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笑了笑。
他伸出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似的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知道我的性子,不要滥杀无辜啊小白。”
小白点头。
萧长歌性子仁慈,也是因为这样,他的一切才被夺走了。
唉。
小白怒其不争,可又没有办法,现在主子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奋起反抗,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萧长歌不知道小白心里在想什么,但从小白的表情来看,也明白了几分。
“小白,该做的我都会做,但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你也用不着为我担心,我不会让我们死的不明不白。”
小白猛地抬头道:“可是主子,我不想你死。”
不是他们怕死,是怕萧长歌死了。
萧长歌手中捻着佛串,笑眯眯地道:“死不死的无所谓,只要死得其所就好,古人有云,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分,你觉得我会是哪种死法?”
“主子!”小白不想听这种消极言论。
萧长歌叹了口气道:“放心,走到这步我肯定不会让那些人好过,也会让他们试试我经历过的滋味,你啊,别为我担心了。”
小白松口气。
只要萧长歌不是一心求死,他们这些当属下的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否则,真像是无头苍蝇在四处乱撞。
萧长歌站起身,想要出马车。
小白立即道:“主子,不可。”
外面多危险,还有那几个陌生人,即便有个小孩子,也不能打消小白的顾虑,只有待在这个马车上才最安全。
萧长歌斜眼看他:“难不成你想让我一直待在这?我要出恭。”
“主子请——”
小白还真的想要萧长歌在马车上解决,不过他想了想,主子这样爱干净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的,若是说出来指不定要被打死。
想到这,小白硬生生的将话给吞了回去。
寸步不离的跟在萧长歌身后,生怕他跟丢了。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去安排人做点吃食,饿了。”萧长歌眉眼如初,没有半点戾气,和手底下的人仿佛是两个极端。
再加上他穿着杏色的外衣,半披散着头发让他看起来,丰神俊朗。
至于脸,也极为的温和。
泛着一股子病秧子书卷子味道,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出生才培养的出来的人。
云清挪开了目光,像是没看见。
“卫安,吃完没,还饿不饿?”
卫安摸了摸肚子,有点不自在地道:“还有点,要不我去抓只兔子?”
“可以。”云清也没吃饱。
清风和小元宝靠在树干上,歇息着,时不时打量着萧长歌的方向。
卫安去抓兔子了,小元宝要跟着去。
清风不怎么愿意,不过孩子好动,清风也磨不过小元宝的甜言蜜语,两人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不过,云清发现在两人走后,萧长歌那边也派出来两个护卫跟在小元宝和卫安身后,像是害怕这两人去通风报信。
小白喋喋不休地道:“主子,我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你下马车后就有人脱离了队伍去山林里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萧长歌眉眼皱了皱,淡淡的道:“应该是打野味了。”
小白道:“他们刚吃过。”
“那么点东西应该不够四个人吃,还有一条狗。”萧长歌嘴角抿了下,“你看看还有没有吃食帮忙分点,毕竟之后要一起南下的。”
小白很不情愿。
食物肯定有,可是他不怎么想交出去。
这不是在要他的命么。
东西是要留给主子吃的,为什么要给陌生人,又不怎么认识!
“小白?”见人没动静,萧长歌提醒了声,“你在我手底下做事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
小白心中凛然,明白萧长歌这是动怒了:“属下知错。”
萧长歌手指把玩着佛珠,冷声道:“以后不要让我提醒第二遍,去吧,另外,烧火煮饭,不要忘了,天色黑了,再不生火,会让野兽过来的。”
“好,我这就去安排。”
小白从这边离开,萧长歌在河边洗了手,不过没有去马车里。
而是在四周转了转,过了会,他径直的朝云清和清风走过去,目的很明确。
“两个姑娘,不知芳名?”
云清掀开眼皮:“云清,这位是我师姐清风,有事吗?”
他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强行将他们留下来,再看这人畜无害的表情,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的,也不知道是伪装出来的还是本人真是温润如玉。
萧长歌颔首道:“抱歉了,今日行为还望海涵。”
“呵呵——”
云清冷笑。
这是给一巴掌打一个甜枣?
她可不吃这套。
“有事么?”清风神情还算和善,打了声招呼。
萧长歌席地而坐,靠在树干下道:“我总觉得你们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公子,你这套近乎的方式有些老土了。”云清可不惯他,有话直说,嫌弃地道:“你没什么事就离我们远点。”
萧长歌眼神一凛。
似乎是没想到云清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并无恶意。”
“不管你有没有恶意,现在我们被你控制在这,都算恶意了,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萧长歌道:“放心,到了地方我们自会放了你们。”
云清似笑非笑地道:“是啊,到了地方你会放开我们,到那个时候我们是不是还要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不是这个意思,你……”
清风连忙接过话,看了眼云清道:“公子不好意思,我师妹被我们门派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得意思我们心里清楚,放心我们会安分守己的。”
明明来这里不是想说这个,怎么话题好像被带偏了。
萧长歌愣了愣,思虑了会才道:“你们南下去做什么?”
“行医浪迹江湖。”清风没有隐瞒。
可这样的实话在萧长歌耳中却有些刺耳,不太相信地道:“这么简单?”
“不然呢?”清风笑了笑,言语之中带了冷意。
萧长歌道:“我以为你们至少是去找亲人的,没想到你们兴趣比我想得要广泛许多,浪迹江湖啊,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
他这身体,这身份,根本容不得自己做主。
不是可惜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