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甩开了四皇子之后,就飞快的转变了路线。虽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至于让梁国大张旗鼓的去找,可是自己临走前那么恶整了一波梁国的四皇子。他害怕四皇子向他算账。
实际上,秦奕在这方面还真就挺有自知之明的。四皇子在军营的后山上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之后,回到自己的营帐甚至连一向温文尔雅的形象都保持不住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要把慕容华抓回来,这样那样的折磨。以报今日之仇!
四皇子气势汹汹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还好没被什么熟人看见,他从箱子里换了一件裤子,又拿出腰带系上。
对着镜子检查了一波,发现自己衣冠整齐,又对着镜子努力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力争做到端庄风雅。直到别人看不出异样,才准备出去。
他要争取做到在太子琮找到慕容华的第一时间就把他带回来。不然以他对太子琮的了解,他害怕太子琮那个暴脾气,在找到慕容华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砍了。
他绝不允许。
慕容华这个小骗子的命是他的。他没有允许慕容华死,也还没有算他骗了自己的账,他绝不允许这小不要脸的死在别人手里。
就在四皇子钰准备出去的时候,恰好和走进来的寒山撞了一个迎面。
寒山虽然是他的贴身侍卫,可是没有他的命令一般很少会主动进入他的营帐。
难道又有什么事找他?
寒山走了进来,但是面色踌躇。
“有什么话就直说。”四皇子钰心情不是很糟糕,迁怒之下,连带着对寒山的态度也不算好,“如果没什么事,就收拾一下,和我出去。”
寒山见主子心情不好,连忙行了一礼。
“主子,太子殿下的人要我把三公主送回去……”寒山此时还不知道皇甫钰正因为慕容华摆了他一道的事而生着气,不然他绝对不会在此时问主子这个问题。
他在照顾三公主的过程中,对三公主起了一些不可言喻的心思,奈何寒山自视卑微,即使三公主的燕国已亡,也觉得自己下人的身份配不上三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但是太子找他要人,他被三公主娇滴滴的一求,心中就有些不忍了。
主子和那个慕容华的关系进展迅速,他也一向看在眼里,此时他还在想着,之前主子可以为了讨好慕容华而把三公主调回来由自己照顾,那么此时说不定也会为了慕容华而保下三公主也说不定呢。
可没想到他这一问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四皇子现在简直不能听见任何有关慕容华的人和事,好不容易自我安慰让自己暂时忘掉了此时被寒山一提,他又想起自己被慕容华骗还专门将他那个三公主交给寒山照顾疗伤的蠢事。
于是四皇子钰原本调节好的表情又一下子狰狞了起来。
“就按太子说的去办。”四皇子眉头紧皱,冷着一张脸。“问本殿做什么?太子难道还使唤不动你吗?”
寒山:……
寒山领命下去了。不过他心中却也在暗暗奇怪,听主子这语气,似乎是对太子的要求没有意见,他不是记得自己主子和太子关系一向不好,两人甚至可以说是在朝堂之上斗的你死我活,什么时候主子和太子的关系居然这么“和谐”了,并且居然这么赞同太子的话了。
等寒山知道在四皇子这里得不到帮助,只能又回去。
寒山因为是四皇子的贴身侍卫,所以在军中的地位还挺高,也有自己单独的营帐,但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要时刻注意着在四皇子身边伺候,所以并不会经常回去。以至于他的营帐简直成了三公主的天下。
寒山回去的时候,三公主正指挥着他的一个手下给她倒水。等见了寒山回来,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四皇子殿下怎么说了?”
即使她来到寒山这边这么久却一次都没有关系过她,但三公主心中还是对四皇子钰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天四皇子的温文尔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可能是因为刚被太子琮那么恶劣的对待过,所以皇子钰的性格就更显的温润如玉。
这样的男人试问还有谁会不动心呢?
