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县令家,罗夫人便走了出来。
看到苏婉后,眉眼之中的担忧都少了些:“阿婉,你可来了,快请进。”
“究竟出什么事了?”
方才一路上,罗婉茹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就算她问,罗婉茹都羞涩地避开话题。
是以,苏婉还真的是不知道罗家咋了。
见状,罗夫人拉着苏婉走进去,边走边道:“是这样的,我家子恒他生了重病,站都站不起来,体虚……”
苏婉听着不怎么对劲,逼问道:“罗夫人,有什么病我待会一看就知道,不如你说清楚,别遮遮掩掩的。”
“这事……”
罗夫人神色尴尬,沉重道:“跟你说了也无妨,只是这种事小姑娘家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我家子恒前几日在外边过了一夜。”
“回来后就变得神志不清,好像被鬼迷了心智般,还有他——不举了。”
说着,罗夫人母女就要跪下来,满脸虔诚。
“阿婉,你可要救救我家子恒,我们罗家可就他一个儿郎,若他不能传宗接代,我们罗家可就要绝户了!”
罗婉茹耳根子红润,神色尴尬。
对于这种事她是不好意思提起的,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好姐妹。
“我兄长他……”
苏婉心中有了数,摆手道:“我知道了,先过去看看。”
“好。”罗夫人擦干净眼泪,整理了下衣摆,走在前头道:“子恒之前还好好的,就从那日开始就变了。”
到了罗子恒的院子,罗夫人走在最前面,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半点回应,悄无声息。
“子恒我知道你在里面,娘进来了。”罗夫人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婉和罗婉茹跟在最后面。
屋子里的门窗都被封得死死的,而罗子恒龟缩在床榻的被窝里。
因为久不见阳光,透着股霉味。
看到罗子恒这样,罗夫人心酸不已:“你这孩子究竟是在干啥,是故意让娘担心?”
“大哥。”罗婉茹跟着叫了声,神色苍白。
被窝里的人依旧没有回应,罗夫人上手扯了扯被子:“子恒,你出来让娘看看。”
“滚开!”
倏地,罗子恒怒喝出声,他躲在外被窝底下,狠狠地扯着被子,不敢露出面貌。
苏婉皱了皱眉,莫名其妙。
之前她是见过罗子恒的,这人是个书生,有良好的修养,说话文质彬彬进退有礼。
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暴躁?
罗夫人吓了一跳,缩回手道:“好,娘不碰你,你心中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就跟我们说,别憋在心里头,苏姑娘来了,你让她给你号号脉。”
“我谁都不见,你们给我出去!”
罗子恒像头狂怒的野兽,正在发出受伤的低吼:“快滚!”
“大哥,你怎么能对娘这么说话!”罗婉茹不理解罗子恒的态度。
他可是个温柔谦和的大哥,怎么能变成这般模样。
苏婉示意两人别说话,自己上前扯过被单,罗子恒力气很大,抱着被子不撒手,苏婉给罗夫人使了眼色。
三人费了老大的劲才让罗子恒从被窝里出来。
苏婉将被单往外边一丢:“罗夫人、婉茹你们先出去等,我单独跟罗公子聊聊。”
罗夫人不放心,再三看向罗子恒。
可他没抬头,将脑袋埋在膝盖之中,浑身不停地战栗。
“砰——”
门打开又被轻轻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苏婉跟面颊青黑的罗子恒,气氛焦灼诡异。
“如果你想病好,就老实点跟我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婉面无表情地道:“若你想继续让你父母妹妹担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只要说一句,我现在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话落不久,罗子恒才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黑沉着脸道:“苏姑娘能治那种病?”
“我什么病都能治。”苏婉沉默了会,盯着罗子恒。
罗子恒靠在床头,神色黯然:“或许我真的是撞了邪,否则又怎么会看见那一幕,还真是挺讽刺的。”
苏婉坐在椅子上,听着罗子恒娓娓道来,没发出半点声音。
听完后,她知道罗子恒不举是因为心理出现障碍。
“这件事你打算跟你爹娘说么?”苏婉试探地问道:“她是你的心仪之人?那个男子的身份你知道么?”
罗子恒摇头道:“我丢脸面便足矣,怎么还能让爹娘陪我一起。”
苏婉没吭声。
“我对她那般好,她为何要这般对我?”罗子恒嘴角满是苦涩,“明明都约好了要白首偕老,她竟然……”
话用不着说的太仔细。
罗子恒变成这样,无非就是看到了心仪之人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块了。
“你放得下么?”
“苏姑娘,说句实话你别笑话我。”罗子恒提到这个只觉得丢人,面红耳赤的道:“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苏婉站起身,从空间拿出个催眠用的道具。
“罗公子,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你得重新回到那一夜,当着她的面问明白,然后——”八壹中文網
“滴答——”
罗子恒眼神恍惚,头一歪,已经入了梦境。
苏婉无所事事,走到了外边,罗夫人焦急的涌上来:“阿婉,子恒究竟怎么了?”
“这件事还是让罗公子自己跟你们说,这是他的私事,我也不好说。”苏婉解释道:“没什么大事,这种病罗公子想好就能好。”
“真的?”
罗夫人眼睛窜出激动之色:“阿婉,多亏有你!”
其实,苏婉都没帮上什么忙,不好意思被罗夫人这般千恩万谢,轻声咳道:“别高兴的太早,若罗公子不想好,也……”
“犬子究竟如何了?”罗县令从外边急匆匆的赶回来。
身上的官府都还没来得及脱,人还没到,声音先传过来打断了苏婉的话。
苏婉朝罗大人行了礼,将方才的话重新说了遍。
罗县令言语急切:“苏姑娘,这件事连我也不能说?”
苏婉摇了摇头,肯定道:“不能——”
人要尊重别人的隐私,既然罗子恒事先说过,她又怎么能不守信用。
罗县令是个讲道理的人,看苏婉这么决绝,并未逼迫,只干站在旁边等。
半个时辰后,罗子恒在苏婉的响指下醒了过来。
他起初露出迷惘之色,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等瞧见身边家人担忧的眼神,才拉回思绪。
罗子恒深深地朝苏婉看了眼,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