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莹颖知道自己是个炮灰,但没想到自己这么炮灰。
她刚还和男主对抗,大杀四方,就这一会儿就得喂鱼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那河里的黑鱼足足有十几米长,嘴里满是倒刺和尖牙,一口下去,好好的一个人直接咬两半,然后吞下去,直接碎成渣!
她不想当鱼粑粑,她觉得自己可以挣扎一下。
她望向眼前正拿着法器摇头晃脑跳祭祀舞蹈的神婆,开口道:“李神婆,我觉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祭祀龙神要心诚,心甘情愿才有效果,我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就算丢下去也没效果呀!”
女神婆扯着尖细的嗓音跟唱戏一般的指着殷莹颖骂道:“放肆!今儿个龙神爷娶亲,选你是瞧得上你,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还不甘愿?”
这龙神祭不过是李神婆敛财的一个工具罢了,每次祭祀,她都会号召民众奉献家财。
而之前那些女孩之所以自愿,是因为被选为龙神的新娘是因为她们家境贫寒,牺牲自己,可以获得一笔财富,改善家庭状况。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这祭龙神的习俗一直没有人反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比如殷莹颖这具身体名叫张樱娘,是家中的长女,底下有四五个弟弟妹妹。
她的爹娘知道她得罪了李神婆要被抓去祭龙神,又得了李神婆的钱,这会儿全都麻木的看着她,仿佛要死的不是他们的家人,而只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殷莹颖还在挣扎,张樱娘妹妹开口道:“姐,你快别说了,好好的侍奉龙神爷吧?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的!”
张樱娘的母亲也开口道:“樱娘啊,你安心去吧,下辈子,你还做娘的闺女!”
至于其他人,则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但脸上的表情也分明在说,你赶紧去死吧。
殷莹颖看得怒火中烧,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这么一点钱,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出卖。
要知道那可不是什么祭祀龙神,而是实实在在的丢进河里喂鱼呀!
殷莹颖怒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拿着我卖命的钱,你们能活得安心吗?”
张樱娘的爹抹着眼泪道:“闺女,这年头大旱无雨,庄稼颗粒无收,你这会儿祭祀龙神,咱们家还能有条活路,要不然一家人也是饿死的命……”
殷莹颖闻言沉默了,她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这旱灾确实是件麻烦事,庄稼颗粒无收,百姓却要吃饭。
本该赈济灾民的粮食,却被司马延拿去打仗了,如此恶性循环,百姓饿殍遍地,易子而食都是早晚都事情,更何况是用活人祭河神?
思及此,她对司马延也存了一丝怨恨。
狗男人少打点仗,好好治理一下国家不好吗?
搞得她现在要丢到河里喂鱼。
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并没有人在乎殷莹颖的想法。
李神婆跳完祭祀舞蹈,就叫人把殷莹颖丢到河里去。
一望无际的大河边,殷莹颖身穿着红嫁衣,身上的裙摆在风中狂舞,带领神婆阴险的笑容下,百姓们木讷的表情中,被一把推进了滚滚河流之中。
殷莹颖觉得自己要完蛋了,这么深的河掉下去,就算不被河里的大鱼吃掉,也要被淹死。
而且她现在手脚都被捆住,想要挣扎也挣扎不开,一连灌了好几口河水,灌了一嘴的泥沙。
就在她想着,淹死了也不错,最起码不用感受被大鱼咬成两截的痛苦。
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快速的掠过河面,单手提住她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然后稳稳的落在了河岸边上。
殷莹颖仰面倒地,侧着脑袋将嘴里的泥沙吐出来:“咳咳咳!”
刚才救她的人关切的拍着她的肩膀:“姑娘你没事吧?好些了没有?”
殷莹颖性命自然无碍,但这会儿身上衣服都沾了水,风一吹冷的刺骨。
她环抱住自己的胳膊,转头朝那人看了一眼,摆手道:“问……问题不大。”
待看清那人的脸,却顿时眼前一亮。
眼前这人是个20岁上下的青年,仙风道骨,正气飘飘!
一袭白黑相间的道袍,袍子上绣着星辰的图案,头上束着阴阳太极图的发冠,竟是一副摘星宫道士的打扮。
而且看他这服装规格,辈分还不小,立刻问道:“敢问道长,您是?”
就听那道士小哥哥道:“我乃柳玄溟,来自摘星宫。”
河岸上的人们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李神婆跳着脚骂道:“你是谁呀?敢敢破坏我们祭祀龙神,你不要命了?”
旁边的县官梁县令也一脸的不好看:“哪来的臭道士?竟敢对龙神不敬,来人啊,给我把它抓起来!”
柳玄溟见状眸色一凛:“你敢?我在摘星宫深受陛下器重,在大燕地位超然,我大师兄柳观海贵为国师,你一个小小的县官,敢对本道长不敬?”
梁县令还真没听过摘星宫。
因为摘星宫实在是太低调了,每一辈几乎只出一两个人。
但他知道国师柳观海,那可是暴君身边数一数二的,眼前这人自称是国师的师弟,那来头可真是不小!
但祭祀龙神是他和李神婆敛财的手段,这个死丫头老是在人前胡说八道,说河里的龙神不过是一条吃人的大鱼,要是留下她,那他们以后还怎么赚钱?
于是咬着牙道:“你说是就是?你说你是国师的师弟,你有证据吗?”
柳玄溟抬手拿出一块令牌上头正是摘星宫的标记,还写着他的名字:“此是我摘星宫门人的名牌,有太和精金打造,世上除了摘星宫,没人能打造出这种令牌的材料,绝无虚假!”
梁县令拿过那块名牌看了一下,发现那块名牌的材料确实特殊,似白非白,似金非金,而且其重无比,确实很难仿造。
难道他真是摘星宫的道士?
梁县令的眼珠子转了转,真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思及此,他一步上前拉着柳玄溟走到了旁边:“这个……柳道长是吧?咱们借一步说话?”
殷莹颖下意识的开口:“不借!”
堂堂摘星宫根正苗红的小道长,怎么能跟这种无良的县官一起说话呢?
殷莹颖她替小道长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