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我现在才发现,你小子看问题的角度从来都不是从利益的角度看问题,也不是一个阴谋论者,而是从人性的角度看问题。”吴六奇看着秦峰,神情复杂地说道。
真正让吴六奇心惊肉跳的是,秦峰的这个局是悄无声息间完成的,而且是从人性的角度布的这么一个局,如果吴纵横自始至终都从来没有对吴卫国动过杀心,始终念及那么一份血脉之情,那么秦峰的这个局就没有任何意义,也不会得逞。
可惜的是,吴纵横的格局、心胸和气度终究是小了,自以为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然后干脆利落地出手,然后秦峰就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首先秦峰手里面握着吴纵横杀死吴卫国的直接证据,吴六奇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处的老六浮出了水面。
最重要的是,秦峰又略微施了那么一点手段,吴家算是彻底的破裂了,吴六奇已经彻底对吴家绝望,吴家内部最核心的人员连最基本的表面上的团结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同时,秦峰又故意用手中的录音笔让吴六奇知道事情的真相,让独孤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从而粉碎了吴纵横借独孤家的刀杀秦峰的阴谋。
更是轻而易举的就瓦解了吴家和独孤家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
这样的成就当真是辉煌得很,而自始至终,秦峰好像根本就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反而是他的敌人和潜在的敌人在无形中主动地帮他完善和实施了这个局中局。
尤其是吴家内部的破裂,对于秦峰来说属于里程碑式的胜利,不仅挖出了吴六奇这个高深莫测、神秘至极的存在,更是间接的减少了一个潜在的对手,减少了很多的不确定因素。
对吴家已经绝望的吴六奇,恐怕再也不会念及血脉之情维护吴家甚至是保护吴家。
而刚刚吴六奇给出的那个u盘就是最好的例子和证明。
同时秦峰又对吴家老大父子两个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和判断,这也必将让秦峰提前做好应对和预案,以减少不必要的风险和麻烦。
这一涉及沪海、燕京、羊城三个地方,牵扯到燕京吴家、燕京卫家、燕京杨家和雨家、沪海唐家、羊城叶家、羊城独孤家以及其他数不清的中小势力的局,秦峰算是秦始皇摸电线——嬴麻了。
无形之中改变了很多人、改变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势力格局。
一下子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想通了其中一切关键的吴六奇,心里面对秦峰的评价那是蹭蹭的往上涨,当然对秦峰的忌惮也是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秦峰,我不得不承认,你或许是这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存在。你这个人谋略高明、心机深沉,手段凌厉,却又重情重义,本人又有着极高的人格魅力和天赋,你的确确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和你共生在一个时代,注定是悲哀的,也是幸运的。”吴六奇看着秦峰,忍不住的感叹。
“悲哀的是,和你为敌的人,最终都会失败。幸运的是,和你成为朋友的人,总是心有不甘,不能成为夜空中那颗最闪耀的星星,但是至少也能成为天空中的星星。”吴六奇神情复杂地说道。
“你这话一旦传出去,将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捧杀?”秦峰头脑异常的清醒,并没有因为吴六奇的评价而沾沾自喜。
“这也是你身上一个非常优秀的一点,时刻都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头脑。”吴六奇赞许地说道,“冒昧问一句,你是否喜欢道家学说,我本人则是非常尊崇法家思想。”
秦峰瞥了一眼吴六奇那放在手边的《韩非子》,笑着说道,“看得出来,你确实是非常崇信法家思想,尤其是韩非这位法家集大成者的思想。”
“但是对我而言,法家也好、道家也罢,这些诸子百家的思想对我来说,从来都只是一种思想,一种别人的思想,而不是我秦峰自己的思想,每一种思想学说都有时代局限性,都有其正确的一面和错误的一面。”
“对我而言,一个人如果迷信或者一辈子只崇拜一种思想,这种人或许值得尊敬,但是并不值得我学习,说句功利性的话,哪一种思想对我有用,我就相信哪一种思想,哪个时间段、哪个地方适合用某种思想,我就相信某种思想。”
“这些各种学说和思想,对我而言从来都只是工具,而不是束缚。”秦峰笑着说道,“不瞒你说,在我读高中以前,我没有接受过一天的现代化的教育,每天我都是在读书,读各种各样的书籍。”
“儒家的、法家的、墨家的、阴阳家的、道家的、纵横家的、名家的......甚至还读很多的杂书,甚至读史书,无论是所谓的正史,还是野史,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史书。各种版本的书我都读。”
“这些书我都读过,但是说实话,我都不精通,与那些专心于研究的学者比起来,我更像是浏览,我的师父也从来不要求我读深这些书籍,也从来不要求我崇拜哪一种思想和学说。”秦峰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小时候读书的场景。
“我师父常说的一句话,读书这种事情不在于读,而在于做,读得越深、越痴迷,人的思维和思想就会越束缚。很多道理名言,不需要读书,只要实践就最终会知晓。”
吴六奇静静地听着,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道,“你这种情况的确是难得,无数的人从读书开始,就已经被灌输一种固有的价值观,他们已经不会思考,只会按照书本上的思想去行事,所以很多人到死也没有活明白。”
“我读了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书籍,得出的结论就是,任何时刻,思考问题都要从人性的角度去思考,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但是同时人性又是最能经受住考验的。”秦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