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义无反顾地道:“我不想我们这么多年的筹谋在今日付诸东流。”
宋廊盯着镯子。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镯子是我送给她的信物,我跟她说过,只要她需要我就给我送这个镯子来,不管我在哪,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陆昭背脊一僵。
单怜阳在旁边听着,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小王爷还是个情种,那叶蓁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将三代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陆昭,松开,今日我非去不可。”
“小王爷!”
陆昭根本劝不住,宋廊会武功,力气比他这种文弱书生大了许多,几乎一抬腿,用了几分内力,他就被震开了。
“陆昭,宾客和我父王这边就交给你了,就说我出去一会,过会就回来。”
眨眼,宋廊消失在原地。
只有陆昭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
单怜阳摆弄了下衣裙,从原地离开。
为了防止陆昭多想,她还得留在这里,不然她也要去云渺庵,看看叶蓁那边究竟在捣鼓什么。
陆昭回到宴席的座位上后明显有些无精打采,就连定王和他说话他都没怎么搭理。
单怜阳凑了过去:“陆公子?”
没反应。
她伸出手摘下陆昭头顶的枯草,在他眼前一晃。
陆昭吓了一跳,立即回过神:“单大人,怎么了?”
“该我问问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瞧瞧这衣衫不整的,旁人还会以为你去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
陆昭面色有些羞愤:“没有的事,单大人不要乱说。”
“呵——”
单怜阳吃了颗葡萄,单手支着下巴看着他,故意调戏道:“这样看起来陆公子长得还是有几分颜色的。”
陆昭忍了忍,眼皮子直跳。
他总觉得单怜阳没安好心:“单大人,还请自重。”
“我只是喜欢说实话,瞧瞧你这脸蛋,比那些怜人可好得多。”
陆昭眸子里窜出怒火,猛地瞪向单怜阳。
这女人实在是太不把他看在眼里,竟然用怜人跟他比较!
单怜阳看他生气了,乐不可支地道:“陆公子这模样可真是可爱,恼羞成怒啦?”
陆昭深吸了口气。
他已经看出来单怜阳是故意激怒他了,只不过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刻意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单大人,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你个文弱书生打又打不过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单怜阳挑衅,避重就轻,“单大人,要不你来我府邸吧?”
拖延时间,打探情况,她会得很!
陆昭又气又怒。
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索性不吭声了。
不远处的诸位夫人看到这幕,交头接耳。
“瞧瞧单怜阳那种放荡样,陆昭都不搭理她了,她还往他身上贴,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挨得那么近,是想收了陆昭当面首?”
“她敢?当皇上是死的?”
“……”
单怜阳后背像是长了眼睛,端着酒杯就朝议论的众人看过来,然后她站起身。
摇摇晃晃地朝她们走来。
诸位夫人面露恐惧,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可单怜阳不给她们面子,在她们桌前停下脚步,笑眯眯地道:“说得挺开心啊,诸位真当我听不见?”
夫人们面色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们不觉得自己有错。
只认为说别人长短很正常,但是被当事人听见那就尴尬万分了!
“单大人,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不是在说你,只是在说戏文里面的山阴公主,她养了无数面首,而且还——”
单怜阳并不客气,冷冷地扫过诸位夫人:“人家是公主,我可比不上,你们贵为高门主母,怎么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诸位夫人瑟缩,压根就不敢看单怜阳这森冷的面孔。
只觉得害怕。
“单大人,内人不曾见过世面,你大人有大量就饶恕她吧。”官员围过来,开始说好话。
单怜阳讥诮的勾了勾唇。
这些人,一开始不来劝诫自己夫人闭嘴,现在看她要追究就来说好话了。
从骨子里都是瞧不起她的。
“没见世面以后就少带出门,省得得罪了人,晦气得很。”
官员忙点头道:“是,单大人说的是,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单怜阳讽刺地转过身,坐回了原地。
可这次她没看见陆昭,四处张望,陆昭果然趁她不注意开溜了。
官员们警告的瞪向自己的夫人:“你们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知不知道她身后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你们真想死就自己去,别他娘的带上我!”
夫人们自知做错事了,纷纷不敢还嘴。
也就在这时,她们看见单怜阳起身,似乎是去追陆昭去了。
霎时,又大着胆子道:“我们说的又没有错,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瞧,她这浪荡货又去追人家陆公子了。”
……
陆昭刚走到门口,单怜阳就追上来了。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正要爬上马车的他道:“陆公子,宴会都还没结束,你这是要去哪?”
“临时有事,我得回家一趟,单大人有事吗?”陆昭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单怜阳自来熟的挤开他道:“我方才的提议陆公子不如考虑一下,我不会亏待陆公子的。”
陆昭心底的狐疑越来越严重。
据他所知,单怜阳并不是色胆包天的人,今日怎么突然这么反常?
而且两人以前不是没见过,从未如今天这般明目张胆。
“不用考虑,我没这个想法,单大人还是……”
话还没说完,单怜阳已经上了他家的马车,坐在里面,一副不打算下马车的模样。
陆昭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坐在她的对面。
“回家!”
车夫诧异的道:“公子,不去云渺庵了?”
陆昭冷冷的瞥了眼车夫。
车夫闭嘴,马车朝陆家的方向驶去。
……
这边的一切,苏婉还都不知道。
此时,她正在医馆的密室里打量着从陆家绑回来的女人。
女人不哭不闹,只拿那双沧桑的眸子盯着她看。
半晌,女人沙哑着声音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不是陆昭让你们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