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进宫,苏豆蔻淡定了很多,行礼也更稳了些。
说是太后召见她,旁边却还有个文渊帝和褚长恒。
太后依旧是带着笑容,说:“坐吧。”
“谢太后。”
苏豆蔻疑惑归疑惑,但她的优点就是不随意打听。
房里有些安静,太后笑道:“你不问问哀家为何要请你过来么?”
苏豆蔻微笑说:“自然是有事,至于是什么,不用我问,您也会说。”
“哦?”太后微微挑眉,悠悠道:“不如你猜猜看是为了什么事?”
闻言,褚长恒心中一紧,却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只能期盼着他家堂嫂能说话悠着点。
让她猜啊……
苏豆蔻略微一思索,顿悟,笑眯眯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嗯?”
太后和文渊帝疑惑的看着她。
苏豆蔻又不懂什么微表情,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客气道:“您随便给点就行,我不挑。”
“呃……哀家不太懂你的意思,给什么?”
苏豆蔻愣了愣,一头雾水:“太后叫我来不是为了敬茶发红包吗?”
太后难得陷入了沉思,这丫头是怎么想到红包的?
文渊帝也不知说点什么好。
感觉猜错了,苏豆蔻也没尴尬,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寻思着云暄要喊您一声祖母,圣上又是大伯,我跟他刚成亲,理应来敬茶的,昨日云暄带我去了大将军府,我以为不用来这里,毕竟我是个粗人,不懂皇家的规矩,自然是夫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确实没毛病啊。
太后干咳一声道:“你说的有理,是该来敬茶的。”
苏豆蔻嘿嘿一笑,“那茶呢?”
总不好拿着她喝过的给他们吧?
太后无奈的让人上茶,苏豆蔻很利索的起身,端着茶杯奉上,“祖母喝茶。”
正把茶接过来要喝的太后,听到这话手一抖差点把茶杯给摔了,不过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轮到文渊帝的时候,他心里有了准备,果不其然,就听到苏豆蔻喊他大伯。
喝了茶,苏豆蔻又重新坐了回去,眼巴巴的瞅着他俩。
那意思十分明显——给红包!
这茶也喝了,亲也认了,没道理不给红包。
太后没好气道:“等下给你。”
文渊帝想了想说:“朕出门没带,先欠着。”
苏豆蔻喜笑颜开道:“没事,回头补上就行,谢谢祖母、谢谢大伯。”
褚长恒为了避免自己笑出来,端起茶杯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水。
太后脑壳有点疼,“豆蔻啊,其实哀家有别的事找你。”
“有什么事您说,我能给您办的一定办好。”
瞅着坦坦荡荡的苏豆蔻,太后无奈的说:“看样子云暄是没跟你说安宁王府的事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他跟我说了。”
太后看了文渊帝一眼,褚长恒暗道不妙。
这傻乎乎的堂嫂,怎么能说知道呢?说不知道不就混过去了?
“那你怎么看?”
苏豆蔻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按律法行事,放心吧,我们不会求情让你们难办的。”
原想试探一下的俩人:“……”
文渊帝沉默了一会,说:“那好歹是你公爹。”
“我成亲又没见过他,更何况,云暄都不认这个爹了,我为什么要认?他们逍遥自在的时候没想起过我们,如今犯罪了,难不成还想拉上我们陪葬吗?说起来无情,可事实就是这样,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照实说了,安宁王以前是怎么对云暄的?虽然云暄没说过多少,但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在云暄的双脚处有一圈烫伤留下的疤痕,说是意外留下的,我死也不信。”
说到这,苏豆蔻缓了缓又说:“云暄小时候受到多少虐待,你们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就这样一个爹,比陌生人还不如。若是在路上,你们看到一个幼小无助的孩子,还会心生怜悯,可他们呢,毫无人性!这事本来就很简单,犯法就得付出代价,不是有句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我对惩治安宁王府都没有任何意见。”
过了好半晌,太后才说:“你有没有想过是云暄为了报仇,而故意引
诱他们做这些事?”
苏豆蔻想也不想的回答:“怎么可能?云暄那么好,萍水相逢他都能让人帮我追小偷,还有啊,在我们村那边,他可是被称为褚大善人,修建学堂、给村民们发粮食,还捐了钱给镇长,他还有牌匾呢!”
说到后面,苏豆蔻还一脸骄傲——虽然牌匾是她自己送的,但也是有的啊。
这……
太后与文渊帝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他们就不该找苏豆蔻过来试探,在她心中,褚云暄就是最好的人。
“他们自己要做个坏人,干那么多的坏事。云暄只不过是收集了证据,把这些证据交给了你们而已,这叫大义灭亲,还省了你们调查的时间,应该有奖赏才是,怎么还会被冤枉是故意这么做的?”
文渊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他早就知晓,为何不早些制止?”
“他哪能早知道?圣上应该知道当初他病的快死了吧?一个快病死的人,要是得知仇人有这么大一个把柄,肯定会直接交给你们,了却心愿,但他没有,那就说明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有啊,调查也要时间,各个地方跑一圈,又得深挖,一来二去,就到这时候了。另外,他去制止,先不说会不会成为帮凶被拉下水,就说安宁王府那些人会不会听他的。圣上比我聪明,这事您应该能想得到吧?”
苏豆蔻见他们神情复杂,还说:“如果你们是觉得母亲要了嫁妆,安宁王府就被抄家太巧了,那算一算母亲要了多少嫁妆,我帮她还给你们就行了,反正犯法的人不能姑息。”
肉疼归肉疼,可她就是不能忍受褚云暄被他们这样污蔑。
凭什么啊?那些人就占了个家人的名头,一点人事不干,犯了事还得牵连到她家云暄,不如放点血,赶紧撇清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