三公主自小在深宫内院长大,能接触到的男人也就寥寥无几,见的最多的也就只有她的父皇燕王。
燕王虽然还没老的走不动道,可也早就一副肥头大耳,被酒肉掏空了身子的模样,这样的燕王,让三公主对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要说其实她也早就到了适龄的婚嫁年龄,她的母妃贵妃娘娘也曾为她多次操劳婚事,叫了不少适龄的少年郎每个月进宫和她培养感情,只要她点头,立马就可以向燕王求旨,但是燕国早就从骨子中烂掉,那些被贵妃娘娘叫来的青年们,大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以眼光甚高的三公主根本就没看上他们。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日一日的拖了下去,终于一直到燕国国破,三公主也没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至于燕王曾经所说的,有意将三公主献给梁王做妃子的事,三公主一直都是啜之以鼻的。
虽然三公主之前曾用自己将来可能会是梁王妃子的事来夏太子琮,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梁王年纪虽然不大,到底也比不上他的皇子们年轻力壮,而且梁王和她父皇一般的年纪,总是让她想起燕王油腻的肚腩。
她可不愿意嫁给一个和自己父皇年纪一般大的男人。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太子琮和皇甫钰,太子琮听说在他外祖父死后掌控了他外祖父手中梁国的大半部分兵力,而剩下的部分则被梁王捏在手中,暗中栽培四皇子钰。
所以三公主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梁国最有登基希望的太子琮。但通过她和太子琮的短暂接触中她也发现,太子琮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那么相比之下,温文尔雅的皇甫钰就是她最佳的目标了。
趁着对方对秦奕的好感,她刚好还能沾沾光,说不定可以让四皇子殿下保下自己。不就是装善良装可怜嘛。
三公主心想,谁不会啊。四皇子要是吃这一套,她也能装。只要她装的比那个慕容华还像还可怜,到时候四皇子一定会转而喜欢上自己的。
毕竟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营帐里休息谁还愿意再回到那连腰都让人直不起来的笼子里去呢。
三公主得意的喝了一口茶,只等寒山的回复,她觉得四皇子应该会看在慕容华的面子上保下自己的。
看见寒山半天不说话,三公主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怎么了?寒山,你说话啊。”
寒山低着头,“雪儿,殿下说让我把你送回去。”
雪儿是三公主的闺名。她的本名叫慕容雪,燕国公主出嫁之后才会有封号,所以暂且还没有封号,之前为了让寒山为自己所用,三公主才特意告诉对方自己的闺名,还准许对方这么叫自己。
停了寒山的话,三公主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终于僵住了。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没告诉四皇子我要留在这里,而且……而且如果慕容华看不见我会担心的!他一定会闹的!”三公主虽然及不想提起慕容华,可是此时却还是不得不主动提起慕容华的名字。
她还不知道慕容华已经在四皇子这里上了黑名单了。
寒山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昨天他还看见四皇子对慕容华特别在意,两人几乎上是形影不离,可没想到很今天他就看见主子身边没了慕容华的踪迹,不仅如此主子的心情还似乎变得一反常态的不好。
要知道,寒山跟着四皇子这么久,当然知道自己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皇甫钰平时在朝堂上被太子琮当面下面子,被梁王当作辖制太子琮的棋子四皇子都能一一忍下来,像今天这样失态,真的是太少见了。
寒山因为四皇子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太在三公主这里耽误太久,只是还耐着性子安慰她说道,“雪儿我先把你送回去,等到了梁国你别怕,我能帮你……”之后就贴近三公主的耳边对着她一阵耳语。
三公主得了寒山的承诺,才终于不情愿了点了点头。
寒山叫来了两个士兵,将三公主送了回去,才自己整理仪容,去见四皇子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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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公主和寒山纠缠的折磨一小功夫,就已经足够秦奕跑出很远了。
