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病患家属没有冲动,且十分客气。
景承看看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小女孩,低声问道。
“累不累,去那边休息会儿?”
“不用。”
刚刚不过就是普通针灸,根本不累。
司恬抬眼看看面前的一众家属,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回答他们的问题。
“病人的症状已经缓和,没有什么大碍。
但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我怕他是醒不过来了。”
想想都觉得好笑,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都不看她给的药方上的注意事项。
直接熬了三副药给病人吃。
病人是肝癌晚期,怎么可能一下子服用那么多药没有任何反应?
也多亏患者有些抗药性,要不然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司恬无奈的摇摇头:“即便你们希望他快点醒来,但也请耐心等待,尤其我的药可不是瞎开的,不要觉得中医的药是庸药,不管用。
有的时候,正是你们所以为的庸药,却是最致命的!
还有……”
说到这里,司恬停顿了许久,最后,指指站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他与里面的患者啥关系,但从站的位置,别人对他的态度看,也一定很重要。
“我给你们写的药方带来了吗?”
“带来了。”
中年男人忙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药方。
扫了眼上面的药方,还有后面的注意事项,包括剂量等等内容,无声的笑笑。
“我刚刚给他诊脉,发现他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并且还给他针灸了一次,所以这三个药方其中的两种不能用了。
只能用中间的这个。”
斑蝥鳖甲散
斑蝥一只,虫、丹参各18克,龟板、鳖甲各三十克,黄芪、六一散各六十克。
研细末,每次两克,每日两次,温水服用。
这副药方是专门治疗肝癌晚期的,写的时候,剂量加重,是正常剂量的二倍。
“按照我上面写的,去准备吧,其他的就先不要用了。
然后我还会再写两副药方,一个是外敷的,用来止痛,一个是灌肠用的,用来治疗病症。”
话落,司恬将手里的药方还给那个男人后,与景承离开了。
走了差不多将近五米的距离,司恬转过身再次看到那些人。
“他能活着,吊口气儿,实属不易,你们最好按照我上面说的做,要不然能不能活到明天,我不敢保证。
当然医院该有的治疗,还是要进行,这些是我另加的。”
中医和西医本不应该同时治疗。
可现在病人的情况太严重。
也都是按照家属们的要求,只要让他过完生日即可。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中年男人收到了另外两张药方。
和前一个药方不一样,这张药方上的字,娟秀却有韧劲儿。
很矛盾,也好看。
按照药方上的说明,男人让其他人赶紧准备。
在海市,能买中药的地方不少,但很多人只认老字号的。
于是,中年男人派去买中药的人直接去了老字号的第一中医馆。
当他拿着药方去抓药,被抓药的医生看见后,顿时惊呆了。
“等等,你给我这药方是谁开的,有问题啊!”
抓药的女医生很负责,主要是这药方上的剂量有点不对劲儿。
要是按照这上面写的去吃,人不死也差不多了。
这不相当与害人吗?抓药的女医生不能这么做。
“你这药方有问题,我不能给你抓,万一病人吃了,情况严重,我们也脱不了责任啊。”
这样的事,以前医馆发生过一次,当时她虽然还是学徒,可带她的师父被开除了。
被派来抓药的人听到医生这么说,有点心烦气躁。
“赶紧抓药,药方当然是对的,这可是一位很厉害的医生开的。
放心,不用你们负责任。”
女医生扫了眼药方,最后只能妥协抓药。
但人走了以后,她赶紧将药方写下来,拿给医馆掌事的看。
医馆有两位坐诊医生,医术很好,虽然不能与吴家本家人比,但在医馆的名望也很高。
女医生将药方拿过去的时候,少东家吴思恒刚好也在。
“这是什么?”
吴思恒好奇的接过药方,浅浅的问了句。
女医生便将刚刚发生的事阐述了一遍。
“哦,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坐在吴思恒旁边的是中医馆的一位老员工,年纪虽然只有四十多岁,但在中医馆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
医术很好,平日里,属他的回头客最多。
吴思恒很尊重他,平时都唤对方一声‘胡叔’。
“胡叔,你看看,这药方我也是第一次见。”
男人接过药方后,眸光微微一亮,“治疗肝癌晚期的药方,只是这剂量……”
成倍!看来患者的病情很严重。
“抓了吧,药方没问题,剂量其实也算没问题,中医都是活学活用,病情重,剂量是要加大些的。”
听到胡叔这么说,吴思恒把药方递给那位女医生。
“听到了吧,没问题。”
“哦,谢谢少东家。”
吴思恒翻翻眼皮子没应声,在对方要走的时候问了句。
“谁抓的药?医生还是患者家属?”
“患者家属,说是一位很厉害的医生给开的药方。”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很厉害的医生’这几个字时,吴思恒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女孩的模样,那个女孩的医术也很厉害。
至少比他厉害多了。
——
这厢,该做的,司恬已经全做了。
病患的情况趋于稳定,只要那些家属不乱祸害,尊医嘱,坚持个十天八天,过完生日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司恬也不想多留,想与大佬回家休息。
但是半夜没有回和县的汽车,所以景承联系了院方。
俩人被安排在办公室里休息。
“这都二十多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司恬心情有些烦躁,她有些累了,可是办公室只有椅子,没有沙发,靠坐在上面并不舒服。
她现在需要休息。
景承也看出妻子的烦躁,忙轻声安抚。
“乖,你先等着,我去催一催。”
景承去了重症监护室,联系和县医院的院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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