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一盘盘被端上来，苏豆蔻看着那些摆放精致的食物，有点馋。
本来她还想宴会到一半就回家，反正也没什么人在乎，结果坐到了最前面，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走。
想跟褚云暄赏月的计划估计也落空了……
文渊帝看着她的小表情有点想笑，就差没把心事写在脸上。
歌舞队上台，因为离得近，所以苏豆蔻看的很清楚，这可以说是vip席位。
视线很快被漂亮小姐姐吸引过去，苏豆蔻看着她们跳舞都震惊了。
这可不是跟某些电视剧里的“美人”一样，随便甩一甩长袖，再转一转圈，这是实打实的跳舞，有力量也有柔美，随着乐声起伏，婉转漂亮，又不带一些累赘的动作，干净利落。
哪怕是苏豆蔻这种不懂跳舞的人，都不由在心里赞叹一句——厉害。
褚云暄静静的看着苏豆蔻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舞姬，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文渊帝观察着他俩，十分有趣。
似是感觉到不太对劲，后背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苏豆蔻往褚云暄那边一看，恰好对上他的眼睛，人对她微微一笑。
苏豆蔻心虚的笑笑，夹了一块藕吃。
“苏姑娘，饭菜合胃口么？”
听到问话，苏豆蔻把筷子放了下来，咽下嘴里的食物，对文渊帝笑说：“很好吃。”
“喜欢就好，你来云城这么久，可去过外面玩？”
苏豆蔻想了想说：“算去过吧。”
出去跟褚云暄吃了一顿饭，还买了个宅子，其他路没摸清，但从苏府到曲水园这几条路，苏豆蔻还是一清二楚的。
文渊帝点点头，“谢礼可还满意？”
苏豆蔻顿了顿，问：“嫁妆啊？”
“嗯。”
怪不得……
苏豆蔻微笑道：“很满意，多谢圣上。”
他们在这边说话被不少人看着，不过，文渊帝不在乎的话，苏豆蔻自然也不会在乎。
毕竟，她表现的跟皇帝越亲近，那些人就越不敢动她。
只是有句话说伴君如伴虎，可苏豆蔻左看右看，也生不起太多敬畏，大概是之前聊的比较好，加上文渊帝的身份，她只激动了一会。
对于皇权，苏豆蔻本身是没什么感觉的，会尊敬，但不会敬畏。
文渊帝见她宠辱不惊，的确跟许多人不一样，也算明白褚云暄为何会喜欢她。
因为文渊帝说了救命恩人，所以原本对苏豆蔻有些想法的人，绝大部分都默契的闭上了嘴，暗暗揣测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当然，也有一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亦或是别人丢出来的探路石。
一个风头正盛的侯爷，放弃无论哪方面都对自己有益的护国大将军孙女，非要娶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女子。
别跟他们说什么真爱，更何况褚云暄是个知道未婚妻要嫁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波澜不惊的人，说白了就是冷漠，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很头疼，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像个局外人，滴水不漏，能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情绪波动都算他们赢。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好处，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所以，在场很多人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苏豆蔻很好奇，即便知道顶撞皇帝会很弱智，但试探还是要有的，免得发生什么让他们措手不及。
于是，酒过三巡，后面的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起身道：“圣上，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开头……
苏豆蔻默默看了他一眼，一听就是要搞事情。
而文渊帝淡道：“那便不讲。”
苏豆蔻没忍住笑了，低着头努力将上扬的唇角压下去。
干得漂亮！
那人被噎了一句，却还是说：“圣上！臣听闻侯爷要娶的女子来自一个小山村，这身份是否太不合规矩？”
文渊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苏豆蔻，问：“苏姑娘有何看法？”
苏豆蔻以为这是褚云暄的问题，没想到文渊帝直接抛给了她。
看了眼褚云暄那淡然的笑容后，苏豆蔻只能自己发挥。
她看向提出疑问的那人，微笑道：“我是什么身份？大人可以说一下吗？”
那人见她这么淡定，难免怀疑消息有误，下意识看了一个方向，又很快自信的说：“苏姑娘不是小山村出来的人么？自然是一位普通女子。”
苏豆蔻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是普通女子。”
没等那人开口，苏豆蔻又说：“我确实只有一双眼睛一个嘴巴一个鼻子，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大人还见过神仙妖怪吗？长着四双眼睛两个嘴巴仨鼻子吗？”
这话一出，便有人笑了出来。
苏豆蔻瞧了一眼，看清那人穿的衣服后，立马想到了之前上厕所见到的那个年轻男子。
但她表面没什么反应，被那么多人盯着，就算装也要装的很淡然。
那个笑了的男子倒是自己对文渊帝说：“父皇，抱歉，苏姑娘说话真可爱，儿臣有些忍俊不禁。”
文渊帝瞥了他一眼，并未责怪。
闻言，褚长恒微皱着眉看了看他。
这居然还是个皇子？
苏豆蔻暗暗记下。
被怼的那个文官冷声道：“我说你是平民，你跟我扯什么神仙精怪？”
“平民怎么了？我们天启国至少有八成的人都是平民，黎民百姓都是圣上的孩子，大人是看不起平民吗？更何况……”
苏豆蔻笑的愈发灿烂：“我吃你家大米了吗？我用你家的钱了吗？我要嫁的人是你的什么人啊？你不要仗着自己老就把手伸那么长行吗？我一不嫁你，二不需要你养，三也不需要你出嫁妆和聘礼，四更不请你喝喜酒，你操的哪门子心？”
“你……”
“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哪条法律说我不能嫁谁了？你这思想要不得啊，我这还是个普通老百姓就被这么针对，那要是个奴籍，岂不是会被你当众宰了？要是我没记错，奴隶都有保护法吧？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我也不需要你的祝福和认可，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哪凉快哪待着，少管别人家的事。”
这小嘴叭叭的就没停过，太后瞅着那说话的文官被怼的脸色难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住唇边的笑意。
而褚云暄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苏豆蔻，不论她说什么都面带笑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