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愣住了。
最后低着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忍让你,而不是我心甘情愿?”
声音很轻微,了无禅师却还是听见了。
他嘴角抖了抖,假装没听到。
这份感情太炙热,是他拥有不了的。
到了地方,是一个山洞,旁边还有一处溪流,四面环山,绿水青山。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大祭司嘴角抿的死紧,就算他不记得了,她也会记得一辈子,那天晚上是她这辈子度过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记不得了。”
了无禅师扭头道:“不,你不会忘的,淼淼,你究竟还有什么隐瞒着我,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若你还不回答,那就让我自己说。”
大祭司颤栗的抬起头。
眼眶缩了缩,难不成他都知道了,所以才带着她来这里!
“你、你都知道了?”
了无禅师心里面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叹息道:“看来我查的都是真的,那天晚上——我真的欺负了你?”
大祭司脸色涨红:“说不算欺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必要有心理负担。”
“所以,圣女是我的女儿?”
“你——”
大祭司猛地抬头道:“谁告诉你的!”
“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我查不出来的,淼淼,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若我说是的话,你会不会去认她,还是说你不会要他?”大祭司嘴角颤了颤,又害怕又惊喜,怕了无禅师把女儿抢走。
又怕了无禅师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
“所以,她真的是我的女儿?”了无禅师喃喃自语,掐指算道:“没想到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真的能发生。”
大祭司听不懂。
怎么生个孩子就是逆天而行了。
她知道是她无耻下贱,要不是她主动,他肯定还能守身如玉。
可是,她太爱他了。
爱到无法自拔,宁愿死了也不愿意放弃那次机会。
了无禅师道:“我想见见他,以父亲的身份。”
“好。”
大祭司道:“但你要答应我,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要忍耐,否则我不会让你见他,这些年他最想见的就是你这个父亲。”
“淼淼,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无禅师转头道:“不过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大祭司心脏生疼:“孩子你承担,那我呢,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到了现在,了无禅师已经知道大祭司对她的心意。
让她嫁给别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身份摆在这,他也不能再娶妻生子,以前认识她的时候,他还没进入东山寺,如今已经不可能了。
“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陪在我身边,但我不会给你妻子的名分,当然我也不会娶妻生子。”
大祭司道:“像从前一样?”
“对,像从前那样,若你不愿意——”
话还没说完,大祭司连忙道:“我愿意,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是死,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用不着把死挂在嘴边上,我做的事没那么危险。”
了无禅师转身道:“这么多年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声对不起。”
“是我咎由自取,也是心甘情愿。”大祭司不想让了无禅师说再多自责的话,她真的会心疼的,“孩子那边我会去安排。”
“好。”
了无禅师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犹豫。
他看向大祭司,又道:“他叫什么名字?”
“长垣。”
长垣,了无禅师默默地念了几句:“是个好名字,只不过有点男性化了,但她是圣女,叫这样的名字也能压得住底下的人。”
大祭司欲言又止,到最后没说出肚子里的那句话。
反正两人已经和好了。
到时候再见再解释就好,现在说多余的话没必要。
其实大祭司也觉得自己懦弱,若换做别的女人恐怕早就换了别的男人,可是她就是忘不了他,本来她准备孤独终老的。
可是这次他突然再次出现,她的心又彻底乱了。
根本安静不下来。
大祭司看着了无禅师的背影,已经不想和他分开了,又想回到年轻的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断打转。
“那个——”
了无禅师转身道:“怎么了?”
“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做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查不到你一点消息?”
那天晚上过后,大祭司觉得无颜面对了无禅师,就趁着夜色离开了。
可后来她又回头去找。
发现他也不在了,后来,她找遍了山川,成为了圣女、大祭司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她都要以为他死了。
没成想此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东山寺。”
既然决定开诚布公就没有必要再隐瞒身份,了无禅师道:“我现在法号了无。”
“你——”大祭司瞪大眼,“你居然成为了禅师,难怪我找不到你!”
“淼淼,这么多年让你久等了。”了无禅师面不改色,那张面容俊美非凡,若是苏婉在这,肯定会大吃一惊。
“你辛苦了。”
这是应该说的。
大祭司红着耳根,她不期待听到什么情话,能得到他的肯定就很不错了。
“其实有圣女宫照顾着,我并没有吃什么苦,反倒是长垣,她才吃苦了。”大祭司顿了顿,“为了隐瞒身份,我对外说她是我的义女。”
“就连她,有些时候都要弄不懂我是不是亲娘了,说你这个父亲当的不够格,其实我这个母亲才更不够格。”
“你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我知道,明知道却还要她隐瞒真相。”
大祭司絮絮叨叨,说着就红了眼眶:“都怪我,若不是我过分,也不会将事情弄成这样。”
了无禅师在旁边看着她哭。
安慰的话在嘴边流转一圈,才道:“别哭了,一切的罪恶在我身上。”
片刻,他叹了口气,又道:“那孩子性子和你倒是很相似。”
“……”
大祭司顿住哭声,擦干净眼泪道:“让你见笑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都没哭过了,差点都要忘了还有哭这回事,既然你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鼻子很酸涩。”
了无禅师没吭声,只是道:“你这些年来,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