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暄顿了顿，走近说：“豆蔻。”
“你回来了？”
这么快？！
苏豆蔻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捧着苹果有点不安的动了动。
“嗯。”
瞧了眼一旁小桌上放的秤杆，褚云暄拿起撩开了红盖头，弯腰略微歪头对她笑了笑。
苏豆蔻抬眸看他，被这美颜冲击到有些愣神。
明明是看过很多次的脸，可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不是所有人穿大红色喜服都好看，稍不注意便会显得很俗气。
但褚云暄很适合这些浓烈的颜色，美的惊心动魄。
忍着想扑过去抱他的冲动，苏豆蔻微笑问：“好看吗？”
褚云暄回过神，将秤杆放在一边，浅笑道：“好看。”
“那你多看一会。”
“嗯。”
确定他看的差不多了，苏豆蔻眨了眨眼说：“就这样吧，我熬不住了。”
说完把苹果放在一边，起身招呼平儿和心儿，“赶紧给我拆了。”
褚云暄笑着看她撸起袖子努力的把镯子、腰链、荷包之类的解下，边解还边说：“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光是头发就盘了很久，还有那些首饰，压的我差点废了。”
“怎么不先拆掉？”
闻言，苏豆蔻看了看他，“我辛辛苦苦弄的发型，穿了这么久的嫁衣，都没给你看一眼，那我不是亏了吗？”
褚云暄抿着唇笑，这确实是她的风格。
好不容易把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下来，身上的大袖袍也去掉了两层，苏豆蔻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一转头，发现褚云暄静静的看着自己，苏豆蔻饿的有气无力，“你吃了没？我快饿死了，随便来点吃的吧？”
“还没吃。平儿，叫厨房上菜。”
平儿应下后出去了，心儿也跟着去了外面候着。
房间里就剩他俩，苏豆蔻看向了带来的苹果，眼眸晶亮道：“咱们一人一半分了吧？”
“好。”
洗洗切了，咔嚓咔嚓啃完半个苹果，又喝了点水，看到白瓷杯上的胭脂印，苏豆蔻才想起来：“我忘了把口红给擦了。”
褚云暄拿了装纸巾的木盒给她，苏豆蔻抽了一张纸笑说：“不过也没关系，阿雪说这胭脂能吃。”
说完，苏豆蔻试着舔了舔，没有苦味，还是香香的。
褚云暄看着那调皮的小舌头出来溜达了一下，又很快缩回去，眼眸微暗，还是笑着问：“好吃么？”
“是香的，一点也不苦，不知道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苏豆蔻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以前买的那些口红，说什么可以吃，结果闻着香，不小心吃到的话贼苦。
褚云暄没有答话，苏豆蔻感觉吃了苹果之后更饿了，也没多想。
等了一会，饭菜终于被端了过来。
瞅着那一大桌的美食，苏豆蔻把长袖一卷，拿着筷子激动道：“开饭开饭。”
“嗯。”
暖呼呼的食物下肚，苏豆蔻吃的十分满足，吃的差不多了，瞥见一边放着的酒壶，想起了那俩嬷嬷说的合卺酒。
“这个要怎么喝啊？”
交杯酒？
苏豆蔻脑海中浮现的是电视剧里一人拿着一个酒杯，然后手臂交缠喝酒的场景。
而褚云暄却拿了一个被分做两半中间用红绳连接的葫芦过来，“这是瓠瓜，一人一半，将酒倒在里面喝，味道会有点苦。”
“嗯？哦……”
苏豆蔻拿着酒壶突然记起以前醉酒的褚云暄，要是把他灌醉了，那岂不是随便她怎么做都行？
“直接倒是吧？”
褚云暄见她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大致猜到了，装作不知嗯了一声。
然后便看到苏豆蔻笑吟吟的倒了满满半葫芦的酒，“一人一半啊。”
“好。”虽然猜到了，但褚云暄还是问了句：“是不是多了些？”
“这才多少啊？我喝完这一壶都没问题。”
褚云暄微勾着唇角说：“这么厉害？”
“放心吧。”
苏豆蔻笑了，她酒量也一般，可架不住褚云暄是个三杯倒的人，再怎么样都比她倒的快。
一人拿一半，苏豆蔻喝第一口就麻了，这也太苦了吧？
再瞧瞧淡定的褚云暄，苏豆蔻严重怀疑他俩喝的不是一种酒。
自己倒的酒，哭着也要喝完。
由于实在太苦了，苏豆蔻不得不中途吃了点松子糖压一压。
好半天才把酒喝完，在喝完的那一刻，苏豆蔻又吃了一块饴糖，还给了褚云暄一块。
“这也太苦了。”
褚云暄含着饴糖过了会说：“是瓠瓜苦，酒不苦。”
“怎么可能？”苏豆蔻感觉他在骗小孩。
对此，褚云暄只是倒了半杯酒推给她，浅笑道：“尝尝？”
苏豆蔻把糖嚼吧嚼吧咽了，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口，“还真不苦。”
非但不苦，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
将嘴里的糖味冲淡后，再喝的时候，尝到了淡淡的清甜。
果然是瓠瓜苦……
这味道让苏豆蔻一时忘了是酒，直接当饮料给喝了。
喝完之后，她还在想，这酒能不能把褚云暄给灌醉。
思来想去，反正酒壶里还有不少酒，苏豆蔻喜滋滋的给他倒了一杯，“今天大婚，多喝点。”
褚云暄眼中带着笑意应下：“好。”
苏豆蔻想的很好，你一杯我一杯，一定能把褚云暄灌醉，毕竟他酒量不好。
可喝着喝着，她就看到面前的褚云暄在转悠。
“你别转啊。”苏豆蔻嘟哝了一句。
知道她喝醉了，褚云暄放下酒杯，微笑道：“我没转。”
“是吗？”苏豆蔻有点晕乎，皱着眉嘀咕：“你怎么还不醉？”
褚云暄起身把她抱起朝床边走去，淡然的说：“醉了。”
“那就好……”苏豆蔻傻乎乎的笑着去摸褚云暄的脸，“真好看。”
细密的吻温柔的落下，没过多久，身后硌的慌，苏豆蔻稍微清醒了点，皱了皱眉说：“疼。”
在里面摸到了那些桂圆花生，褚云暄把人重新抱起，将那一层褥子掀开再放下。
整个人陷在软软的被子里，灼热的呼吸带着醉人的酒气，像一把羽扇在身上轻轻刷过，酥酥
麻麻又有点痒。
所有感觉都变得有些迟钝，大脑一片空白，可她唯独没忘记要看着那张不论看了多久都会心动的脸，紧紧搂着褚云暄，如一叶扁舟在浪潮中起伏……
烛火轻晃，最终在破晓燃尽，窗外白霜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