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衙门口排了很多人，他们虽然还有理智，但身上黑红的细线已经开始蔓延，眼瞳的颜色也变得有点不对劲，很想去咬人。
若是今日解不了毒，也没个确切的消息，他们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天刚蒙蒙亮，衙门两边有不少穿着盔甲带着兵刃的守卫。
苏豆蔻特意起了个大早，这事如果不亲眼看着解决，她总觉得不安心。
跟着褚云暄坐马车到了衙门外，看到那些早早就来排队的人，苏豆蔻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之前发牌子的时候，苏豆蔻也没看全，这绝对不止两千人，说五千人她都信。
他俩也没下车，就看着那边在把脉，然后把熬好的药分过去。
苏豆蔻担忧道：“你买的那些药材够吗？”
褚云暄笃定道：“够。”
听他这么说，苏豆蔻就放心了，完全没想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到那么多指定的药材，是多恐怖的能力。
事情意外的顺利，那些喝了药的人会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多等半个时辰，确定没事了才会让他们带着一副药离开。
不收钱，白送药，还包治好，原本忐忑的心逐渐安稳下来，气氛也轻松许多，还有提前治好的人安慰后面的人，告诉他们吃药的感受，也就是苦了点、酸了些，吃完没多久就好了。
没过多久，太子褚长恒坐着马车匆匆赶来。
在小巷中瞧见他们的车，褚长恒下车大步走了过去。
“哥、嫂嫂。”
在马车里吃早饭的俩人对视一眼，苏豆蔻咽下嘴里的小笼包问：“你吃过了没？要不要来点？”
褚长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还没得空吃。嫂嫂，这边如何了？”
“一切都好，你还是吃点再做事吧，不吃早饭容易低血糖犯晕，也容易做出不好的判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快上来吧。”苏豆蔻说着对他招了招手。
褚长恒看了眼褚云暄，后者对他微微一笑。“多谢嫂嫂，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吧，不用客气。”
等褚长恒上来，苏豆蔻把一笼包子送到他面前，再让平儿给舀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有酸菜和辣椒油，想吃什么就吃，别客气。”
这是他们从家里带过来的，还挺多的，平儿和心儿说要是吃不完就分给他们。
“好。”
褚长恒还是第一次跟人在马车上吃不是干粮的食物，再看看十分从容的褚云暄，倒显得他太大惊小怪。
不得不说，这包子和粥的味道都很不错。
就算不是很珍贵的食材，可吃下去后，倒是比那些山珍海味更有味道。
一碗热粥下去，肚子里暖呼呼的，连带着手脚也暖了起来。
吃完之后，平儿将碗筷收好。
苏豆蔻不解道：“长恒，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昨晚她好像听褚云暄说，让人告诉了褚长恒这边不用担心来着。
这大早上的，寒风袭人，要不是怕出事，苏豆蔻绝对不会出门，更何况褚长恒还得上朝。
“来看看。”褚长恒顿了顿又说：“倒不是不信你们，只是这毒来的着实诡异，欢喜楼那边的人还没问出什么便被灭了口，可见背后之人有恃无恐。”
听到欢喜楼的人被灭口了，苏豆蔻皱了皱眉，“他们还真不把人命当命看。”
闻言，褚长恒的心情也有几分沉重，“是啊。如今父皇昏迷不醒，他们已经快忍不住想动手了。”
“圣上的毒，那些太医怎么说？”
褚长恒抿了抿唇，眼中多了些哀伤，“不容乐观。”
这算是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吧？
褚长恒走后，苏豆蔻小声说：“咱们要不要请华大师去看看？”
褚云暄却说：“华大师不会去的。”
“嗯？为什么？”
“巫族会被灭，是因为太上皇，几万条人命，华大师不会救拥有皇室血脉的人。”
苏豆蔻刚想说江怜，又发现她没有皇室血脉，有皇室血脉的人是褚云暄。
背负着血海深仇，却要为了这天下之人放弃，华敏也挺不容易的。
“那……喂点水？”
褚云暄微笑道：“加一些在汤药之中，让圣上慢慢好起来即可。”
苏豆蔻觉得有道理，“好。”
等所有人解了毒领着药回去后，老三才驾着车离开。
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手中有多少蛊尸。
回到家，刚下车，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
苏豆蔻伸出手，接了一片今年第一场雪的雪花，只是很快便消融在掌心。
手被握紧了些，苏豆蔻抬眼看褚云暄，笑说：“下雪了。”八壹中文網
“嗯。今年的雪，有点早。”
“要不去看看我种的菜？今天下雪，不知道有没有盖好布。”
“好。”
不管要发生什么，他们都阻止不了，不如随遇而安。
这场雪来的毫无预兆，却意外的持久。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褚云暄被人叫走，便一直没回。
苏豆蔻的眼皮子总是在跳，想去找人，又怕给褚云暄添麻烦，只能在家守着等消息。
知道外面不太平，江怜干脆让人请苏豆蔻来她的房间唠嗑。
“一个人总会东想西想，两个人就好一点。”
江怜说着笑眯眯的拉苏豆蔻坐下，“说起来，我好像很少跟你这么独处。”
苏豆蔻微微一顿，认真说起来，确实如此。“母亲，你在家玩什么呢？”
“种些花草，写点书。”江怜说着指了下书桌上的本子。
“写书？”
苏豆蔻眼睛一亮，“我能看看吗？”
“呃……还没写完，你想看也可以。”
看着江怜温柔浅笑的模样，苏豆蔻好奇的拿了一本，翻了几页之后震惊了，“母亲，你居然会写恐怖故事！”
“嗯，写着玩。”
苏豆蔻津津有味的看着，字娟秀好看，内容也很离奇曲折，“这拿去出书的话保证能卖的很好。”
这话是对她的作品最大的肯定，江怜笑说：“哪有那么简单？世人都爱看爱情故事，我这讲的女鬼复仇，他们只觉得荒谬可笑罢了。”
这时代确实很难，不是说内容太恐怖，而是里面透露出来的思想会让大部分男子觉得无法接受。
“反正我爱看，等你写完，我帮你出书。”
江怜只当她在开玩笑，笑了笑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