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能拖后腿。
她这样的人已经配不上他了,不能再犯错,否则连待在他的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禾苗越想越后怕,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被赶走的场景。
不行,她绝对不能离开唐锦殊!
苏婉只是看了眼禾苗,之后漫不经心地挪开眼去,问道:“太妃服用的可是朱顶红,红色粉末状?”
温太医点头道:“是!”
禾苗犹豫道:“是……”
苏婉动作没停下来,开始给高太妃展开救治,她先拔了温太医下的银针,温太医看到她的动作,吓得肝胆俱裂。
恨不得冲上前砍了苏婉的手。
这苏神医究竟懂不懂医术,要知道那银针扎的可是高太妃的命脉,拔掉的话,稍有不慎就会让高太妃当场身亡。
就连施针的他都不敢拔掉。
拔了,高太妃必死无疑,不拔,高太妃还能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他的项上人头也不会不保。
“苏神医,三思啊!”
温太医急得眼圈都红了,要不是不能在皇帝跟前丢了颜面,他早就冲上前推开苏婉了。
苏婉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温太医道:“难道你想亲自动手?”
“不是……”
额,他可不敢送高太妃上西天。
他还没活够!
苏婉翘了翘嘴角,在温太医震惊的目光下拔掉命脉银针,下一刻,她脸色凝重的开始给高太妃下针止血。
还撑开了高太妃的嘴巴。
“温太医,劳烦你将太妃口中秽物清理干净,剩下的交给我。”苏婉拿出银针,掀开高太妃身上的衣物,到最后高太妃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
温太医都不敢睁开眼,吓得浑身抖若筛糠。
这、这是他能看的吗?
不用想,他都能感觉到皇帝想要杀人的视线正在看过来。
苏婉其实不想要温太医打下手,可这里头只有温太医是柳皇后这边的人,可以信任又懂得医术,至于角落里的禾苗。
她皱了皱眉,无法评价。
医者开药是为了救人,若要害人致死,那还是医者么。
温太医清理口鼻时,抑制不住的手抖。
“动作小心点,弄伤高太妃你担当不起!”苏婉嗤了声,可不想要温太医拖后腿,“在医者眼中没有性别之分。”
“太妃娘娘此时情况危急,不能耽搁。”
温太医后背发凉,知道她这句话是对他说的,立即道:“是!”
说完后,他又觉得心里颇感安慰。
方才苏婉说的话是为了他在皇帝跟前开脱非礼勿视的罪名,医者不分男女,极好。
“皇上,奴婢想要试试继续给太妃施针,求皇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宋皇扫过禾苗,目光冷厉道:“朕不治你罪都算是看在唐锦殊的面子上!”
“你施针?”苏婉斜了眼禾苗,问道:“你准备怎么施针?”
禾苗试探地抬起头道:“你会的我都会,苏姑娘,在这个世上不仅你精通医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若愿意让我一试,我定然……”
“在你眼里,病人的命是可以用来试验品的?”苏婉打断禾苗的话,讥诮地道:“这样说起来的话你不配为医。”
突地,禾苗神情震惊,脸上闪过被羞辱之后的恼怒。
“你凭什么能定义我的行为?”
“唔,是不能。”苏婉略显玩味。
她觉得这个禾苗似乎对她有不知名的敌意,什么时候她在哪里招惹了这个仇敌?
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温太医,银针消毒后递给我。”她想不起来懒得再想,干脆无视禾苗的存在。
禾苗只觉得整张脸都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羞辱到了极致。
眼神里从窘迫转变为恼恨,再到赤裸裸的嫉妒——凭什么,她凭什么随便指责她?
更凭什么得到恩人的喜欢!
温太医给银针消毒完毕递给苏婉,下一刻又看向禾苗这边,在心里对比了两人的做法,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苏婉这边。
半个时辰后,高太妃脸色恢复正常,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宋皇急忙挤到前面,问道:“母妃,你觉得怎么样?”
高太妃看着宋皇,眼神从迷惘转到痛苦之色,这一切,苏婉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宋皇和其他人过于震惊担心都没瞧见高太妃这抹异样。
为什么?
刚醒过来的高太妃看见自己亲生儿子不该惊喜交加?
苏婉蹙眉,高太妃眼底的情绪已经收了起来,改成温和无奈,就好像方才的痛苦悔恨没有出现过。
“母妃,你觉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皇紧紧地握住高太妃的手。
生怕高太妃撒手人寰。
高太妃垂下眼皮子,虚弱地道:“我好得很,你不用担心,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们担心。”
宋皇以为高太妃在自责生病的事,忙道:“是那些腌臜小人在你吃食做了手脚,不怪你,儿子肯定将那些渣滓揪出来!”
“不必。”高太妃将手从宋皇手里抽了出来,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不要再折腾了,母妃不想背上杀生罪名。”
宋皇道:“什么罪名儿子来背,一切和母妃无关,那些叛徒不揪出来,日后还得打扰母妃的清安。”
高太妃猛地瞪眼道:“你若还把我当成你母妃,这件事就此作罢,莫要再查!”
“儿子……”
高太妃浑身疲惫地闭上眼:“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倏地,门口传来白芷的声音,众人噤声,齐刷刷地朝门口看过去。
只见太后叶蓁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太监宫女,一大片的人,乌压压地堵在门口。
“咳咳!”
听见叶蓁过来了,高太妃强撑起身体往这边看,眼神从冷意到温和。
“太后娘娘来了啊。”高太妃叹了口气,“我身体不适就不下地给你行礼了,还望太后多担待。”
“不必,妹妹好生躺着便是,哀家就来看看你如何了。”叶蓁款款的走进来,“看到你醒过来没事哀家放心了。”
“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皇上可急得寝食难安呢,你再不好他恐怕得病上一场。”
站在旁边的苏婉打量着叶蓁,眼神稍稍低下。
果然那次和宋皇幽会的女人就是太后。
高太妃气若游丝地道:“他孝顺,倒是我让他忧心了。”
叶蓁在高太妃身边坐下,问道:“妹妹为何不让皇上继续查了,皇上可是为了你冤枉了不少‘无辜之人’,若不查个清楚明白,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