踪迹。似乎是王妃治好了司马延的病,如今已被收为宫中使女……”
这使女就是个好听点的说法,说的不好听就是没名没分,还得陪睡的通房丫头。
司马信闻言双手倏然握紧。
可恶!他的王妃不但背叛他,治好了他的仇人,还委身于他的仇人,让他颜面扫地?
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说罢司马信开口道:“传令下去,集结中原四散各部,本王要颠覆大燕,司马延,冯太后,杀母之仇,夺妻之恨,本王跟你们不共戴天之仇!”
一瞬间天地飞雪,已经是深冬,纷飞的雪片宛若羽毛一般将整个中原大地覆盖,宛若即将到来的一场苍生浩劫。
而在摘星宫之中,老宫主柳鸿蒙坐在天象仪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四周围的弟子们纷纷迎了上去。
“师尊师尊……”
柳鸿蒙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转头便吐出一口鲜血。
弟子们更加惊恐:“师尊,您怎么了?”
就见柳鸿蒙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咬牙道:“为师方才以毕生精力推演大燕国运,却无论如何也勘不破,反倒遭了反嗜……”
“如今为师已经命不久矣,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