秦奕为人谨慎,毕竟在修真界曾有过被人人打杀的经验,当今天下被一分为四。燕国在正中间,占地的位置最小,但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了鱼米之乡,富饶气候湿润,相比之下,百姓也不擅长骑马打仗,多文人墨客而少将才。
其中大梁的占地面积最大,有大片的草原和牧场,百姓各个尚武,士兵们更是骁勇善战,所以近年来大梁的版图不断扩张,现在已经占据了整个华夏三分之一的土地,如今又在太子琮的带领之下打下了燕国,只怕不久就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而燕国被灭之后,剩下的两个股国家就是位于西边的梁国和西南的大黎。
大黎距离秦奕的方向太远,要跑的话只怕要在路上走很久,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秦奕首先就排除了这个选项。
那么剩下的就是辽国了,辽国是一个少数民族和汉族大融合的国家,他一个汉族人混在其中只怕也不怎么显眼。
打定了主意,秦奕就根据记忆中在皇甫钰营帐中见过的地图,根据地图所指的方向,摸索着前去。
他走的很快,同时也很小心,把自己留下在路上的所有痕迹,比如脚印,以及打乱的草丛都尽量整理回原样。但是秦奕还是敏感的感觉到,有人不远不慢的跟在他背后追着他。
究竟是谁?即使秦奕已经足够小心,甚至在昼夜温差十分大的夜晚里为了摆脱追击,也不曾点火取暖,可秦奕还是能感觉到,这么一群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甚至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他在心中暗暗计算着路程,同时恼恨没能顺便把四皇子的马也给牵出来,这样至少自己就不会被这么轻易的就追到。
秦奕看着不远处飞起的惊鸟,暗暗计算着对方的脚程,心中也因为对方的惊人速度而感到心惊。
如果这些人不是来找自己的,秦奕一定会夸他们一句训练有素。按照对方现在的寻人速度,不出两天就一定能找到自己,而他要到达离自己最近的梁国边境却还需要至少三天时间。
再这样下去,被对方追到一定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已经注定逃不掉了。
究竟是谁?他不相信四皇子能有这样的能耐。如果四皇子身边真有这样的能人,又怎么会一开始就被自己骗的那么惨。
他明明已经足够小心,为何对方总能在自己离开不久就找到自己上一步的落脚点。
这简直就不像是人能办到的。
人能办到的……
秦奕突然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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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琮所带的人马走到了一处密林,终于爱妃左边嗅嗅右边嗅嗅,之后来回跳跃了两下,接下来逐渐开始焦急的围着密林中的树木开始绕圈圈。
太子琮听见隐隐的水声,心中也渐渐明了。
爱妃最怕的就是水了。如今这么焦躁不安,只怕也是因为听见了水声的缘故。
可面前只有一层浓密的藤蔓,那藤蔓韧性十足,人用手使劲拉扯都难以扯断,只能用刀才能割断。士兵们纷纷下马,拔出佩刀,开始砍杀清理起藤蔓来。
随着藤蔓被清理的越来越少,隐隐的水声也越来越大。
果不其然,在掀开一层浓密的藤蔓之后,一条宽敞的大河呈现在众人眼前。
爱妃更加焦躁了,呜呜咽咽的叫着,停滞在太子琮的脚前,不愿再往前一步。
太子琮安抚的摸了摸爱妃的头,爱妃呜咽了两声,停住了脚步,在太子琮的脚边坐定。但依旧对着汹涌的河面呜咽不止。
太子琮其实能够察觉出,这几天慕容华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证据就是他变得越来越谨慎,就连晚上过夜的痕迹也不曾有过,甚至昨天晚上,太子琮他们追过去的时候太子琮都没有看见慕容华落脚时点火的痕迹。
这样不分昼夜的逃亡是极其浪费体力的,太子琮不禁担心起慕容华的小身板。又想起那天自己观察到那人的瘦弱,太子琮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感到有些许后悔。
他只是为了找到对方,可并不是想要逼死他。这几天越来越靠北方,夜晚的气温也越来越冷,他真的是有些担心对方会被冻坏了身子。
可是已经追到这里,早已是没有回头箭了。若是现在放弃,太子琮知道,辽国和大梁的关系一项不好,要是真被对方逃到了辽国的地界,自己在想找到对方那可就真是难于登天了。
于是太子琮看着眼前湍急的水流,示意清风上前查看。
清风带着人查视一番之后,回来对太子琮摇摇头。
”殿下,水流太急了,战马都无法通过……“更别说是人了……
只怕那个慕容华早就葬身河底了。
太子琮眉头皱了皱,但是因为带着面具,无人发现他的表情变化。
他看向河的渡口,可能已经被废弃很久了,或者是因为长久没有人来过的原因,渡口只有一艘破旧的小船。
慕容华那么聪明的人,明明有船怎么会不开呢?
