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苏婉和她说了。
在这些人没进来的时候,就警告过她。
气血亏空,这几日要好好养着,否则——性命会折损,到时候就算是苏婉都挽回不了。
苏婉道:“姑姑好好将养着,活个八十岁应当是没问题的,你身体好得很,这点病痛不算什么,更何况还有我在旁边给你准备药膳呢。”
单怜阳不太相信,古怪的道:“那你方才还那么说?”
“我只是在提醒姑姑,不要为了某些事去亏了自己的身子,什么都可以是别人的,只有身体是自己的,若你自己都不爱护,那其他的可就白搭了。”
“你这丫头,害得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我自己快不行了,只有百来日可活了。”单怜阳听到苏婉的解释,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人可能要没了,如今看还能蹦跶呢。
苏婉哭笑不得的道:“倒也不至于,姑姑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你让我这么想的吗?”单怜阳也虚虚实实的哼了哼,盯着她道:“现在你倒是不承认了,唉——”
“姑姑,说正事吧。”
苏婉转过话题,镇定自若的道:“我在那个府邸里挟持了一个人质,那人和你这次受伤是直接关系,要不是他给二夫人毒药,你恐怕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幕后指使抓住了?”
单怜阳扭过头问,目光闪烁着冷光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外人敢勾结我府邸的人来谋害我,究竟打什么鬼主意!”
要说对方是普通身份,那单怜阳可绝对不相信。
就单这蛊毒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拿出来的。
“什么时候去?”单怜阳问。
苏婉摸了摸下巴,腹诽道:“你方才可是说了让长老们去前厅等你,等你见完长老们用完膳食再去见也不迟,反正我让衣衣盯着那人,绝对跑不了的。”
能在衣衣眼皮子底下跑的人可少之又少。
再加上那个男人可不太像是武功高手,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被他们给抓出来。
“饭可以回来再吃,长老们我打发了就是。”
“不行。”苏婉盯着单怜阳,认真的道:“刚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若是不爱护就没有别人替你爱护了。”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药膳,现在小声正盯着呢,你赶紧去见了诸位长老,然后我们就一起去见那个幕后指使。”
“至于二夫人和宗琴,等回来再处置也不迟。”
“好——”
单怜阳再心高气傲,面对苏婉也只能乖乖的认输,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去,你这丫头怎么像我长辈似的。”
苏婉耸了耸肩道:“我爹娘都听我的,我可能当大哥当习惯了,就——”
“得嘞!”单怜阳站起身,让苏婉扶着自己点。
毕竟才刚醒过来,并没有表面那般精神。
她挨着苏婉的肩膀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有你这样的女儿也不错,可惜这辈子都不太可能。”
“姑姑,你有喜欢的人?”
“啊?”单怜阳似乎愣住了,突然哭笑不得的道:“是啊,我有喜欢的人,可是那个人不喜欢我,甚至为了避开我还远走他乡了。”
“是不是觉得很讽刺,高高在上的宗家家主居然还有这个下场。”
单怜阳低下头,又讷讷的道:“这种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人家不喜欢我,我也只能打碎牙将苦水往肚子里吞。”
苏婉没吭声,只扶着单怜阳走了两步。
许久,才听到轻微的声音:“姑姑,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
是啊。
单怜阳也是这么想,可是这些年能入她眼里的男人根本没有。
不是为了她的权利来的就是为了财。
完全是把她当成向上爬的枝条,满腹算计,这种男人她是看都不想看的。
“阿婉,你说着世上若真没喜欢之人,是不是就可以不嫁人,孤独终老。”单怜阳突然问出声,“还是说要为了家族利益和现实低头。”
“……”
苏婉以前或许会直接说要遵从本心。
可单怜阳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为了家族利益可以牺牲自己一切。
包括婚姻大事。
“姑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现在有我们在不是吗?”她挨着单怜阳,咬着牙道:“倘若你相信我们,就不用顾虑这么多。”
“嗯。”单怜阳点头,并没有反驳的念头。
她自然是相信这个小丫头的,能带着自己家人从璃国到这,又翻山越岭去找回了苏大郎。
能力在她之上。
“家主来了。”
到了前厅,立即有人笑着过来打招呼。
诸位长老同一时间看过来,等确定单怜阳没什么大事后才道:“看见家主平安无恙,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单怜阳走到最上位坐下,讥诮的勾了勾薄唇,“你们不是盼着我死吗,现在怎么又像是松了口气,诸位长老还真是比我这个女人还要善变。”
众人被挖苦,面子里子都有些挂不住。
看来当时单怜阳是真的在装晕,将他们说的话都给听进去了。
“家主,还请以大局为重,我们——”大长老叹了口气,“我们也是为了宗家好,而且我们并没有因为荀蓉母女就背叛大老爷他们。”
“确实,但你们也没站出来反抗不是?”苏婉轻笑道:“荀蓉可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想要和她划清界限是不是太晚了?”
“大长老,这些年你利用荀蓉获取了多少利益你心里比我清楚才是。”单怜阳撑着下巴,整个人没有精气神。
可奇怪的事,那气场压得众人都不敢抬头。
大长老狡辩道:“家主,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是,但我绝对没有做出伤害你和宗家的事,荀蓉也只是给我一些银钱。”
“其他的我可都没拿。”大长老整个老脸通红,紧张的很,“家主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信。”单怜阳眯起眼,“我怎么会不相信,若你做出伤害宗家的事,我早就收拾你们了,好在你心里有杆秤,知道怎么做。”
大长老满头的冷汗:“家主说的是,我生是宗家的人,死是宗家的鬼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宗家的事。”
“不做伤害宗家的事,却可以做出伤害我的事。”单怜阳站起身,似笑非笑的道:“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