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昃背脊一颤。
他忍了忍,还是没有抗住压力。
此时此刻,他知道宇文恒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看。
到了这地步他没有资格再得罪宇文恒,想到这,他叹了口气道:“二哥,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别管我了。”
宇文恒见他给了台阶,也是顺着下来。
他语气放软,态度却还是冷硬无比的道:“我不管你谁管你?你看看你现在这颓废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子的姿态,为了个背叛你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宇文恒伸出手,语重心长的道:“只要登上那个位置,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还怕没有女人愿意跟你?”
就算不登上那个位置,他作为四皇子。
也有不少女人往他后宫究前仆后继,飞蛾扑火,可那些女人他都不喜欢。
唯独这个上心了的却又不喜欢他。
“我知道了,二哥放心我看清楚了,她我会尽快处置,但这毕竟是我的私事,还请二哥不要道听途说。”
宇文恒看着宇文昃,张了张嘴,又摇头道:“好,大不了我不说了,但世人那些嘴我可止不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好肃清自己府邸的下人们。”
“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至于会知道的这么快。”
宇文昃低着头。
眼神里闪过深思熟虑,难不成真是他手底下的人乱说的?
而不是宇文恒安排在他府邸的眼线?
“二哥教训的事,我明白了。”宇文昃一本正经,他又道:“我这几日虽然在府邸没出去,但我对七弟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
宇文恒云淡风轻的道:“怎么了?”
宇文昃踌躇了一会,问道:“二哥,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接触那些大臣,你就不怕他有异心,然后和那些大臣们暗通款曲?”
宇文恒手指动作顿了顿,面色表情却勾了一抹笑。
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更多的是胜券在握。
“我若是怕你还会跟着我做事?”他慵懒无比,眸子里含着自信,“就算宇文淮是假装失忆,我也有的是办法治他。”
“以前他跟在宇文烬身后我不怕他,现在更不会怕,一条没了主人的狗,再怎么厉害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没了主人的狗,这不是随意拿捏?
之前他怕的是宇文烬,毕竟宇文烬那性子恶劣至极,却狠得父王宠爱,可如今宇文烬没了。
父王也没了。
他前进的绊脚石都已经肃清,那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他登上帝位的步伐。
那宇文淮算个什么东西?
宇文昃却和宇文恒想得不一样,他眼神之中带着暗沉:“二哥,会咬人的狗不叫,我觉得宇文淮就是这样的人,你还是小心为妙。”
宇文恒背过身去:“这不用你提醒,我自然是有防备的。”
“那就好。”宇文昃深深地行了一礼,“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二哥你好,我可不希望二哥出事。”
同一条船上的人,若宇文恒出事,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胡厥人都有一股子狠劲,肯定会斩草除根。
若是让旁人赢了,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生的可能!
宇文恒目光闪烁不定的道:“旁人盼着我好我可能不信,但你的话我相信,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不会?
真不会还是假不会,筹谋这么多年,宇文昃还真是有点分不清对错了。
更不知道宇文恒究竟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宇文昃目光扫向四周,看了眼自家管家,“二哥,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我们兄弟似乎也许久没坐一起好好说会话了。”
平日里在一块不就是耍心机就是谋划别人。
倒真是没有半点真情实意。
如今说了这么多,宇文昃还真的不是在敷衍。
宇文恒本来还想走的,听到这么说又停下脚步道:“既如此,那我就不走了,对了,那男人你处置了?”
女人舍不得杀,绿他的男人自然杀了。
宇文昃不相信宇文恒不知道这件事,他眼线这么多,又有什么能够瞒过他?
“自然是,我留着他做什么?”宇文昃脸色一黑,“二哥,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也别取笑我了。”
“呵呵。”
宇文恒但笑不语,调侃的道:“罢了,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去做,明日你去——”
……
果然不出苏婉所料,单怜阳在半个时辰后就回到了客栈。
单怜阳脸上是一路赶来的沧桑,唇角更是干裂,就连眼神都是晦涩黯淡,看起来精神并不是很好。
苏婉见到单怜阳心里面微惊:“姑姑?”
“你还知道姑姑呢,来这里都不说声,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单怜阳嘴巴子一动,气得不行,“这是胡厥不是宋国,你万一出事怎么办!”
苏婉眉心一跳:“姑姑,你言重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地,我既然敢来这自然是有准备的。”
“呵,你我还不知道?”单怜阳不想多说。
她对苏婉是知根知底的,尤其是性子,和她没有任何差别。
基本上是想做什么便一头热的扎进去了。
苏婉跟在单怜阳身后进了房间:“姑姑,来都来了就别说了吧,还不如说说你为什么来胡厥呢。”
单怜阳被噎住。
“我来这自然是有我的事,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过问。”
苏婉摸了摸下巴道:“可忽图兰已经带我见过那个男人,我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姑姑应该是为了柳盈来的吧?”
“……”单怜阳哑口无言。
苏婉叹了口气道:“姑姑还说我深入险境,自己又何尝不是,甚至还是为了个男人。”
单怜阳忍了忍,叹道:“我这次来是和他做个了断的,你这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以前的念想总该有个了结。”
“姑姑,忽图兰绑了他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苏婉顿了顿,怕单怜阳误会,又道:“他看起来目的并不单纯,你和她接触时还是小心为妙。”
“我自然知道。”单怜阳沉默了会,疲惫的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三个人一直在纠缠不清,他放不下我,我放不下柳盈,还真是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