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捂着耳朵尖叫道:“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泪眼婆娑的伸手抓住安大老爷的手臂,辩解道:“大哥,是那贱人欺人太甚,是她欺辱月儿……我只是想帮帮月儿而已!”
安大夫人将安氏的手扒开,开口骂道:“别开口闭口就是贱人贱人的,人家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安嫔娘娘,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家是不仅宠妃,又育有二皇子,你那个嫡女有什么资格和人家相提并论?!”
“不过是心怀妒忌,眼红别人能得宠罢了!”
“别在这里装可怜拉拉扯扯的,我家大爷没有你这种连自家人都要害的妹妹!”
“行了,我们走吧,不然等公爹出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又要以为是我们在欺负她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装可怜,还以为自己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吗?!”
“真是令人恶心!”
安家三兄弟在自家夫人的拉扯下,相继离开了,只留下了安氏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人虽然是走了,但嘲弄和讽刺的话语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安氏不禁掩面而泣,她真的没想害安家,她只是想帮帮她那可怜的女儿而已……
安家三兄弟看似是分开走,但实际上他们偷偷的聚在了大房的院子中。
安二老爷不满道:“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够瞒着我们去帮四娘去做这些要人命的事情?”
“大哥,您拿主意吧。”安三老爷目露狠光道:“父亲年纪大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既然老了,那就该放权好好享受去!”
哪个官宦世家能像他们安家一样?
安大老爷都四十余岁了,在家中还要被老父亲压得抬不起头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因这些事情偷偷嘲笑他们三兄弟呢!
尤其是在官场上,其他的官员平日往来交好,根本就不带他们玩!
安大老爷犹豫道:“父亲是不会将家中大权放给我的。”
“怕什么,他都这个年纪了,只要我们三兄弟齐心协力去逼迫他放权,他能反抗得了吗?”安二老爷狠厉道。
忽然,他眼神一闪,闪烁其词道:“家中共有六个管事,其中有两个是我的人……”
他转头又说道:“大哥,三弟,这里面难道没有你们的人?”
安大老爷和安三老爷一听,面色古怪,当然有他们的人了,只是……这也太巧了吧。
“白管事和刘管事是我的人。”安大老爷老脸一红,低头说道。
安三老爷清嗓子说道:“咳咳,那赵管事和李管事是二哥的人吧?”
安二老爷一听,点点头,目光立即变得戏谑起来,原来家中的大权早就被他们私下分割了啊……
那想要架空父亲,自己当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安三老爷懊恼道:“早知道,我们应该早些谈论此事的!”
大权在握,安大老爷也不犹豫了,平静道:“现在也不迟。”
“等会儿我们先去将苏宗拦住,看他与父亲在正院商量的是什么事情,等晚上我们再一起去正院。”
“好!”
“好!”
三兄弟相视一笑,头顶这座大山早该挪去了。
苏宗可不知道这安家三兄弟竟然冒出了这种念头,他拿到了安家老太爷亲笔签下的契书,正得意志满的准备出安府呢,忽然在府门处就碰到了安大老爷。
“苏老爷,可否移步相谈?”安大老爷将人拦住,邀请道。
苏宗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灰暗的天空,有些犹豫道:“不知是有何事?不如就在此处说吧。”
安大老爷摇头道:“兹事体大,还望苏老爷移步到我院中详谈。”
苏宗见安大老爷说话的态度尚可,便点头应许道:“好吧。”
等到了大房的院子中,苏宗发现安家另外两位老爷也在,但幸好屋子里没有身强体壮的小厮,不然他都得扭头就走。
“不知……三位有何事要说?”但到底是安家三兄弟人多势众,他说话的底气一下就虚了下来。
安二老爷开门见山道:“不知父亲与你说了何事?”
“可否又是关于四娘的?”
苏宗扫了一眼安家三兄弟的神色,灵机一动,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是关于长月和安氏的。”
安三老爷忽然脸色一变,惊道:“他莫不是想将苏长月的坟墓迁到安家陵园?!”
那……那要是传出去,可真是要笑死人了!
苏宗闻言哭笑不得道:“不是此事,是与我们苏家有关。”
“你们也知道我们苏家那些老东西难缠得很,所以岳丈大人就说能派人去那些老东西的府上去闹,闹到他们颜面尽失,不敢再提安氏嫁妆的事情,但条件是事成之后,我要将安氏接回苏家去。”
安大老爷立即松了一口气,不是这种荒唐事就行了。
他和另外两个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笑道:“此事我们也能帮你们去做,但是你们必须将安氏接回去,看住她,别让她再回安家了。”
苏宗一怔,不解道:“这不是一样吗?”
不都是安家的人吗?
何必再多此一举?
“不一样,很快就不一样了。”安大老爷正色道:“安家话事人很快就要易主了,你与我们合作,你们保证不将四娘做过的事情说出去,且看住四娘,此事我们一定给你们办妥当了!”
一听这话,苏宗就反应了过来,这三兄弟是打算夺权了。
他迟疑道:“这不好吧?”
安大老爷叹息道:“父亲他老人家已经是脑子不清醒,总是做些糊涂事,我们也是为了保住小命,迫不得已而为之。”
“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与你签下白纸黑字的契书!”安二老爷拍着胸膛保证道。
苏宗抽动这嘴角,忍耐住笑意,佯装再三犹豫道:“啊这……这……”
“好了,就这样定下了!”安大老爷硬拉着苏宗去写了下契书。
两刻钟后,苏宗拿着两份相差无几的契书走出了安府的大门,在上马车时,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安府的牌匾。
宅府不宁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