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看了眼长黎,笑而不语。
长黎更是肯定了猜测。
跟在苏婉屁股后面,庆幸道:“姑娘,还好你拦着我了,不然我也要被抓起来了,到时候怎么说都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她疑惑地问道:“姑娘,为什么你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
苏婉笑了声,朝长黎眨了眨眼道:“别想着这个了,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不要淌这趟浑水。”
这次是一箭双雕,别提有多快活。
反正她没有废一兵一卒,就让向老太吃了亏,何花儿永远不能再闹腾,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姑娘,我明白了。”长黎神秘兮兮地应了声。
和其他几个丫鬟对视一眼,众人都知道是啥意思,心照不宣!
“明白就好。”苏婉翘了翘嘴角,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当初得知何花儿一夜之间好全了,跟正常人差不多,她就知道何花儿会有这么一天。
能解她的毒,那只能是下了烈性药。
那种烈性药还得是特别毒的,才能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那个被苏长寿和苏长福找来的大夫,就是用了这种药才让何花儿“起死回生”。
其实说白了,就是回光返照。
药丸,她也会制作,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出来。
还没入夜,天色还亮着,里正就赶着马车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挎着木箱子的老仵作。
仵作来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周村落。
村民们都没有回家,而是守在了破庙面前看戏,仵作验尸,他们还是头次见,很是好奇。
“都让让。”
老仵作神情严肃,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绑在后面,手中已经拿了工具。
众人让开一条道,老仵作走到何花儿的尸首面前。
仔细观摩了会,手又摸了摸何花儿的脸蛋,皱眉道:“这脸,毁得不轻啊,这妇人怕是得罪了什么人。”
看戏的人唏嘘道:“她就不是个好婆娘,得罪人很正常的。”
闻言,老仵作心里有数了。
没有管这些话,反正他只负责验尸,查案的事他可管不着。
查看了脸,老仵作拿出刀子,正要开膛破肚,苏茉一看,从角落里冲过来道:“不许动,我娘已经够惨了!”
“咋回事?”老仵作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被家属拦着的次数不在少数。
里正急忙给了苏春鸣一个眼色:“将这丫头拉下去,别来捣乱,苏茉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死因么,现在正验着!”
“尸首不完整,阎王爷都不要,我看你们就是想让我娘投不了胎,你们这些人跟那个老妖婆一样恶毒!”
苏茉想到以后没了何花儿的庇护,要靠着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就怕。
怕到极点就开始信口开河,只要是想到了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你们都是帮着苏婉的贱人,用心险恶,我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娘啊,你死得好惨死的好冤啊——”
“将茉儿也带走吧,茉儿不想活了,呜呜——”
“还验不验,不验我可就走了。”老仵作不耐烦,他在这方面可是德高望重的,整个县城就他验尸手段比较厉害。
从不出错,这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
就连县太爷见了他都得好声好气地说话,更何况里正和这群村民。
“验,当然得验!”里正讨好地看向仵作,转头就变了脸色,朝苏春鸣呵斥道:“找抹布将她的嘴给我堵了!”
不验怎么解决这件事。
他以后的威信怎么办,还要不要当里正了!
“那我可就开始了。”仵作满脸正色,警告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待会若是出事再闹腾,你们自己担责。”
里正点头道:“这是自然,你请——”
外边看戏的人还有小孩子,里正虎着脸看向那边道:“将小孩的眼睛给堵了,这场面怎么能带他们来,你们这些当爹娘的咋这么不负责,赶紧回去!”
领着丫鬟们过来的苏婉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给里正竖起了大拇指。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角落里看着。
仵作的手法很精湛,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老师傅。
持续了两个时辰左右,破庙里吹起了呜呜的风声,就好像是何花儿死不瞑目的吼叫,不甘心的叫骂。
看戏的众人顿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由自主的去摸手臂,胳膊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冒起了冷汗。
“砰!”
大风刮过,从屋檐上掉下了一个瓦块,四分五裂,吓得有些小媳妇们冷汗直冒,不断的扯着身边的丈夫。
“咱们回去吧,这没啥好看的,怪吓人。”
丈夫正看着兴头上,怪罪道:“有啥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更何况,这女人死有余辜,咱们压根不用怕!”
小媳妇不敢自己回去,又叫不动丈夫,只能陪着一起,只不过这次不敢再往里看了。
而是缩在自己的丈夫背后,藏着躲着。
见状,苏婉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道:“阿伯,我让人准备了宵夜,待会忙完了你带着仵作去我家吃饭。”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苏婉,看到了她,就好像是看见了主心骨,那种害怕霎时烟消云散。
就是这么奇怪,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啥。
可能是觉得有苏婉在,啥都不用管,她就是信仰!
里正感激道:“我都没想到这茬,阿婉,多亏你了,待会这边忙完我就带人过去。”
要是让老仵作饿肚子,那他真的是罪过大了。
人家可是从县城跑过来帮忙的,怎么连口水米都不给吃!
“我看阿伯这么忙肯定忘了,所以就吩咐家里准备了些,这只是小事,不麻烦。”苏婉瞥了眼老仵作那边。
他满头都是汗水,带的徒弟正在给他打下手。
师徒二人配合默契,倒是没有出错。
又过了半个时辰,仵作开始给何花儿的尸首缝合,又烧了带过来的纸钱香烛,这才洗干净手。
“咋样?”里正急切的问出声。
仵作拿了麻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这女人五脏六腑都受损严重,体内的血都乌黑青紫,跟正常人的血液颜色是不一样的。”
里正还是听不懂,想让仵作说仔细点:“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