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市里组织的干部普查队就开始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了,这时候户籍法还没有颁布,后来熟知的户口簿要到58年才会出现。为了实施粮食定量标准供应,国家也是下了大力气的,组织了大量的人力入户调查,统计人口情况,比后世的人口普查还要仔细,毕竟这事关每一个人的口粮,可是马虎不得。
韩凌叶也被抽调到普查队了,早晨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晚上九十点钟才回来,雨水还一直问呢,“我妈呢?我好几天都没看着她了?”何大清担心她太辛苦,一直劝她悠着点干,可像韩凌叶他们这样的人工作起来就这样,那时候的干部确实绝大部分都是好样的。
随着调查队入户调查,粮食定量供应这个消息马上就传的人尽皆知了!老百姓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街道办事处组织每个胡同大院里的管事同志开会,要求各院的管事同志给邻居们做好解释安抚工作,不能出现问题。
这下子易中海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组织大院连着开了好几次全院大会,好好出了一阵儿风头!这种事事关国策,何大清也只能配合,不过看着易中海那个小人得志的模样,可是把他恶心的够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大清对易中海的厌恶比贾张氏还要厉害,看着他就难受,总想着怎么收拾收拾他,也真是他妈怪了!
王长安来找何大清了,让他帮个忙,去给王长安的一位长辈做顿饭。何大清一开始没当回事,给朋友帮个忙而已,随口就问了一句:“什么长辈啊,他喜欢什么菜?”
“嗨!你就拣着你拿手的做!我这位长辈做寿,今年83了,虽说不是整寿,但也不好糊弄,所以我才来请你帮忙,要不然我自己就上了!”王长安说道。
“八十多了,那可是不容易!得,我也不问了,哪天去,什么地方?”都是好朋友了,何大清自然要帮这个忙。
“大后天晚上,那天下午我来接你,咱们一起过去!”
“成啊!你也不用往这跑了,我早点下班直接去你家。”何大清和王长安就这么约定好了。
到了日子何大清下了班直接去了方家园胡同,王长安早就在家等着他了,俩人汇合之后就直奔而去。
到了地方何大清一瞅,东四八条110号,四进院的大宅门,嘿,看来这位不简单了!王长安也不说话,和院里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就领着何大清直接进门,直奔厨房。
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各种食材,鸡鸭鱼肉、海参鲍鱼、各种蔬菜。
“大清,今天麻烦你了!你看看还缺不缺什么,我让人抓紧给你安排!”王长安指着这些东西说道。
“菜单是什么章程?几桌啊?有什么忌口的这些你得告诉我啊?”何大清看着王长安,觉得自己有可能上了这小子的套了,什么意思?这么神神秘秘的。
“嗨!你看我,都忘了和你说了!”王长安一拍脑袋,赶紧把席面的要求告诉何大清。今天一共两桌,每桌十二位,菜单让何大清自己掂对着来,没有什么忌口……
反正就是来做顿饭,何大清也没多想,将就着厨房里的食材,干脆利索的做了十二道菜,因为没有什么限制,所以这里面有鲁菜、川菜甚至还有淮扬菜的各种做法,也算是展示了何大清炉火纯青的宗师技艺。
按照规矩,菜做完了厨师也不能走,等着主家别再有其它的什么要求,何大清就坐在椅子上抽烟喝茶休息。没过多一会儿,王长安就走了进来,“大清,跟我来,桂老有请!”
何大清有点儿懵,桂老是什么玩意儿?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主家请他过去有什么话要说,也没多想跟着王长安就来到了正房。
进了正房,何大清就看见了主桌上主人位置坐了一个老头儿,长脸大胡子,穿着旧时的长袍,这应该就是王长安说的什么桂老了。
“桂老,这就是我的朋友何大清何师傅!大清,这是桂老!”王长安给他们介绍。
“何师傅!今天麻烦你了!快请坐!”老头儿的口音明显带着点儿西南那边的方言,但也能听清楚。
“谢谢您了,我就不坐了!您这是有什么吩咐?”何大清看了下同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所以自然不会坐下,他是来做饭的,可不是来做客的。
“你今天做的这菜让我是大开眼界,堪称完美!不过也有点儿好奇,你这菜有鲁菜有川菜还有淮阳菜,一般厨师都是专攻一个菜系,可你这几个做得都很正宗,看来何师傅你是高人呐!所以老朽才想见见你!”桂老捋着胡子笑着说道。
“得嘞!老爷子您是行家啊!不错,今天这菜确实是好几个菜系的都有,我家里是祖传的厨艺,所以……”何大清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怎么全都会的,只能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真是行行出状元啊!何师傅你这水平当世罕见呐!老朽今年八十有三了,像你这样的奇才却是从未见过,来来,我敬你一杯!”桂老的虽然说的客气,可举止做派还是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何大清心里有些不愿意了。不过今天来是帮王长安的忙,再一个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了,他也就没在说什么,喝了杯酒就回厨房了。
“长安,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呐!”何大清走了以后,桂老和王长安说了起来,“他可不像个厨子,一点儿没有伺候人的世故圆滑,今天要不是冲你的面子,恐怕我们还吃不上这么好的菜呢?”
“您言重了桂老!”王长安赶紧解释解释,“我这个朋友确实有点意思,虽说是个厨子,但是颇有见识……”王长安就跟桂老说了一些他们交往过程中的一些事情,桂老安静的听着,捋着胡子沉吟不语。
“新社会了,我们这些人确实跟不上形势了!我老了,这辈子风风雨雨的见过的事儿太多了,可现在这新中国,有些事我还真是看不太明白!这是国家几百年未有的新气象啊!”桂老看着满桌子的晚辈,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像刚才何师傅这样的高人,可不敢小觑了,人家看的比我们通透的多!我们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桂老感叹了一番,“长安,你和这个何师傅要好好交往,万不可慢待了,这是你的机缘啊!”
何大清自然不知道他走后别人是怎么议论他的,还是后来王长安和他说起来他才知道。不过何大清听了王长安转述的话,第一个浮上心头的就是这个老头儿不简单啊!