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鬼谷惑神诀在身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着了夏若烟的道儿。
没错,这个小娘们从头到尾都是在算计我。
从把我约出来,到陪她逛街吃东西,再到突然说出她的生日。
这一步步走过来,步步为营严丝合缝,一点点的摧毁了我可能的戒备心理。
虽然,我原本的戒备心理就几近于无。
她算是把兰门里学来的技能给活学活用了。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给我下药。
兰门一向以欢场为业,想要搞到这种类似的药物,简直不要太轻松。
我们喝了三杯酒,她给我加了三次料。
第一次是在蜡烛熄灭的瞬间。
她正是看到了蜡烛快要熄灭,这才赶紧跑到了厨房去拿了那瓶二锅头。
第二次则是她要我切蛋糕的时候。
借着给我挪地方,她把药粉偷偷地洒进了我的杯子里。
第三次,就是她倒了我半杯酒后。
借着手臂伸过来,与我交杯的机会,她给我加了第三次料。
唉,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一次加完不行吗?
不过我猜想,她可能是怕药量放得不合适,对我造成伤害。
这才煞费苦心多此三举。
具体怎么想的,只能等下次问她了。
昨晚她下的药量真是不小,在充分发挥了药物应有的作用之后,还让我昏昏沉沉睡到现在。
就连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我拥着薄被坐在床上,感受着浑身的酸痛,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刘四九,会这样成为一个生理上的男人。
我一向都对自己说,我刘四九是要脸的人。
可是从昨晚到今天,我已经找不到我的脸在哪里了。
我一向自诩聪明机敏,却结结实实地栽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虽然她的初衷并不是害我——
呃,这种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和立场说,都不应该被称作“害”吧?
可是,为什么我还会感到这样的憋屈?
昨晚的事情如果传出去……
一想到这个,我浑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不说别的,如果被老灯头知道了,他估计会直接笑死过去,再笑活过来。
如是三次。
唉,夏若烟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这么做呢?
如果她直接跟我说的话……
呃,我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身负父母被害的不共戴天之仇,我刚刚踏上入和之路,就已经九死一生,招惹仇家无数。
百分之九十九的江湖人,一辈子都遇不上的不死不休的无限悬赏,就被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丁给顶在了头上。
这种状况下的我,如何还有资格去拥有任何一份爱?
爱就意味着责任。
接受了,就意味着她的命和我绑在了一起。
像我这样的江湖恶客,离我太近,真的容易招惹血光之灾。
我不愿意任何一个爱我的人受到伤害。
说实话,昨晚夏若烟说的那些话,我听着特别的感动。
这样一个女孩,那么纯洁直白的爱意,有哪个正常男人会不感动呢?
但是,如果我的理智是正常的,她让我有多感动,我拒绝得就会有多彻底。
要知道,她是我的女人,跟她是我的朋友,在江湖之上,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种不同,是生与死的不同。
唉。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事情做了就做了。
我刘四九不但要脸,更要担当。
从今以后,夏若烟就是我刘四九的女人。
从今以后,我一定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也要护得她的周全。
我从床上下来,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了感觉身体的酸痛好了许多。
然后拿起衣服穿上。
我的衣服已经被整整齐齐叠在了床头。
看来昨晚我没有撕碎它们。
我记得自己是撕碎了其他衣服来着。
我还记得淡绿色布片在眼前纷飞的一幕。
不过此时的地上却是干干净净。
想必已经被夏若烟收拾起来了。
我走出卧室。
餐桌上那块蛋糕依然保持着切了两块的样子。
蛋糕上的小女孩,依然在甜甜地笑着。
两个空杯子也静静放在餐桌上,其中一个杯子的口沿处,还残留着夏若烟的口红印记。
我似乎又感觉到了她唇间那令人难忘的滋味。
我坐在昨晚我坐的位置。
掏出了手机,拨出了夏若烟的号码。
我的心突然有点乱,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接通了,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又会是什么呢?
紧张的等待中,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声。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关机呢?
我揉着额头,努力思索着。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我赶紧拿起来一看,顿时有些失望。
是赵爷。
想了想,我还是按下了接听:
“赵爷,有事?”
一开口,我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嘶哑,难听得很。
哎,肯定是夏若烟的药下得太多了,烧嗓子。
赵爷也有些诧异,道:
“九爷这声音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
“没什么事,可能是刚起床,发紧。”
声音比刚才还是好一些了。
赵爷不再纠缠这个,说道:
“九爷,我听说昨天警察去了何水那里?”
我一听,这老小子话里有话啊。
我也不隐瞒,平静说道:“是啊,我想把那些孩子送回家去。”
赵爷的声音也很平静:
“九爷,我们当初说的那些条件,您还记得吧?”
我平静说道:“赵爷什么意思?”
赵爷哈哈一笑,道:
“九爷,明人不做暗事,咱们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您这边迟迟不采取行动,我们当初说定的条件,可就作废了!”
这个老小子,又来催我了。
看来他们已经很急了
这话里话外就是在威胁我,假如我不赶快履行跟他们的合作协议的话。
那孩子们的回家之旅,恐怕就会横生枝节。
哪怕有警方的介入和保护,也没办法完全隔绝要门的捣乱。
我很了解这帮叫花子。
能以武乞方式和小果子们赚钱的人,能有多高的道德觉悟呢?
其他的我倒不怕,主要怕自己一个保护不到,再害了哪个孩子的性命。
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对于跟要门的合作,我不能再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