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和帝的急症来势汹汹,若是孝和帝有个万一,楚淮渝和肃王的婚事也不得不向后推。
楚赫言甚至因此有些着急了。要知道一旦国丧,楚淮渝就要守孝三年,夜长梦多,一天不成亲,其中的变数就多一分。
孝和帝也担心自己的时日不多,害怕自己没法见到楚淮渝成亲,于是下旨将两人的婚期提前。
摄政王与殿下大婚,本应准备至少一年,但是由于孝和帝的病,两人将婚期挪到了一整周之后。于是原本还算宽松的准备时间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秦奕本来是想着时间紧张,两人的婚礼随便简陋的办一下就可,反正算上上辈子两人也已经算是老夫老夫了。
可楚赫言不同意。
“上辈子是上辈子,我全都忘了的,那怎么能算数。”
肃王冷着脸,带着委屈。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一生只有一次,就连殿下第一次嫁于那晏鸿博都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如今怎么轮到本王了就要一切从简起来了?莫不是因为本王是入赘,便注定低人一等,连那晏鸿博都不如了?”
秦奕见楚赫言都提口不择言提起了那晏鸿博,就知道这醋罐子是又翻了。
楚赫言虽然不介意自己是二嫁,可是每次都不怎么愿意听见人说自己的上一段婚事,上次只是听见肃王府里一个丫鬟嚼了舌根,就勃然大怒,下令割了那个丫鬟的舌头发卖。此时居然自己主动提及,可见是被气的很了。
“赫言~”秦奕见男人面若寒霜,也不愿去触他的霉头,“别生气了,我们现在不是时期特殊嘛。”
楚赫言佳人在怀,心中的郁结才少了些,不过却依旧紧紧拧着眉毛,就是不同意,不松口。
“父皇还正病着,若是我身为人子此时大办婚礼,不就是给了那天下迂腐书生又一个攻歼我的借口?”
肃王冷峻的脸色似有松动。
“不行。我的爱人怎么能受委屈。”
秦奕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还是没能听见男人妥协。看着那张醋包子脸……
算了算了……就由他去吧。
虽然肃王此次是入赘,按大楚入赘时的习俗,理应是宫中出轿子去抬人,迎新郎入宫,可是孝和帝却为了表示对摄政王的尊重,虽然摄政王表示自己不介意坐轿子,但孝和帝还是特别允许摄政王按照民间嫁娶,从肃王府迎亲,两人在肃王府拜堂,之后洞房花烛夜之后,第二天再进宫请安,以后遍就安排两人在住在东宫。
秦奕还真没体验过这皇家婚嫁,仪式还真是颇为繁琐,一大早就被宫里的掌事嬷嬷叫了起来,又是沐浴又是束冠的,此时他算是体会到了晏鸿博被那几个嬷嬷折磨的痛苦了。
这还因为自己是皇子皇孙,嬷嬷对自己也就是啰嗦了点自己就已经被折磨的痛苦如斯了,想想晏鸿博被好几个嬷嬷折磨的那几个月……也算是活该。
忙了一整天,终于算是坐上了花轿,孝和帝在因病卧床不起,不能前来送嫁,但是却让自己的总管太监张福寿来了,说要给秦奕带几句话。
“总之,陛下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您呢。”张福寿从小看着楚淮渝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可以说是打心眼里把楚淮渝当作自己的儿子了。此次见自己的小主子二次出嫁也是感慨不已。擦擦眼泪偷偷将手中一本小册子递给秦奕。
“这是陛下给您准备的,殿下上次出嫁的时候还不懂事,最后书也不知道被您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陛下又给您准备了一本,您在花轿里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用。”说完就把一本不起眼的小册子塞到了秦奕怀里。
秦奕穿着大红的嫁衣,倒是因为本朝哥儿的习俗没有盖红盖头,只是手中持着一把羽扇。一边楚嘉玉半蹲下身子,“来。”
楚嘉玉算是楚淮渝的堂哥,背楚淮渝出嫁到也不算逾矩。
楚嘉玉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也受了牵连,最近看着消瘦了不少,干脆眼不见心为净,整日整夜的住在了花楼之中,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此时还是因为楚淮渝要出嫁的缘故,才被孝和帝从花楼里派人挖了出来。
秦奕见楚嘉玉几月不见,眼下已经带上了青黑,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不仅好心劝道。
“世子,世事多变,有些事还是要尽早脱身为好啊。”
楚嘉玉听见殿下这明目张胆的警告,何尝又不算是一种提醒呢。
看来父王想做之事无论是皇上还是殿下两人心中都清清楚楚,自己何尝没有劝解过父王,可是安王刚愎自用,这几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了心肝,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硬要走下去,想起昨日自己在家中见的暗信。
父王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楚嘉玉苦笑,“子不言父过,父为子纲,殿下所说之事,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可还真是可惜了。
秦奕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句,不过他知道在这种封建社会,愚忠愚孝之人甚多,既然事已至此自己也不好多劝。
被楚嘉玉背着上了轿子,手中还又被嬷嬷塞了个苹果,马车外嬷嬷的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嘴里说着些平平安安一生顺遂的吉利话。
秦奕稍微扭了一下腰,一件物什从衣袖里掉了出来。
秦奕定睛一瞧,居然是自己出嫁的时候张福寿给自己塞的那本小册子。
据说还是孝和帝专门吩咐的。
秦奕好奇的打开,第一页就是两个赤身果体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