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等,可以等,但不是在这里。”
“这儿是我家,我不允许你在这里,出去等。”
夏清欢语气很平,几乎没有起伏。
傅妍却在她的目光中,一点点败退,向门口走。
路过她时,傅妍气不过,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这里是金窝?如果不是晏哥哥在这里,求我来我都不来,什么犄角旮旯的落后地方,走路都一脚泥巴。”
出了门,傅妍没闲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去隔壁邻居家换了张躺椅,让邻居大叔搬到夏清欢家门前的空地上,舒舒服服地坐在那里,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你家我不稀罕进,我就在这儿等宴哥哥回来。”
“你该不会还要说这里是你家的地方,不让我在吧?”
夏清欢睨了她一眼,似有若无地抬头望天:“不会,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就等到什么时候。”
进屋后,白辰忍不住问了句:“外面那个女人什么情况?你和盛晏不是情侣?”
夏清欢默了一瞬:“他的事我管不着,我们之间关系有点复杂,还请别问了。”
白辰很有分寸感,接下来果然一句都没多问。
他带了一些基础便携的检查器具,进屋后先检查夏奶奶血压,又查了夏老爷子的白细胞指数。
出结果后,他拿出微型便携小冰箱。
“出院时夏爷爷的白细胞指数尚还正常,现在却偏低了。”
“还好我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一支长效升白针。”
“打了这支针,夏爷爷这几天的白细胞就会逐步上升。”
“过几天我再为您查查。”
夏清欢认下这个恩情,又拿出手机。
“多少钱?我给你转账过去。”
白辰推辞:“说好了,请我吃顿饭就行。”
“那怎么行?”夏清欢不肯退让,故作玩笑道,“一支长效升白针价格就接近两千,换作饭来算,那不得去一家人均一两千的店?还是直接交到你手上的好。”
几人来回推脱,白老爷子更是摆出一副不收钱不打针的模样。
白辰无奈收下钱,不过他只要了一部分。
“夏爷爷有特病证,门诊看病本来就有优惠报销。”
趁白辰给夏爷爷打针期间,夏奶奶把夏清欢拉到一旁。
“傅妍说来找阿晏,他们是什么关系?”
想到外面的傅妍,夏清欢不由胸闷,语气也不自觉冷了一分。
“他们之间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夏奶奶想起当初诱导她脑出血的电话。
电话那头,傅母依稀提到什么欢欢要告傅妍,让她管好欢欢,婚都离了,不要什么都想掺和一脚,损人不利己,把自己的名声也搞臭了。
她不免担心:“你和傅妍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告她?”
夏清欢隐去了当时的凶险,简略说了一下发生的事。
夏奶奶扶着板凳转身就走。
夏清欢拉住她:“你要干什么?慢点走。”
夏奶奶:“拿烧火棍去。一家子坏种,还敢来我们家,我这就把她打出去!”
夏清欢哭笑不得:“奶奶,我已经把她赶出去了,她在门外,不敢进来。”
“在门口也不行,晦气!”夏奶奶顿了下,听完摇头,继续向前走,“还是打跑吧,清净。”
夏清欢额角青筋跳了跳。
别看奶奶年龄大了,年轻时候也是个能动手就不哗哗的,做事雷厉风行,她这个做孙女的都自愧不如。
“不急,她在外面等盛晏,”她挡在夏奶奶身前,指了指天,笑得神秘,“快中午了。”
这里是山上,本来就比山下的日照要充足。
更何况如今正是夏天,他们家门前没有一棵树,等到中午,傅妍迎来的就是一场暴晒。
夏奶奶秒懂,会心一笑:“阿晏带匡浪去地里给你有财叔帮忙,回来怎么也得到晌午。”
“我去看看你爷爷打完针了没,对了,我们中午吃什么?”
夏清欢松口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夏奶奶,走回屋。
她不是怕奶奶出事,实在怕夏奶奶一烧火棍闹出人命。
身体素质跟得上时,下手还能有轻重,身体不好时,才容易控制不住力道。
时间转眼来到中午。
傅妍的脸上,早就没有了上午的轻松惬意。
精致的妆容被汗水打湿,轻薄的纱裙沾在身上,再也看不出先前的飘逸。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风向不对,这里正好是背风区,她一点风都吹不到。
竹制躺椅带不来凉爽,只有每次和裸露在外皮肤的粘连。
傅妍烦躁地掏出女士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感受烟在肺中过筛。
“呸!什么破地方!”
几乎是她第二口烟圈吐出的同时,一道厉喝声在不远处响起。
“把烟熄灭!”
傅妍不解,甚至又吸了一口:“为什么?”
“晏哥哥,你平时不是也吸烟吗?”
她在包里翻出某款男士烟,邀功似的递过去。
“给,这款是你喜欢的吧?我随身带着呢。”
盛晏视线扫过傅妍手里的烟,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移开,语气很冷。
“我说了,把烟熄灭。”
傅妍愣了下,手里的烟四处乱晃,对着盛晏那张脸,扭捏起来。
“晏哥哥不喜欢吸烟的女孩子?为了晏哥哥,我也可以…”
啪!
话说到一半,盛晏一把抢过傅妍手中的烟,丢在地上踩灭。
“这里不允许吸烟。”
傅妍脸色一白:“你凶我?”
“你知道我打听到你的位置,独自一人过来有多难吗?”
“要不是你答应林朵儿和我在一起,我根本不会来这种犄角旮旯的破烂地方。”
“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竟然这样对我!”
盛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走。”
傅妍的愤怒戛然而止。
她这个年龄高不成低不就,身边的尽是些歪瓜裂枣,连她弟都比不上。
盛晏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
若她就此离去,真听盛夫人的,换傅修谨和盛琳联姻,那以后盛家的所有东西,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只要她能拿下盛晏,生米煮成熟饭,最好再揣个一儿半女盛家的血脉。
就不信盛家敢不认账!
她打定主意不走,眼神柔了几分。
“我就想问你为什么不让吸烟,你就凶我,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
匡浪也略微好奇:“就是,你最近转性了?连一口烟都不抽,还不让我抽烟。”
他没烟瘾,吸烟也不多,这次盛晏不让他吸烟,他没多大感觉。
可据他所知,盛晏平日里几乎烟不离手。
也就是最近很少看他吸烟,哪想如今要彻底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