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苏豆蔻对白心云的性格有所了解，但她一上来就指着褚云暄嚷嚷说被他看光了，问褚云暄是不是来下聘的，还是让苏豆蔻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面对白夫人和白家二少爷探究的目光，褚云暄淡然道：“若姑娘说的是今早之事，那姑娘要嫁的人可就多了，比如脱了你衣裳的人，再比如你孩子的亲生父亲。”
听到最后一句，白心云愣在原地，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胡说！”
褚云暄却没有给她台阶下的意思，“大夫在这，请他看看可好？”
其实吧，比起生气，苏豆蔻更惊讶这是褚云暄会说出来的话。
按照褚云暄的性格，不应该会这么不给姑娘家面子。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姑娘的清誉比性命还重要，他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跟逼人去死没什么区别。
以前不管那些女子怎么对他抛媚眼，褚云暄只当不知道，亦或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带过，这还是苏豆蔻第一次看到褚云暄有生气的迹象。
如此情绪外露，凌晨的时候肯定发生了其他的事。
白心云见母亲和弟弟皱着眉看她，努力压下内心的慌张，“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故意找来的人，想污蔑我？”
褚云暄微勾着唇角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标准的渣男语录，让苏豆蔻差点笑出声来。
她家小暄暄好像变了不少……
白夫人见势不对，轻声呵斥道：“心云，不得无礼。”
白心云虽然很任性，但对白夫人还是会怕，沉默着退到了白夫人身后。
苏豆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
“钰儿、百灵，这两位是你们的朋友么？”白夫人说着看了看苏豆蔻，最后视线在褚云暄身上停留了一会。
观他们身上的衣物便知，非富即贵。
就算女子不像是出身贵族，但男子看着便与旁人不同。
白钰还未开口，站在苏豆蔻身后的平儿直接把腰牌亮了出来，怼到白夫人面前道：“认识吗？”
看到那块牌子上的纹路，白夫人微微一愣，随后恭敬的跪下，“见过侯爷、夫人。”
闻言，白家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平儿哼了一声，又回到苏豆蔻身后，像极了仗势欺人的刁奴。
不过，苏豆蔻看着平儿还觉得蛮搞笑的。
或许是因为苏豆蔻不是从小生活在皇权之下，所以她对这些皇室贵族什么的，感觉也就那样。
会尊敬做官的人，也会尊敬皇帝，但不会惧怕。
而且她遇到的那些身份很高的人，貌似都没对她怎么样，这样一来，苏豆蔻就更加无法体会到平民对皇权的畏惧。
因为苏豆蔻不知道褚云暄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她也没让他们起来。
白心云偷偷抬眼看了看褚云暄，被平儿用一颗银豆子打中额头，疼的嘶了一声。
“你要是再敢乱看，下次我就弄瞎你的那双眼睛。”
白心云这才知道怕，乖乖低着头不敢再生出其他的心思。
虽然皇室中人不可随意杀人，但一个藐视皇权的罪名下来，谁又会管究竟是不是真的？
就算她没皮没脸，那也怕死。
褚云暄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悠悠道：“起来罢。”
“多谢侯爷、多谢夫人。”
白夫人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年纪，且如今会出现在鹭城的侯爷，还带着自家夫人，恐怕只有宁宣侯。
若是别的侯爷也就罢了，偏偏是宁宣侯。
这可不是其他没太大实权的侯爷能比得上的人，若真惹到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钰之前听白百灵说，苏豆蔻和褚云暄是卖他们货的东家，便差不多猜到了两人的身份，只是一路上没有拆穿这个身份而已。
不过，就算他们很平易近人，白钰也一直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如今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没做些出格的事。
白夫人犹豫道：“侯爷、夫人，二位到此是有什么事吗？”
苏豆蔻一手撑着下巴说：“你女儿昨天去了寺庙，凌晨被我们的人救了回来，你知道这事吧？”
“回夫人，此事我们知晓。”白夫人暗暗攥紧了手帕，不知他们想做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女儿一个人去寺庙做什么。”
苏豆蔻说着看向了白心云。
看她不说话，平儿抬高声音道：“还不赶紧说？”
白心云被吓了个哆嗦，“回夫人，我、我只是去求个平安。”
“你们白家也是富庶人家，一个小姐去寺庙求平安，竟然不带丫鬟。你当我傻啊？”
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了去了，哪怕白心云做事出格，好歹也是个娇贵小姐，会情郎也需要有人望风吧？
竟然一个人都不带，就这么去了那么远的寺庙，仔细想想，确实很可疑啊。
白夫人也问：“心云，你去寺庙究竟所为何事？”
白心云咬着下唇看了看白夫人，把心一横，跟苏豆蔻说：“我是去打胎的，行了吧？”
听罢，白夫人惊愕道：“心云，你、你真的做出了这等丑事？”
白心云眼泪汪汪的跪下，“娘，我错了……”
白夫人眼圈一红，痛心的把头转过一边，似是才想起来还有苏豆蔻和褚云暄，擦了下眼泪才说：“抱歉，让两位看笑话了。”
苏豆蔻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打胎，“打胎不是应该去药铺吗？谁告诉你去寺庙能打胎的？”
话都说了出口，白心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是我的一个姐妹说的，她去过一次。我不想带人，是因为不想让我娘知道这件事。”
苏豆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倒是平儿提醒了她：“那你私会情郎的时候，怎么不怕被你娘知道了？你的丫鬟是你娘的人，她不知道你私会人才怪。如果丫鬟是你的人，那为什么这次不带她？”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白心云皱了下眉道：“你们问这么清楚做什么？这是我的私事。”
苏豆蔻正在想要怎么回答，就听褚云暄说：“你跟寺庙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这话一出，不止是白心云，连苏豆蔻都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