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后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又拿起簪子递过去。
“皇上喜欢谁我们管不着,本宫也不想管。”她慢悠悠的道:“本宫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长大。”
宫女垂下头,小声道:“娘娘,昨晚那边还看到有个可疑的人影进了太后寝殿,只不过里面严防死守,我们的人进不去。”
柳皇后冷嗤道:“她跟定王的事人尽皆知,就算没看到那个人的脸,猜也能猜得出来,真是孽缘。”
也不知道叶蓁有什么好。
什么男人都喜欢她,就连定王这么多年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宫女轻手轻脚地给她梳妆:“娘娘,你说她放着好好的太后不做,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这种事若是被人发现那就会被天下诟病,皇上都保不住她啊。”
柳皇后看着自己的丹蔻道:“权势,皇上这身体坐不了几年,她若没了皇上就什么都没了,不得为自己以后铺路?”
以后不管谁上位,肯定不会尊重叶蓁。
到时候叶蓁是什么下场谁都不知晓,现在不铺路更待何时。
说到底,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只是皇上太过愚蠢,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真是不知道怎么坐上这个皇位!
宫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她还真是胆大包天。”
柳皇后比着铜镜,冷冷地嗤了声,倒是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是觉得叶蓁的事情说起来很晦气。
……
经过三日的休息,苏婉已经彻底恢复精神,她脸色缓缓地恢复了血色。
柳飘絮不敢乱走,就在她身边陪着,眼底都冒着淡淡的青黑。
“阿婉,我们下楼走走?”
苏婉穿戴整齐,身体里的余毒消除得差不多了:“三夫人,你不用守着我,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柳飘絮担心道:“你身体才刚好,你要去哪?”
万一又碰上那伙人可该怎么办,到时候指不定就没这次的好运气,很有可能会成为刀下亡魂!
她不想让苏婉独自外出。
“三夫人,我会在子时前回来。”苏婉不想再解释。
柳飘絮看她的态度这么强硬,知道劝不住,交代道:“那你万事小心。”
“好。”
“等等——”
柳飘絮叫住她道:“我让几个身手好的护卫跟着你,万一有刺客,也好有个照应。”
苏婉本来想拒绝,但看到柳飘絮担心的模样,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咽了下去,最后只好点头答应。
到了街上,苏婉上了马车,直接往北边过去。
天香酒楼。
苏婉让两个护卫守在外边,自己提着裙摆进了天字一号房,白日里的酒楼竟然没有晚上热闹,只有喝酒吃菜的,诗词歌赋的倒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来了。”单怜阳坐在椅子上看她,似乎等了很久了。
苏婉走了进来,顺便关上门:“单大人,我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单怜阳示意她坐下来,缓缓道:“查是查清楚了,但你查这件事要做什么?”
“有用。”
单怜阳被气乐了,谁不知道有用。
还用得着她废话?
“有什么用,若你不说,我有权利不告诉你查到的东西。”
苏婉拧了拧眉,她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她看向单怜阳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放心,我不至于自己去挑战一个杀手楼。”
单怜阳干笑几声,她可没这么想。
呃,好吧。
其实她就是这么想的,害怕苏婉气上头了不要命,单枪匹马地去找血月楼算账。
要知道这是个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江湖高手如云,苏婉一个人去的话,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还不至于当个坏姑姑,还没跟侄女相认就送她入虎口。
“我派出去的人花了重金才接触到血月楼的人,以我对他们的初步了解,他们只认钱不认人,只要钱到位,什么人都能刺杀。”
“只不过——”单怜阳顿了顿,伸出手倒了两杯茶水,“我听说要血月楼四大护法接单还得合他们眼缘,他们行踪神龙见首不见尾,得有块敲门砖。”
刺杀叶蓁,普通的杀手成员肯定做不到。
若不注重点,肯定会刺杀不成功。
苏婉疑惑道:“敲门砖?”
“引路人。”单怜阳把其中一杯茶水推到苏婉跟前,“这人我们还没找到,我能联系的只是最普通的成员。”
苏婉道:“我该怎么找?”
单怜阳耸肩,漫不经心地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得,算什么都没查到。
“不过我知道血月楼栾京的据点在哪。”单怜阳也没卖关子,站起身走到窗户边。
当着苏婉的面撑开窗户,她道:“你过来。”
苏婉挨了过去。
单怜阳捧着茶杯,指了指对面的一栋极为繁华的亭台楼宇,只朝这边看过去,客人竟然比天香酒楼还要云集。
而楼宇甚至五层之多。
在繁华的栾京都不可多见。
“琼楼玉宇。”单怜阳指着牌匾,介绍道:“那里面什么都有,烟花之地,不过只卖艺不卖身,过去的基本上都是达官显贵,比这天香酒楼更为气派。”
“是血月楼的据点?”
单怜阳点了点头道:“是,这件事在栾京没几个人知道,更没人知道血月楼楼主究竟是谁。”
苏婉撑着下巴:“所以我得过去和他们接洽?”
“嗯。”单怜阳没有否认。
要找人家做事,肯定得亲自过去才显得诚意,更何况,苏婉的名字还在血月楼的刺杀名单上。
不去不行。
苏婉收拾东西,准备过去。
单怜阳素手捏了捏:“我陪你一起。”
“不用。”苏婉拒绝,耿直得很,“你我见面本来就是瞒着其他人,若是让别人得知,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宫里头的那几位可在你我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若让他们知道,你在宋皇眼前恐怕就不会有信服力了。”
单怜阳睫羽颤了颤:“你不用担心我的处境,我在他身边兢兢业业几十年,不至于偏听偏信旁人的话。”
帝王心,无法揣测。
既然单怜阳这么肯定宋皇的帝王心,那她和宋皇的关系绝对不像是表面简单。
苏婉瞥了眼单怜阳,若有所思地道:“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