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充嫆看到苏婉,倨傲地抬起脑袋。
那张娇艳的脸上多了抹倔强,甚至还带着森冷的光芒。
“主子,我们回来了!”
众人嗓音干哑,中气十足地朝苏婉叩拜:“幸不辱命——”
苏婉伸出手,接过那套盔甲:“袁岳?”
“是,在奔逃时,他替属下挡了一箭。”盛充嫆眼中多了丝怒火,咬牙道:“他身负重伤,不想连累我们,英勇赴死,这是他的甲胄!”
苏婉看着手里的甲胄。
还有刀剑的痕迹,不难看出经历过一场艰难的打斗。
“好生安葬,发放抚恤金。”苏婉对于这些向来不吝啬。
想要属下给自己鞍前马后,必定要在这种事上处理得当。
否则他们心冷了,根本就没人会服从,去帮她办事,这种为人处世她自然明白。
盛充嫆擦了把眼泪道:“是!”
“那边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休息的屋子,先去洗漱用膳,到时候我再来问你细节。”苏婉安排妥当,倒是没有催促。
对于这点,众人很感激。
他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直不要命地跑回来。
再不吃点东西,随时都能晕倒。
“谢谢主子!”
苏婉朝旁边的长黎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带着人下去,自己去了城门口。
可惜的是,百里青不在。
但魏颍川在。
“阿婉,你怎么来了?”魏颍川一眼就看见她了,用袖子捂着嘴巴走过来。
苏婉盯着魏颍川这怪异的举动,皱眉道:“你干什么?”
难不成她身上有股怪味?
让他这么抗拒,就连行走时都要用袖子挡住嘴巴。
魏颍川将嘴巴和鼻子堵得严严实实的,仔细看里面还有一层纱布,看起来像是个木乃伊,还真是有几分滑稽。
“做了个实验。”
苏婉挑眉道:“什么实验,我怎么不知道?”
魏颍川咕哝道:“这你别管,反正是我们的事,到时候成功了再跟你说。”
“说不说?”她感觉到不对劲。
想了想,上手用力拉开魏颍川的手和脸上的纱布。
魏颍川是个谋臣没习武,哪里是她的对手,三两下被掣肘了,那张脸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嘶——”
苏婉抽了口气,盯着他打量。
只见魏颍川脸上满是红疹子,还乌漆嘛黑,没有一块好皮肤。
“你这是强盗行为!”魏颍川瞪眼,气了个够呛,慌里慌张地将纱布重新挡好,“真不知道表哥怎么受得了你!”
苏婉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行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魏颍川败给她了,“敌军用毒药,我们不得配置出来解药吗?而且,不能就他们用。”
“我们也得有这个东西压制住对方的气性,但做出来的毒药肯定不会伤害无辜。”
“这件事在于航落下悬崖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了,只不过表哥说过不告诉你,怕你跟着操心,你已经很忙了,他心疼得很。”
苏婉道:“那你现在?”
魏颍川脸色微变,愤恨道:“我这是被你逼着说的,不然我……”
“你的脸是因为以身试毒造成的?”苏婉打断他的话,顺便拿了空间里的解毒丸,递过去,“吃了。”
“是啊,我是谋臣,更是首领之一,这种事肯定得冲在前头。”
否则,以后带出来的将士也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从小到大,他就不怕死。
在养父母那边过得不好时,他也没有怨天尤人,后来被百里青找到,就活得更加肆无忌惮。八壹中文網
苏婉撇了撇嘴道:“你们家的种性还真是一样的倔。”
“那个——”
看她站起身,魏颍川焦急地叫住她道:“这件事别跟表哥说是我说的,否则以后我可当不了传信使了。”
苏婉给了魏颍川放心的眼神。
紧接着,她站住脚步,看到她停下来,魏颍川眼皮子一跳,以为她又要作妖。
“于航那个解药,你审问出来了对吧?”
“嗯,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用不着担心。”之前,就已经将于航放到伤兵营仔细照顾。
再过几日,于航便能重新骑马征战。
看苏婉还不走,魏颍川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想了想,苏婉觉得现在跟魏颍川说了也没什么。
她郑重其事地道:“那些逃兵的粮草已经被毁了。”
“什么意思!”魏颍川一脸震惊。
他这是耳朵聋了?
苏婉无奈地重复一遍,云淡风轻地道:“那些璃国军队的粮草已经被毁了,你们若是乘胜追击一网打尽,可以利用好这次机会。”
魏颍川不敢置信的道:“你怎么知道?”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辎重,那些粮草辎重一旦被毁,那军队就毫无用处。
甚至会导致不战而败。
就算最厉害的军队也得吃饭,马匹更是要吃草料,不然哪里有力气去拿刀那枪拼杀。
“我让人去毁的。”苏婉语气依旧平淡。
魏颍川诡异的道:“真的?”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这件事真的很匪夷所思。
粮草这种东西都会在后面运送,而行军路线都格外安全隐秘,怎么可能被她发现。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不就在庸城给人治病么?
苏婉抱着胸口,眼神冷飕飕的道:“你不相信就别问我,反正我话已经带到,记得和他说声,我还得去宋国,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魏颍川嘴角抽搐。
这丫头——还真是我行我素!
“表哥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但我会派人去求证你说的话,若是真的,那这场仗很快就能结束了。”
没了粮草,敌军坚持不了半个月。
到时候他们只要在旁边煮一顿喷香扑鼻的大白米饭和红烧肉,那些敌军恐怕就会倒戈相向!
“他去哪了?”苏婉问。
魏颍川当然知道百里青的位置,但他脑子里回想起百里青临走前的交代。
闭嘴不言,笑了笑道:“表哥行踪不定,就算是我也是不清楚。”
鬼信!
知道他是有心瞒着自己,苏婉也没强逼着他开口。
转身道:“记住这件事越快越好,不要拖了,否则敌军后援到达,我们就如同瓮中的那个鳖。”
魏颍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我知道。”
……
回到宅邸,盛充嫆那伙人已经吃好饭。
全身上下都收拾干净,除了神情较为憔悴以外,和正常人无异。
“主子。”
看到苏婉,盛充嫆就站起身道:“属下想跟主子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