太子琮发现了蹊跷。
慕容华那么惜命的人,他总觉得对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去。
“你去看看,那边的船是怎么回事?”清风领命之后,就带着一拨士兵上前查看。只是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殿下,船是破的。不能使用。”中间有一个大洞,只能勉强浮在水面上,但是一旦在上面放上东西,就会沉下去。谁都不可能驾着这么一艘船,渡过这么湍急的一条河流的。
只怕,那位燕国的慕容华皇子此时真的已经凶多吉少了。
“找。”太子琮彻底沉默了起来。
他不相信。这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一个信念。
沿着河岸找。
很快几个士兵就在一处沿着河的树木上面发现了一截断掉了的藤蔓。
正是之前他们发现的那种十分有韧性的藤蔓。
那藤蔓一头被绑在树上,只可惜另一头已经断掉了,此时正在水中随着湍急的水流上下漂浮。太子琮走近死死盯着那根断掉的藤蔓。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慕容华被他们连夜的追赶,最后慌不择路,跑到了这处湍急的河流边,因为无处可逃,即使知道河流的水太急,但是却还是选择冒一把险。于是就拔了之前看路边的那种坚韧的藤蔓,拴在自己腰上,想要冒险过河,这也是去辽国最近的路,只要他赌赢了,他们从此就再也追不上他。也抓不到对方。
可是明显他赌输了。
这根断掉的藤蔓就是最佳的证明。
太子琮不禁又想起了之前自己远远见的对方的那一面。
真是奇怪,明明当时没什么印象,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又了内心深处的悸动。
太子琮从来不会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冒着大不敬逼着父皇立储的时候他没有后悔,父子感情彻底破裂的时候他也没有后悔,甚至靠吃人肉从匈奴的围困中活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后悔过,可是此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梁太子第一次后悔了。
我不杀伯仁,伯人却因我而死。太子琮第一次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觉到了迟疑。
可能自己这次真的错了……
如果不是他逼的那么紧,可能慕容华就不会选择冒险过河,最后在此处香消玉殒了。
想起远远看见慕容华的那一眼,他那么的瘦弱,被河水冲走的时候该多害怕啊。
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太子琮河慕容华的关系仅仅只是远远的看了那一眼背影,甚至连脸都没怎么看清,可是太子琮的内心却是如此的死寂,简直就像是丢掉了自己最重要,最心爱的东西。
如果此时太子琮没有脸上的面具,清风等人就会发现,太子琮的脸色实在灰败的吓人。但清风是跟着太子琮多年的老人了,两人从小就是一同长大,此时即使太子琮脸上带着面具清风也能从太子身上感受到深深的伤感和难过。
虽然不知道太子琮为什么会对这个慕容华这么的在意,可是清风多年跟随太子左右的经验也让他知道,这时候最好保持安静。
太子琮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水面,慢慢闭上了眼睛。
“殿下……”清风担忧的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就被太子琮的手势打断。
“你们……都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先静静。”
虽然担心,但清风一向以主子的命令为先,于是带着士兵都退了下去,但是也没敢走远。保证太子琮一会儿叫他们能及时赶过来的距离。
太子琮依旧盯着湍急的河面。
这样的水流,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身负武功的他,只要掉下去了,都活不了了吧。
毕竟这水是这么的大,又急。
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太子琮突然在嘈杂的水流中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杂音。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水流的声音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太子琮耳力惊人,只怕一般人还真听不见。
“咕噜噜。”
又听见了!
太子琮皱了皱眉头,耳朵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就这么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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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琮环顾四周,终于在之前那艘破船上又听见了声音。
“咕噜噜……咕噜噜……”越近那声音就越大。
太子琮慢慢踱着步子,一步一步走进……终于发现了破船上的不对。
那船身虽然破旧,但拴着船所用的却不是绳子,而是刚刚他们看见的那种藤蔓,并且痕迹很新,此时这韧性十足的藤蔓层层叠叠,一层一层的绑在船上,这也是这艘船一直没被水流冲走的原因。
而此时躲在船底的秦奕,浑身又冷,又累,快要虚脱过去。
为什么那个太子琮还不走!他在心里呐喊。
本来以为自己做出失足落水的情形,梁国的士兵们就不会再去追踪,没想到这个太子琮却步步紧逼,一直紧紧咬着自己不放。
他一开始还以为追踪自己的是梁王派出来的人,没想到最后却是太子的人,在水地叼着掉稻秆隐隐听见的犬吠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这负责追踪他行踪的人马中,有猎犬。不然不可能这么步步紧逼。
只是这个太子是什么意思?他都“葬身河底”了难道还不放过自己,堂堂一国太子……就这么闲吗?马上天都要黑了还不走!留在这荒郊野岭,看风景吗?
紧接着,秦奕就听见那个太子琮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秦奕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难道太子琮发现自己了?
秦奕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很快,太子琮的脚步就又渐渐远去了……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太子琮只不过是离开时恰巧经过了自己这里罢了。
秦奕松了一口气准备从冰冷的河水中站起来,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双大手揭开了他藏身的破旧的船,紧接着像掂小鸡一样,一把把掐住他的肩膀把他从河里掐了出来。
同时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